清晨,任傑又習慣地去開曉晨房間的門,可是空蕩蕩的一切讓他不由得皺起眉,走下樓去,周圍也沒有她的痕跡,門沒鎖。

    “昨晚沒迴來?”輕歎口氣,搔搔頭鎖上門往學校走去。

    在學校打轉了一圈,沒有找到曉晨的影子,有點煩躁地靠在欄杆上,“會去哪呢?”

    “哎……怎麽啦?”劍鋒搭上他的肩。

    “曉晨昨晚沒迴家。”

    “是嗎?會不會在同學家呢?”劍鋒安慰。

    “問題是她也沒來學校。”

    “是嗎?那……”

    “任傑,曉晨是怎麽迴事啊?”匆匆趕來的文旋打斷劍鋒的話。

    “呃……”任傑不解地迴頭看她,“怎麽了?”

    “你……不知道?”很疑惑的眼神。

    “文旋,曉晨怎麽了?”劍鋒也迷茫。

    “她已經休學了。你們……”文旋很懷疑地瞄著他們,“真的不知道?”

    “怎麽可能?別開玩笑啦。”任傑微笑著。

    “是真的,現在她所在的班都知道了!”文旋很嚴肅地強調、

    “你……真的確定?”劍鋒有點不相信。

    “嗯!”肯定地點頭。

    看著文旋認真的表情,任傑相信了,沒再說,快步地往曉晨所在的班級走去,文旋、劍鋒緊跟其後。

    “曉晨。”任傑在教室外麵喊,可是沒人迴應,往裏麵看去也沒有她的身影,他沒想太多往家裏趕,文旋還是緊緊地跟在他後麵。

    “蘇芝,曉晨去哪了?”劍鋒抓住了剛從教室出來的蘇芝。

    喬蘇芝隻是淡淡地抬頭,瞪著他。

    “怎麽了?是不是我做錯什麽?”劍鋒賠笑臉。

    “你們是不是騙她什麽了?”喬蘇芝還不明白昨晚的曉晨到底是怎麽迴事。

    “沒有啊,到底怎麽迴事?”劍鋒很無辜耶。

    “沒有?那為什麽昨晚曉晨會哭得那麽慘,說你們騙了她,別再狡辯!”喬蘇芝死死地盯著他。

    |“昨晚……”突然想起昨晚和靈傑的【偶遇】和對話,不由得緊張起來,“她昨天有沒有和鍾靈傑在一起?”

    “你怎麽知道?”迷惑的眼神,“我好像沒說耶。”

    “我懂了。”劍鋒明白了,真的什麽都明白了,怪不得……他沉默地走開。

    “哎……”蘇芝又是莫名其妙地站在原地不知所以然。

    任傑迴到家業沒有見到曉晨,他真的著急了,怎麽會無緣無故地休學呢?昨晚一夜沒迴家又去了哪裏?他有一肚子疑問,可是人都沒見到,更別說想知道了……

    “別著急。她可能是出去散心,等一下就會迴來的。”文旋安慰著。

    “她怎麽會這樣呢?無緣無故一晚沒迴家,還沒有理由地休學,簡直……”無奈。

    劍鋒也在外麵搜索著曉晨的身影,也是沒有答案,可他不想放棄,因為他必須跟她解釋清楚,不然以她的個性,以後想解釋都難……

    “別找了,她已經離開這裏了。”當劍鋒還在苦苦尋找著,鍾靈傑出現在他眼前。

    “是你去告訴她的!”劍鋒憤怒。

    “沒有,是她聽到你的話。”

    “好,就算是這樣,那昨天你是刻意的。故意讓我說出來是不是???!!!”咬牙切齒,“當時你已經知道她在那裏!”

    “是,我就是故意的!”底氣十足,他的眼睛一直盯著他,“你說你喜歡她,就是這麽喜歡的嗎?把她蒙在鼓裏,讓她像個傻子一樣,這就是你喜歡人的概念,對待喜歡人的方式!!!”

    “我是為她好!”

    “為她好?還不是借口!”靈傑毫不留情地駁迴他的話,“失去皓天她已經夠傷心,夠難過了,你們呢?居然還騙她!哼,這不是在她傷口上撒鹽嗎?”靈傑比他還咬牙切齒,比他還痛恨,“你們簡直就是一個個儈子手!”很無情很鄙視地瞪了他一眼離開了。

    “是嗎?儈子手?哼,嗬……”靈傑的話真的對他起了作用,他很自嘲地笑……

    曉晨呢?她隻想逃離這裏,踏上了離家的火車,她也不曉得要去哪裏,隻是憑著感覺買票、上車,坐在上麵冰冷的發呆,讓自己隨著車子一起遠去。

    怎麽會這樣?怎麽可以這樣?她真的不懂,也不想懂,越來越覺得自己很失敗,也覺得身上有太多的包袱壓得喘不過氣……她真的迷失了方向,下一步該怎麽做?是 to be?還是to end?沒有人能告訴她,昔日被人捧在掌心的她如今是那麽孤寂,難道這就是她的“命中注定”嗎?

    還在焦急等待曉晨迴家的任傑和文旋都接到了周素月的電話,他們匆忙地趕往醫院……

    “素月,怎麽樣了?”匆匆趕到醫院的任傑見素月正在手術室外等著。

    “我不知道,我不知道……”素月很慌亂,她害怕,她擔心,她不能再失去劍鋒了,不然她就什麽都沒有了,眼淚不時地往下掉。

    “別緊張,你哥哥會沒事的,呃。”文旋擦去她眼角的淚,安慰道……

    “旋姐姐,我哥哥會沒事的,一定會沒事的,是不是?”淚水仍忍不住地往下掉。

    “嗯。會沒事的。”文旋擁著她,拍拍她後背,安撫她情緒。

    因為聽了靈傑的話,因為想得太出神,他沒留意自己已經走上了公路的行車道,也沒注意到不遠處一輛車正向他駛來……還好,那輛車車速不快,不然他會成為第二個陸皓天……

    時間一分一秒地過去,他們在手術室外麵焦急地等待著。

    終於,手術室的燈滅了,醫生走了出來。

    “醫生,他怎麽樣了?”任傑立刻過去問。

    “|醫生,我哥怎麽樣了?有沒有事啊 ?”素月也著急。

    “你們放心,他現在暫時脫離危險,可是他自己本身不太樂觀……”|醫生歎氣

    “什麽意思?”任傑皺著眉。

    “從剛才到現在他除了叫‘曉晨’這個名字之外,就沒再說別的,現在他也沒有開過口。”

    “謝謝你醫生。”

    醫生點點頭便走開了。

    病房裏,任傑他們圍在劍鋒身邊,劍鋒隻是眼神呆滯地看著某處,他不想開口,也在默默地譴責自己。

    “哥,你說句話好不好?別嚇我……”素月乞求著,眼淚隨時都會奪眶而出。

    劍鋒別過頭望向窗邊,他不願說話,該說什麽呢?說了也隻會讓更多人自責而已……可是,曉晨你去了哪裏?

    “對不起,你撥打的號碼已關機,請稍後再撥。”任傑無奈地看著手機。

    “怎麽,沒接電話?”文旋看著他。

    “唿……”任傑唿了一口氣,“我打去家裏看看……嘟嘟……”又是無奈與不解。

    “不在?”文旋也歎氣,“會去哪呢?”

    任傑轉頭看劍鋒,見他頹廢的樣子,隻是過去拍拍他的肩,他還不知道曉晨已經知道事情的真相,更不清楚劍鋒為什麽會成這樣?

    “素月,你照顧好你哥,我還有事,要先走。”任傑現在是焦頭爛額了。

    “嗯。”素月點頭,“我知道,你還要去找曉晨。”

    “有事就打電話給我們,知道嗎?”文旋叮囑著。

    “嗯。”再次點頭,“我會的。”

    任傑和文旋都看了一眼劍鋒後並肩出去了。

    “哥,你怎麽了?”素月眉頭緊皺,憂慮地看著劍鋒。

    可是劍鋒仍舊一言不發,甚至幹脆閉上了眼睛。

    “嘟……嘟……”任傑仍不停地打著曉晨的手機,可是現在雖然開機了,卻沒有人接,任傑歎了口氣。

    “她沒接?”文旋抬頭看他。

    “怎麽會無緣無故消失呢?”嘀咕了一句,繼續撥打曉晨的號碼。

    火車上,曉晨眼神呆滯地望著窗外,她想哭,卻忘了怎麽哭。

    座位上的手機不停地響著,她不想接,也沒察覺,任憑它不斷地震動。

    座位對麵以為中年婦女正奇怪地看著她,她知道曉晨有點不開心,可是手機響了這麽久不去碰它會讓人覺得有點不近人情。她看了看曉晨,又看了看桌麵上的手機,不好意思地開口,“呃,對不起,打擾一下。”

    可是曉晨沒反應,她思考一下,隻能推了推曉晨,“你手機在響,不接嗎?”

    “對不起,吵到你了。”曉晨拿起手機看都不看就關機,然後又沉默起來。

    不知為何,對麵那個婦女看著曉晨心裏有種說不出的感覺,好像似曾相識。其實,你仔細看一下,她……就是那個在有點涼瑟的夜晚抱著一個女嬰在路邊瑟瑟發抖的婦女,如今的她已脫胎換骨,不再是以前那個可憐樣,她嫁入豪門,在商場上也占有一席之地,隻是她心裏的結就是當初那個被她遺棄的女孩,但是該怪誰呢?隻能怪那時大家都太年輕……

    “呃……有什麽可以幫到你的嗎?”那婦女和藹地看著曉晨。

    “……”沉默。

    “其實人世間有很多不如意的事,沒必要放在心上。人總要在難過孤單中學著長大,隻是要看誰能堅持到最後。”婦女很耐心地勸說,想讓曉晨心情好轉。可是並不起作用,相反,曉晨又沉默地流淚了,她好像選擇忘記,可是她的記憶如鋼鐵般堅固,那些都足以讓她陷入深不見底的深淵。

    “我……說錯了什麽嗎?”那個婦女有點不解,看著曉晨難過的樣子,她也不知怎的突然有點心酸,“或許,我不該多嘴的。”

    “不管你的事。”曉晨用手背擦幹眼淚,“是我自己太懦弱。”

    “可以告訴我發生了什麽事嗎?或許我可以幫到你。”

    “沒人能幫得了我。”曉晨的表情很冷很冰,很麻木,“我隻是一個被人遺棄又被人好心收留的孤兒,一再地被人陷害,男朋友也走了,所有人又都聯起手來騙我……哼……”冷笑,眼淚滑落……

    婦女沒想到她心裏有那麽的苦,有點憐惜,有點同情,也因為她的話,讓她想起多年前被她遺棄的女兒……卻不知眼前這個傷心欲絕的曉晨就是她的親生孩子……

    “那……你打算去哪?”婦女再次詢問。

    “我不知道……”曉晨也不曉得自己該去哪,哪裏才會有她的容身之處。

    看著曉晨這樣,婦女也不好意思再問下去,隻是很同情地歎了口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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