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雲笙不在,但季末和滄瀾的到來,總算讓一一的生日宴會多了點“生日”的氛圍。


    季末將準備好的兩條母女手鏈送給了她們,任棠很感動,寧可好好放起來也不舍得戴,那是季末珍貴的心意。


    其實,按理她應該是不喜歡季末的,因為雲笙對季末是好到不能再好的那種好,時時刻刻關心著她,即使做不到每天但兩三天必須通一個電話,一周必須迴來吃一次飯。


    因為從小到大都沒有被好好疼愛的女孩,雲笙肩負起了不止是一個哥哥,甚至是一個父親所扮演的角色。他對季末的全心全意,可對自己這個妻子隻有最基本的責任。


    可是,明明有太多討厭季末的理由,但季末是在這個家中,包括季家對她最好的人。她對自己的好,不是憐憫,而是真正的尊重。


    時間相處越久,也越能理解為什麽雲笙那麽在乎這個妹妹,大概心存善良的女孩總會多得到一點疼愛的吧。


    ……


    之後一天,季末趁著空閑的時間到銀行處理一些財務上的問題。


    不過,她想她應該是這世界上少有運氣差到爆的那種,一年都來不了銀行幾次的人偏偏就是能撞在被搶劫的槍口上。


    “不許動,全部都舉起手來。”突然在銀行大堂中的各個角落四個男人突然掏出槍對著空中放了一槍。


    人群開始騷動起來,男男女女開始恐懼尖叫起來。


    “搶劫,不許動!”


    “全部到牆角這裏排開。”


    季末隨著人群也來到牆角邊蹲了下來,在幾秒的時間內,銀行保安已經中了一槍血流不止的倒在地上。


    “行長在那裏,去把金庫打開!”


    隨著搶匪的要求,行長顫顫巍巍的站了起來,麵對被槍指著腦袋的恐懼中不得不帶著搶匪到後麵的金庫中取錢。而其他三位劫匪則留在大堂中看著人質。


    季末看著這場景不由得瑟瑟發抖,印象中她也有過這樣被困的場景,是什麽時候……什麽時候?不要想起,不要想起!


    突然,季末覺得唿吸都非常的困難,那些被封印的記憶又湧上腦海。


    慌亂之間,有個女孩偷偷握住季末的手。


    “你沒事吧?”


    “嗯……”


    “放心,我們會得救的。”女孩笑起來的樣子很好看,讓季末稍稍平複了一點心情。


    正當綁匪拿到錢之後打算離開,門口警車趕到,原來當搶匪出現的時候,已經有銀行的工作人員趁亂按了警鈴。


    “裏麵的人聽著,你們已經被包圍了,請立刻投降。”警方的人在外麵大聲高喊明顯驚嚇到了綁匪。


    “該死的,條子來了。”


    “怕什麽,我們兄弟今天敢出來幹,就什麽都不要怕!”


    之後是警方和綁匪的談判,綁匪細數了一圈手裏一共87個人質,以此做要挾和警方做談判,若是達不到要求每四個小時殺一個人。


    “車子和安全的逃走路線,還有2個億。一樣都不能少!”


    “這些條件我們都需要請示上級。”


    “我給你時間,四個小時準備好車和錢,不然我就隻好殺人了。”


    “我們會盡力準備,但你也要保證這個時間段內不可以動到人質。”


    “放心,我們求財不求命。”


    在僵持中的第一個四小時,警方還沒有想到對策,更沒有為他們準備的車和錢,所以第一個犧牲者——行長的屍體被扔了出來。


    同樣搶匪也沒有好的辦法,拖到第二個四小時,葉暮塵出現了。


    比起警方的畏首畏尾,請示這請示那,走不完的流程,他要幹淨利落的多。


    “再等下去,你們等著來抬第二具屍體嗎?”


    談判不下去的情況下隻能武力突破!


    “不可以,葉少,裏麵有人質。”新上任的警方官員無比珍視自己的位置,若再死一個人質他這官職就到頭了。


    “你沒有作為,照樣位置不穩。”


    之後一個手勢,從軍區調出來特種兵紛紛行動起來,瞬間僵持6小時的搶匪終於以一死三傷的結果而收場。


    “小末,你沒事吧?”葉暮塵為誰而來,顯而易見。


    “你怎麽會來?”


    葉暮塵低頭一笑,唐景清和雲笙到日本去談合作案,得到消息之後就立刻買最快的飛機趕迴來卻碰上誤點。


    在申陽,能讓他們信任的隻有自己了。


    【暮塵,幫我保護好她。】


    好友的囑托猶言在耳,他又豈會讓他失望。


    “你是夏夏的家人。”這更是他奮不顧身來的理由。


    “葉暮塵,你不用在我麵前假惺惺,如果覺得愧疚留著把話對鬱夏去說吧,如果你還有機會。”


    感謝葉暮塵什麽的是完全沒有,季末一點都不稀罕被葉暮塵所救。


    轉身,她在人群中尋找著那個握過她手的女孩,卻沒有感覺到在街角的另一頭隱蔽的位置停了一輛瑪莎拉蒂,車內的男人透著看不清道不明的神情,嘴角微微勾起,似乎在笑卻莫名讓人覺得可怕。


    ……


    “你好。”


    “啊?是你?”小女孩笑得天真爛漫,讓人一眼就喜歡。


    “前麵謝謝你。”她不知道剛才她握著的手,給了季末多麽大的安慰。


    “沒事沒事,遇到這種事情誰都會害怕的。”


    “好在,我們都平安了。”


    這時,季末看到她背著的大包上麵刻著申陽城舞蹈團字樣。


    “你也跳芭蕾?”


    “對啊,你也是嗎?”


    “……過去。”


    關於她是如何不能跳舞的迴憶,她不太想記起。


    “對了,我叫白薇,有機會來看我們團的表演吧。”說完,熱心的拿出一張門票送給了季末,是最近上演的《天鵝湖》。


    “好,我一定會去,謝謝你。”


    說完,女孩又背著包和季末笑著道別。在沒有人注意到時,她走到街角深深地看了眼坐在瑪莎拉蒂裏的男人,接著消失在人潮之中。


    獨自一人時,原本的天真爛漫全部都消失不見了。


    ……


    當平息了事態後,雲笙和唐景清總算是迴到了申陽城,馬不停蹄趕向季末那。


    在得知她也是劫匪手裏的人質之一時,唐景清心中滿是不安和恐懼。跟不甘的是,他又一次在她遇到危險時缺席了。


    “好了,就到這裏吧。”當電梯停在九樓,雲笙明確的表態希望唐景清不要出現。


    “等會告訴我,她怎麽樣了?”


    唐景清能理解雲笙是在顧慮季末的情緒,所以隻能黯然傷神的迴去,雲笙才敲響了季末家的門。


    “唉?雲笙哥,你怎麽這個時候時候來?”看到雲笙手邊一個小型行李箱,季末不解,這是家都沒有迴?


    “來看看你。”


    “先進來,我給你倒杯水。”看著她那副雲淡風輕的姿態就夠讓雲笙不高興了。


    “沒什麽要對我說嗎?”


    “……不是都知道了嗎?”


    猜到了他這麽著急趕過來的原因,季末輕聲一笑。


    “你能不能像個正常人家的妹妹,發生了那麽可怕的事情,學不會撒嬌?”不滿的白了她一眼,白疼這丫頭了。


    “哥,正常人家裏,撒嬌是留給老婆孩子,妹妹是用來嫌棄的。“


    雲笙不客氣的一記爆栗。從他醒來的那一刻起,守護季末就是他義不容辭的責任。


    他的妹妹,這一生過的太苦了。


    “我知道你擔心我,但你是不是也應該分一點心給家裏的兩個?你去日本出差沒話講,迴來有準備給棠棠和一一的禮物嗎?”


    “……”完全沒有想到這茬。


    “不是我說你,哥!人心都是肉做的,你看不慣唐景清過去這麽欺負我,但你知不知道你現在做的事情和當年的他沒兩樣,甚至比他還要過分!”


    至少,唐景清隻對她不好;而雲笙把情緒連帶到了一一。


    “你和任棠不一樣。”


    “有什麽不一樣?你妹妹是人,欺負任棠是孤兒?”在這個問題上,季末一點都不偏幫雲笙。


    “小末,你不懂。”不懂,麵對一個癡心善良的女人,偶爾他也會有失控;不懂,看到天真爛漫的女兒,他也會想擁抱。


    可是,這一切都是不應該,甚至不被允許的!


    家庭的溫情會衝淡他對景琳的記憶;而遺忘,就是最大的背叛!


    “雲笙,不要小瞧了女人,更不要讓一個女人徹底絕望!你不懂,能從地獄裏掙紮著活下去的人,內心都藏著一股恨,不過是用良知拚命壓抑著罷了。”


    “……”  離婚四年,季末不曾在任何人麵前提起過那段婚姻,不曾說過唐景清的一句壞話。但是誰都不知道,她恨的有多深,恨為了一個男人被踐踏的自尊;恨自己的天真永遠看不清真相;更恨要對一個沒有


    心的男人,還要抱有著任何期望!


    恨,那麽不堪的自己。


    此時的雲笙,還不能理解季末所說的“恨”,隻有當他真的親身經曆之後才明白。


    女人啊,何止是恨,更是狠啊!


    後來,離開季末家後,原本打算迴去的雲笙或許還是受到季末那番話的影響,繞到商場隨便買了一個蛋糕。  而當任棠和一一看到雲笙帶迴來的蛋糕時,臉上洋溢著幸福讓人感到心酸。一一不舍得吃,直到蛋糕壞掉的那天,她還是沒有吃到一口粑粑買的蛋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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