鬱夏因念念的意外落水而擔心不已，忽略了真正救孩子的葉暮塵，事後都妥善安排好之後，覺得至少應該對他說聲謝謝。
走到葉暮塵的房前，她猶豫了很久敲響了房門。
因為今天是中秋節，他們決定了在海上賞月，原本就打算到明天早上再返程。而意外之後葉暮塵就一直把自己關在房間裏連晚飯都沒有出來吃。
“進來。”略帶疲憊滄桑的聲音從房間裏傳來，鬱夏走了進去看到他除了下半身圍了一條浴袍以外再無其他。
“幹嘛那麽害羞，又不是沒看過。”他的衣服因落水還沒有幹透，隻能這副樣子。
明明都是過了三十的男人，小腹的人魚線依舊清晰，本就是自製力相當好的男人才能在別人開始油膩發福時始終保持一副好身材。
“……沒什麽，隻是想對你說聲謝謝而已，你好好休息吧。”鬱夏有點不習慣。
過去何止看過，甚至樂在其中扒他衣服的樂趣中，可關係既然已經不同，那麽保持的距離自然也會不同。
“鬱夏，你到底還有沒有點心！”
見她好不容易主動來找她一次，開口不過一句話就要走，憋屈了那麽久的男人再也控製不住的將她按到門板上。
強迫她抬起下晗不得不看著他，猩紅的雙眼有著太多的情緒，不甘、痛苦、懊悔，太多……多到鬱夏都看不懂。或者說，她從來都沒有看懂過吧！
“我不是沒有誠意向你道謝，隻是你現在這樣子顯然不適合談話。”她沒有思想開放到和隻有下半身圍著浴巾的男人聊天。 “我說你沒有心，你就轉移話題。我的女兒發生危險，我這個做父親的去救她不是再應該不過的事情嗎？哪裏擔的起你這聲謝謝！”這是他最計較的地方，鬱夏無形中建了一層將他隔絕在外的牆，任由
他怎麽突破都沒有意義。 “嗬，葉暮塵我是不是給了你什麽錯覺？你不會天真的以為生下孩子是因為我對你還抱有什麽幻想吧？沒有，一點都沒有！剛剛知道他們的存在時，我很高興，可後來……我們都算是在單親家庭裏長大
的孩子，懂得缺失的那份愛就是缺失，所以我想過不放棄。
可他們真的很堅強，在我整天為了父親的案子裏當初奔波的時候他們都沒有給我添麻煩，我想這可能是上天都讓我留住他們吧。”
每當迴想四年前最灰暗的時間，鬱夏還是會害怕，隻能在地獄裏看不到希望的垂死掙紮。她不怕一無所有，她怕連想活下去的心都沒有。
“我知道我的罪過，但是鬱夏你不能連個彌補的機會都不給我。”
“那時候我也拚命的求過你給我機會，你不也一樣沒有給嗎？”他們可能注定此生都有緣無份，不應該在一起吧。 “寧可恨著我也不願意給孩子們一個父親，給他們一個完整的家，鬱夏……這不是堅強，是自私。”他知道這話說的不公平，鬱夏已經做的很好，但心會焦慮一遍遍的對自己說要給她空間，不能逼的太緊
，但另一方麵……是愛而始終都不得。
“我孩子的父親可以是任何人，但都不會是你，否則……怎麽對得起我曾經的絕望？”
……
轉身先離開的人都通常可以瀟瀟灑灑，被留下的人總是獨自悲傷。
愛情的世界裏哪來那麽多的公平不公平。
鬱夏看不到葉暮塵的好，不代表沒有別人看到，別扭的小男生說不出太肉麻感謝的話，敲了敲葉暮塵的房間，將船上的醫藥包全部放在了他的門口，正打算要走卻被他快了一步打開了門。
“這是什麽？”
“聽說你身體不舒服，我不知道你需要吃什麽藥才能好，所以就全部拿來了。”四歲的男孩大部分的時候都顯得早熟的過分，偶爾也有那麽可愛的時候。
“我是病人所以就好人做到底，幫我拿進來吧。”他唯一的欣慰之處至少亦航對他已經沒有過去那麽抗拒了。
“你媽媽呢？”
“在陪念念，你們吵架了嗎？媽媽看上去心情不好。”
雖然隻是背影，但亦航知道他的媽媽又哭了。他的媽媽總是這樣，難過的時候都不讓他們看到。
“不要多想，我們沒有吵架。”何況他哪裏有資格和她吵？
“……今天，謝謝你救了妹妹。”這才是亦航今天送藥來的主要目的。他一直都想快點強大起來，認為自己是這個家裏唯一的男孩子，他想為媽媽和念念撐起一片天。
但當意外發生時，他……會害怕，滄瀾拉住亦航不讓他亂來，但那時亦航自己都不清楚究竟會怎麽做。
所以，看到葉暮塵毫不猶豫地跳向海裏，他受到了深深的刺激，這才是真正的強大！
“不要太自責，四歲的時候救不了妹妹不是你的錯，等到十四歲、二十四歲仍然保護不了，那才需要好好反省自己。”亦航雖然拚命的掩飾，葉暮塵能讀懂他的心思。
葉暮塵說的，鬱亦航聽了進去並且在之後的人生裏也拚命的履行對自己的承諾，當有天鬱夏和葉暮塵都懶得管念念時，能鎮壓的了她的隻有鬱亦航。
“我知道了……爸，爸爸。”像是做了多麽不得了的事情，亦航喊完那聲“爸爸”之後立刻逃走。
其實他也不確定自己猜的對不對，不過是順應著自己的直覺脫口而出。
“你，叫我什麽？”葉暮塵攔住了亦航的去路，握著他肩膀的時候雙手多不停的在顫抖，眼睛裏有著濃濃的渴望，還有……害怕隻是自己的錯覺。
“爸，爸爸。”仍然喊得有些不確定，下一秒卻被葉暮塵拉進了懷裏，這種感覺不同於過去秦放得擁抱，體內沸騰的熱血湧上了心頭。
“乖。”他想象過有天孩子們喊他時的情景，卻沒有想到來的那麽突然。
“嗯。”這是一對都不擅於言辭的父子，亦航繼承了葉暮塵的觀察能力，所以即使沒有人對他說明，他都清楚葉暮塵的身份。
“偷偷叫就好，被你媽媽聽到她會生氣的。”關於相認這一點，他尊重鬱夏的選擇。
無論再渴望，沒有被允許前，他不會做讓她生氣的事情。
“我知道。”亦航似懂非懂的點了點頭，他不知道大人的事情，但他知道他喜歡有爸爸的感覺。
……
鬱夏一直都陪在念念的身邊，白天掉到海裏果然晚上發燒了，好好的中秋宴算是徹底的泡湯。
慶幸船上的藥箱裏必備藥品很全，鬱夏替念念敷上了冰貼好讓她舒服一點。
“麻麻，暮塵叔叔呢？”
“怎麽了？”
“他好厲害，我在海裏很害怕，他很快救到了我。”眨著大眼睛，神情滿是崇拜。
“等你燒退了，去謝謝他好不好？”
“好。”
說了沒有幾句，念念又開始吵著鬱夏講故事，依然是安徒生的《人魚公主》。念念愛聽，鬱夏說多了之後不用看書也都知道內容。
看著念念聽到一半沉沉的睡了過去，她輕聲一歎，不知是感慨最後化為泡沫的小美人魚，還是她愚蠢自以為是的愛情。
折騰了一整天，原本的大聚會到了晚上隻有唐景清和季末兩個人獨自在甲板賞月。
“海上生明月，天涯共此時，還真是挺應景的。”
“還好我們在一起沒有分開。”慶幸代表團圓的日子裏，她在身邊。
“唐景清，你明知道鬱夏是我最好的朋友，為什麽今天還要拖上葉暮塵？”唐景清的邀請給了他正大光明跟著鬱夏一起出海的理由。
“因為是中秋節，也想讓他們全家團圓。”
“鬱夏不是我，她不喜歡拖泥帶水，也不會像我瞻前顧後。”所以季末並不看好葉暮塵。
“那不是你該煩惱的事情，這麽美好的月色，唐太太能不能分點注意力給我一點？”他們之間經曆了那麽多事情後，關係雖然比過去剛複婚那段要緩和很多，但唐景清依然不滿意，依然會覺得不安。
承認，他是被季末慣壞了的孩子，曾被她那麽一往情深的愛過，現在又豈會滿足於那麽淺的喜歡。
或許，就連喜歡也談不上，更多的隻是責任。
“我哪有不注意你了。”
“你這次做的月餅沒有我愛吃的奶黃月餅。”介意的不是口味，而是她照顧到了所有人偏偏忽略了自己。
“……我有做。”季末沒想到這麽大一個男人會在意這麽小的事情。
“在哪裏？”他看了一圈都沒有。
“那個太甜了，吃太多對身體不好，我放在別墅了。”
“是你做的，再多我都吃的完，怕太甜熱量太高的話就辛苦太太陪我一起多做運動好了。”前一秒失落，後一秒就是天堂，這樣就夠了。
“瞎說什麽呀？”四年前和四年後相比，男人完全沒有了過去的高冷變得越來越痞氣，調戲季末成為了最大樂趣。 “是你在瞎想什麽吧？唐太太身體太差了，以後要不要跟我一起晨練？”跑步她是不可以的，但陪她投投籃，散個步還是可以的。以前她不在，他就像個機器一樣到點加油，現在他每天最幸福的時光就是和唐太太窩在被窩裏共同睜眼迎接的每一天當然還有讓他不能自拔的歡愛之中。
走到葉暮塵的房前，她猶豫了很久敲響了房門。
因為今天是中秋節，他們決定了在海上賞月，原本就打算到明天早上再返程。而意外之後葉暮塵就一直把自己關在房間裏連晚飯都沒有出來吃。
“進來。”略帶疲憊滄桑的聲音從房間裏傳來，鬱夏走了進去看到他除了下半身圍了一條浴袍以外再無其他。
“幹嘛那麽害羞，又不是沒看過。”他的衣服因落水還沒有幹透，隻能這副樣子。
明明都是過了三十的男人，小腹的人魚線依舊清晰，本就是自製力相當好的男人才能在別人開始油膩發福時始終保持一副好身材。
“……沒什麽，隻是想對你說聲謝謝而已，你好好休息吧。”鬱夏有點不習慣。
過去何止看過，甚至樂在其中扒他衣服的樂趣中，可關係既然已經不同，那麽保持的距離自然也會不同。
“鬱夏，你到底還有沒有點心！”
見她好不容易主動來找她一次，開口不過一句話就要走，憋屈了那麽久的男人再也控製不住的將她按到門板上。
強迫她抬起下晗不得不看著他，猩紅的雙眼有著太多的情緒，不甘、痛苦、懊悔，太多……多到鬱夏都看不懂。或者說，她從來都沒有看懂過吧！
“我不是沒有誠意向你道謝，隻是你現在這樣子顯然不適合談話。”她沒有思想開放到和隻有下半身圍著浴巾的男人聊天。 “我說你沒有心，你就轉移話題。我的女兒發生危險，我這個做父親的去救她不是再應該不過的事情嗎？哪裏擔的起你這聲謝謝！”這是他最計較的地方，鬱夏無形中建了一層將他隔絕在外的牆，任由
他怎麽突破都沒有意義。 “嗬，葉暮塵我是不是給了你什麽錯覺？你不會天真的以為生下孩子是因為我對你還抱有什麽幻想吧？沒有，一點都沒有！剛剛知道他們的存在時，我很高興，可後來……我們都算是在單親家庭裏長大
的孩子，懂得缺失的那份愛就是缺失，所以我想過不放棄。
可他們真的很堅強，在我整天為了父親的案子裏當初奔波的時候他們都沒有給我添麻煩，我想這可能是上天都讓我留住他們吧。”
每當迴想四年前最灰暗的時間，鬱夏還是會害怕，隻能在地獄裏看不到希望的垂死掙紮。她不怕一無所有，她怕連想活下去的心都沒有。
“我知道我的罪過，但是鬱夏你不能連個彌補的機會都不給我。”
“那時候我也拚命的求過你給我機會，你不也一樣沒有給嗎？”他們可能注定此生都有緣無份，不應該在一起吧。 “寧可恨著我也不願意給孩子們一個父親，給他們一個完整的家，鬱夏……這不是堅強，是自私。”他知道這話說的不公平，鬱夏已經做的很好，但心會焦慮一遍遍的對自己說要給她空間，不能逼的太緊
，但另一方麵……是愛而始終都不得。
“我孩子的父親可以是任何人，但都不會是你，否則……怎麽對得起我曾經的絕望？”
……
轉身先離開的人都通常可以瀟瀟灑灑，被留下的人總是獨自悲傷。
愛情的世界裏哪來那麽多的公平不公平。
鬱夏看不到葉暮塵的好，不代表沒有別人看到，別扭的小男生說不出太肉麻感謝的話，敲了敲葉暮塵的房間，將船上的醫藥包全部放在了他的門口，正打算要走卻被他快了一步打開了門。
“這是什麽？”
“聽說你身體不舒服，我不知道你需要吃什麽藥才能好，所以就全部拿來了。”四歲的男孩大部分的時候都顯得早熟的過分，偶爾也有那麽可愛的時候。
“我是病人所以就好人做到底，幫我拿進來吧。”他唯一的欣慰之處至少亦航對他已經沒有過去那麽抗拒了。
“你媽媽呢？”
“在陪念念，你們吵架了嗎？媽媽看上去心情不好。”
雖然隻是背影，但亦航知道他的媽媽又哭了。他的媽媽總是這樣，難過的時候都不讓他們看到。
“不要多想，我們沒有吵架。”何況他哪裏有資格和她吵？
“……今天，謝謝你救了妹妹。”這才是亦航今天送藥來的主要目的。他一直都想快點強大起來，認為自己是這個家裏唯一的男孩子，他想為媽媽和念念撐起一片天。
但當意外發生時，他……會害怕，滄瀾拉住亦航不讓他亂來，但那時亦航自己都不清楚究竟會怎麽做。
所以，看到葉暮塵毫不猶豫地跳向海裏，他受到了深深的刺激，這才是真正的強大！
“不要太自責，四歲的時候救不了妹妹不是你的錯，等到十四歲、二十四歲仍然保護不了，那才需要好好反省自己。”亦航雖然拚命的掩飾，葉暮塵能讀懂他的心思。
葉暮塵說的，鬱亦航聽了進去並且在之後的人生裏也拚命的履行對自己的承諾，當有天鬱夏和葉暮塵都懶得管念念時，能鎮壓的了她的隻有鬱亦航。
“我知道了……爸，爸爸。”像是做了多麽不得了的事情，亦航喊完那聲“爸爸”之後立刻逃走。
其實他也不確定自己猜的對不對，不過是順應著自己的直覺脫口而出。
“你，叫我什麽？”葉暮塵攔住了亦航的去路，握著他肩膀的時候雙手多不停的在顫抖，眼睛裏有著濃濃的渴望，還有……害怕隻是自己的錯覺。
“爸，爸爸。”仍然喊得有些不確定，下一秒卻被葉暮塵拉進了懷裏，這種感覺不同於過去秦放得擁抱，體內沸騰的熱血湧上了心頭。
“乖。”他想象過有天孩子們喊他時的情景，卻沒有想到來的那麽突然。
“嗯。”這是一對都不擅於言辭的父子，亦航繼承了葉暮塵的觀察能力，所以即使沒有人對他說明，他都清楚葉暮塵的身份。
“偷偷叫就好，被你媽媽聽到她會生氣的。”關於相認這一點，他尊重鬱夏的選擇。
無論再渴望，沒有被允許前，他不會做讓她生氣的事情。
“我知道。”亦航似懂非懂的點了點頭，他不知道大人的事情，但他知道他喜歡有爸爸的感覺。
……
鬱夏一直都陪在念念的身邊，白天掉到海裏果然晚上發燒了，好好的中秋宴算是徹底的泡湯。
慶幸船上的藥箱裏必備藥品很全，鬱夏替念念敷上了冰貼好讓她舒服一點。
“麻麻，暮塵叔叔呢？”
“怎麽了？”
“他好厲害，我在海裏很害怕，他很快救到了我。”眨著大眼睛，神情滿是崇拜。
“等你燒退了，去謝謝他好不好？”
“好。”
說了沒有幾句，念念又開始吵著鬱夏講故事，依然是安徒生的《人魚公主》。念念愛聽，鬱夏說多了之後不用看書也都知道內容。
看著念念聽到一半沉沉的睡了過去，她輕聲一歎，不知是感慨最後化為泡沫的小美人魚，還是她愚蠢自以為是的愛情。
折騰了一整天，原本的大聚會到了晚上隻有唐景清和季末兩個人獨自在甲板賞月。
“海上生明月，天涯共此時，還真是挺應景的。”
“還好我們在一起沒有分開。”慶幸代表團圓的日子裏，她在身邊。
“唐景清，你明知道鬱夏是我最好的朋友，為什麽今天還要拖上葉暮塵？”唐景清的邀請給了他正大光明跟著鬱夏一起出海的理由。
“因為是中秋節，也想讓他們全家團圓。”
“鬱夏不是我，她不喜歡拖泥帶水，也不會像我瞻前顧後。”所以季末並不看好葉暮塵。
“那不是你該煩惱的事情，這麽美好的月色，唐太太能不能分點注意力給我一點？”他們之間經曆了那麽多事情後，關係雖然比過去剛複婚那段要緩和很多，但唐景清依然不滿意，依然會覺得不安。
承認，他是被季末慣壞了的孩子，曾被她那麽一往情深的愛過，現在又豈會滿足於那麽淺的喜歡。
或許，就連喜歡也談不上，更多的隻是責任。
“我哪有不注意你了。”
“你這次做的月餅沒有我愛吃的奶黃月餅。”介意的不是口味，而是她照顧到了所有人偏偏忽略了自己。
“……我有做。”季末沒想到這麽大一個男人會在意這麽小的事情。
“在哪裏？”他看了一圈都沒有。
“那個太甜了，吃太多對身體不好，我放在別墅了。”
“是你做的，再多我都吃的完，怕太甜熱量太高的話就辛苦太太陪我一起多做運動好了。”前一秒失落，後一秒就是天堂，這樣就夠了。
“瞎說什麽呀？”四年前和四年後相比，男人完全沒有了過去的高冷變得越來越痞氣，調戲季末成為了最大樂趣。 “是你在瞎想什麽吧？唐太太身體太差了，以後要不要跟我一起晨練？”跑步她是不可以的，但陪她投投籃，散個步還是可以的。以前她不在，他就像個機器一樣到點加油，現在他每天最幸福的時光就是和唐太太窩在被窩裏共同睜眼迎接的每一天當然還有讓他不能自拔的歡愛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