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王宥迪分手後,西淳主動搬出了他為她買的公寓,簡單的行李,正如同她來的時候的東西。王宥迪為她買的一切,她沒有拿走一絲一毫,並非她真的清高,隻是從開始到現在,她從未覺得那些東西是屬於她的。更甚至於,那些東西戴在她身上,不過也隻是能讓王宥迪享受視覺盛宴而已。

    將手機卡扔掉,重新換了一張。

    真的新生活了吧!

    租了一間比較小的房子,她一個人住也沒有什麽問題。她就是一株雜草,既能在肥沃的土地裏生存,也能在貧瘠的土壤裏成長。條件好一點就對自己好一點,條件差一點就讓自己多適應一點。各種環境,她都能適應。

    將自己安頓好以後,她才發現一件十分重要的事。她一向準時的生理期,卻在這個時候不準時了。

    帶有一些恍然,她百分百的確定,那天晚上,他沒有采用任何的措施。

    也沒有多著急,或者認為大難將至。她甚至是很平靜的一個人去醫院,掛號,填病曆,寫上自己的名字。看著那些對自己投來同情或者打量的目光,她反而對對方莞爾一笑。隻有心虛或者焦慮的人,才會被認為是未婚先孕或者是一些未成年人玩樂的代價。就如同,在上課的時候看小說,被捉到的那個,通常都是表現焦慮,眼睛一直看著老師的人。西淳上課看小說的時候,即使老師馬上就要走到她麵前,她也能很淡然的將書拉下來遮住。

    她發現自己是無所畏懼,所以永遠都不用擔心自己會失去什麽。什麽都沒有的人,永遠也不用去擔心了。

    所以,她如常的走進去檢查,然後等待結果。這期間並不漫長,她甚至還去了醫院的嬰兒房,看著那些哇哇大哭的孩子。聽說小孩一出生是不會哭泣的,但不哭的孩子卻被視為不正常,所以小孩一出生總會被人拍打著哭泣。小孩的每一聲啼哭都有著讓人深思的含義。隻要孩子一哭,護士第一個檢查的就是尿布有沒有濕,然後給孩子喂奶。

    西淳看著那一張張笑臉,臉上也劃出了一個滿意的弧度。

    曾經有人對她說過,孩子是上帝給予的最神聖的禮物。它會提醒著你,在這個世界上有一個人因你創造而出現,他身上流著屬於你的血液,他和你血脈相連。因為他,你會覺得你不是一個人,在最艱難的時候,你會為了他而選擇奮鬥,你不會輕言放棄。

    西淳的手放在玻璃窗上。

    孩子是最神聖的禮物,記憶裏的那個人說,“孩子就

    是這個世界上最甜蜜的負擔,即使為他而勞累,也是心甘情願的。”

    西淳又看了看那一張張孩子的臉,她滿足的笑了笑,然後拉住出來的護士,“這個,孩子生下來是不是一定會遺傳到父母的相貌?”

    護士詫異的看她一眼,“很難說清楚,有些孩子是不像父母的。但大多數孩子會遺傳到父母的相貌,隻是都有偏向,有些像母親多一點,有些像父親多一點。”

    西淳摸摸自己的肚子,那裏還感受不到任何生命的存在,“如果你在,你一定要像你父親。”

    最後再看了看那一張張天真無邪的小臉,她才去拿自己的檢查結果。

    “恭喜你,已經懷孕了,大概兩周的的時間。”

    西淳並沒有表現出緊張或者歡喜的表情,這反倒讓這個醫生有些不知所措。西淳也不介意,隻是記下了一些必要的常識。她並沒有覺得懷孕了女子就要多做什麽少做什麽,孩子的生命力應該是沒有那麽脆弱的,如同電視劇裏說的那般,摔一下就沒了,動不動就沒有了。她記得母親曾說,她懷著自己的時候,還摔到一個很深的水溝裏去了。母親用很意外的聲音說,“竟然沒有把你摔掉。”

    或許這才真正的證明了她的生命力頑強。

    隻不過對於孕婦,隻是一種中國曆史的認真。就像所有人都認定了剛生了小孩的母親一定要坐月子,身體一定要養好。可是,在外國,那些成為新生兒母親的人同樣的上班下班,也沒有表現出什麽。或許隻能算是文化的差異。

    西淳拿著單子就出去了。

    上帝在給你關上一扇門的時候,總會給你打開另一扇天窗,這話果然不假。

    她摸著自己的肚子,“是不是連老天都清楚,你欠我太多了?”

    現在,已經完完全全的確定,她肚子裏存在著一個生命,一個屬於她的生命。

    她會努力的活著,生命在這一刻,突然充滿的了希冀。她的人生,終於出現了第一道彩虹。

    走了幾步,剛進電梯,一抬頭,竟然看見程沂北站在裏麵。西淳幾乎下意識的後退一步,突然又覺得這是在欲蓋彌彰,然後從容的走進去。電梯裏很多人,西淳站在一邊,眼睛瞟到牆上,看著那上麵印出來的人影。她的手捏緊,隻希望電梯早點到達。

    從頭到尾,他都沒有表現出什麽特別的表情。或許,他根本就沒有看到自己,這樣的想法讓她微微有些緊張的心情得到了很好的

    緩解。下了電梯,西淳最先走出,然後離開。直到走出很遠,她才放下心來,再次看到他根本就是一個意外。

    以後,應該不會遇到他了。

    她笑笑,想著應該去找一個好一點的飯店,然後好好的慰勞自己的胃。

    剛走出醫院的大門,便聽見有人在叫自己的名字。

    西淳一滯,沒有迴頭,隻是加快了步子。但很快,程沂北便追了上來,“我在叫你。”程沂北攔在她的麵前,打量著她,似乎連一個表情都不願意錯過。

    西淳恢複一臉平靜,“是嗎?抱歉,我沒有聽見。”

    程沂北嘴角微動,剛才在電梯裏,她一進來,他就發現她了。但她似乎是沒有看到自己,或者是不想讓自己看到她。他更相信於是後者。他一直默默的觀察著她,但她在電梯停下之後竟立即就走。這讓他多了幾分心思探究,如果沒有記錯,他記得她那一樓是婦科。原本並沒有想那麽遠,但她的不加理睬,反倒讓他有些懷疑了。

    程沂北也不介意,“你怎麽會在這裏?”

    “來看一個朋友。”

    “什麽朋友需要來醫院看?”他眉眼間的笑意劃開,卻一點也不像是笑。

    西淳本想找個理由細心解釋,但看他的樣子,似乎是在探究著自己,於是語氣也強硬了不少,“我記得我們並不熟吧?”

    他似笑非笑的看著她,“我還以為我們很熟了。”他的目光將她從頭打量到腳,她體內的火氣一下子就起來了,轉身就走,不打算再理會他。她氣憤的最高境界就是直接忽視對方。

    程沂北又追上她,這時,他的表情比較認真,他拉住她,“既然遇見了,就說清楚。”

    最高時候,他們身邊已經出現了一些打量他們的人,西淳臉色平靜,“請問,先生,我們認識嗎?”

    “我隻是想說,我今天脫下來的衣服,你還沒有洗。”

    西淳還沒有反應過來,就聽見一旁的人邊離開便自言自語“原來是小兩口吵架”。

    西淳這才發現,他走路的時候有些跛,應該是腳受傷了。

    “我記得我們的關係還不到這麽親密吧,難道你得了臆想症?”

    程沂北也不想和她拐彎抹角,低低開口,“我那天沒有用避孕套。”

    西淳愣了半響,這才知道他為什麽要纏著自己了,於是淡淡的開口,“你不看電視的嗎?不是都說那什麽是

    ‘48小時’有效嗎?”

    “那並不能保證百分之百。”程沂北語氣堅定。

    “你什麽意思?”西淳冷了幾分。

    “既然我們都在醫院門口了,不如就去檢查一下。這樣我們都應該比較安心,也避免以後的糾纏。也耽誤不了你多少時間吧?”他挑挑眉。

    西淳笑了起來,“是在擔心什麽啊?放心好了,本人還沒有相當單親媽媽的理想。”

    “既然如此,那還是去檢查一下。”程沂北堅持。

    “憑什麽要聽你的?”

    西淳轉身要離開,程沂北拉住她。這人怎麽這麽煩?西淳一腳踩在他受傷的腳上。或許是沒有想到她會突然這樣一個動作,程沂北疼得倒吸了一口氣。沒有想到這個看起斯斯文文的女子竟然骨子裏如此野蠻,但沒有放棄,拉住她。兩個人糾纏在一起,西淳的包掉在地上,所有的東西全都灑出來。

    而那一張單子就躺在地上。

    程沂北眼睛眯了眯,眸子暗了幾分,連聲音也嘶啞了一些,“看來,是真的不用多此一舉去檢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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