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開始隊伍的行進很順利,當行動到那片空曠場地的中部位置的時候,那陰魂不散的笛聲終於又響了起來,清源趕忙提醒眾人“注意,對方會有所行動”,果然,笛聲響起後不久,從那鎮魔塔周圍的濃霧中開始有一排排的黑影走出來,很快就匯聚成了浩浩蕩蕩的隊伍,此時笛聲突變成殺伐之聲,那黑影組成的隊伍立刻加快了腳步向著清源等人衝殺過來。


    “我靠”,估算了一下對方的數量虎爺驚唿了一聲,“老道,咱可抵擋不住,撤吧”,清源能不明白?他急忙大喊了一聲“撤!”八人轉身開始瘋跑,隻是。。。突然有馬聲嘶鳴,之後傳來如飛的馬蹄聲,“不好!還tm有騎兵”,八人反應很快,急忙停住轉身,兩百騎兵已經衝刺到他們的身後咫尺了。


    惡戰馬上展開,八個天合境界的高手劍氣刀氣蕩漾,隻是對方頂盔摜甲身體堅硬似鋼不懼傷害,而且還騎著鬼馬,雖然劍氣刀氣準確地砍在最前方的幾名騎兵身上,但並未把他們幹掉,這一下所有人的冷汗下來了。


    急需鼓舞士氣的時候,虎爺騰空而起,鬼麵在月光下劃出了一道銀河般的光帶,‘哢嚓’聲中將一名已經抵在他後背的煞軍兵士連帶著鬼馬馬頭削了下去,當那個煞軍兵士和無頭鬼馬倒地之時,其他的人才重新振奮起來,狂叫著像虎爺那樣騰空而起,揮動手裏的刀劍向那些騎兵砍去。


    雖然氣勢如虹,也砍殺了幾十名煞軍騎兵,隻是這種戰法消耗太大了,氣喘籲籲中,對方的步兵已經衝上來了。玉平一劍將一名騎兵頭顱消去,他騰空而起的身子剛剛落地,十幾隻標槍高速向他投了過來,他急忙揮動手裏的劍去抵擋,但已經有一支標槍已經貫穿了他的身體,這讓他蹬蹬後退了幾步,此時那投出標槍的那些步軍已經衝了上來,玉平咽下湧上來的一口血,身上帶著那隻標槍迎了上去。衝上來的是長槍兵,玉平揮動寶劍砍倒了數人,隻是。。。幾杆長槍從不同部位刺進了他的身體,王平最後的時光是將手裏的寶劍脫手扔出,銀光閃過將一名長槍兵刺倒在地上,那長槍兵並無多痛苦的感覺,嘴裏發出‘嗬嗬’的聲音掙紮著想站起了,隻是那劍如生了根一把牢牢地將他釘在了地上。


    苦戰多時,李子昂的護盾體力基本都耗盡了,此時恐懼已經完全占領了他的身體,最後一層信念崩潰之時,他怪叫一聲轉身就跑,開始他並沒有聽到聲音,鬼馬不但死傷不懼,其體格和速度也遠遠超過普通的戰馬,所以李子昂最後的感覺是如風而至,一名著軍官鎧甲的煞軍將領從他身邊衝了過去,之後,就是自己的頭顱高高飛起,煞軍將領當然沒有什麽表情,這讓他看起來更加冷酷,轉迴馬身揮動那還在滴血的長刀,他衝向了其他人。


    覺察出這個形式會造成巨大傷亡,虎爺邊戰邊高聲吼道“老道,快帶人撤退,老子來為你們擋一陣”,說完他不退反進,鬼麵帶著巨大的刀影迎著衝殺而來的煞軍砍去。此時,清源老道也是傷害累累了,對方太難殺,每一次攻擊都需要全力以赴,而此時已經酣戰半個多時辰了,許多人的體力都達到了極限了,聽到虎爺的話他很是感動,明白隻能如此了,“大家尋機撤退”狂嚎一聲,他淩空而去一劍劈下了一名騎兵的頭顱,之後空中轉身向著大山的方向退去。


    掃了一眼,發現大家基本都已經退走,虎爺抖擻精神揮動鬼麵開始了一場瘋狂殺戮,此時他的身軀周圍已經是死屍堆壘了,在他又一次將一名衝上來的步軍砍成兩半的時候,身後驟然有風衝擊而來,虎爺知道躲不過去了,他隻能強調出所剩不多的護盾並且大刀無目的向後揮去,“嘭”的一聲,一柄長刀在他身後空劃而出,而馬上那名煞軍將領和身下的鬼馬向著側方橫著飛出去了一丈的距離。


    虎爺轉身正看到從地上一躍而起正狂噴著鮮血的延空,“和尚!”,延空衝他點點頭,又一口血噴了出來。原來延空一直沒有撤退,惡戰中他看到那名煞軍將領如漂浮般的無聲無息地衝向虎爺的後方,已來不及提醒和做別的了,他隻好橫身全力向煞軍將領撞去,與堅如鋼鐵的鬼馬對撞令他負了重傷。


    煞將死力支撐才穩住了身下的鬼馬,此時他已經離開常虎延空二十多丈的距離了,撥轉馬身,他呆滯地望著地上的兩個人類,抖動韁繩,鬼馬奮起四蹄帶著重影向二人衝來,“兄弟撐一下”,話說的平靜隻是虎爺的臉已經扭曲了,估算了一下距離,待那名煞將行到半途之時,一聲震天狂嚎,虎爺騰空而起,根本不去管對方掄起的長刀,鬼麵直上直下地劈了下去,煞將本能知道危機,他雙手橫舉長刀試圖擋住如一道粗大的閃電般劈下了的鬼麵,隻是。。。鬼麵之勢已成,劈山倒海,‘哢嚓’聲中連長刀帶煞將帶鬼馬全被劈成了兩半,氣勢之威,連周圍那些已經沒有自我的煞軍兵士都為之氣餒。


    出了惡氣的虎爺急忙來到在勉力作戰的延空身邊,“怎麽樣兄弟”,延空慘白的臉上擠出了一個笑容“沒事,還能戰”,“好!也該咱哥倆退了”,說完和延空開始一邊砍殺一邊向後退去。


    笛聲響起時,南宮玉他們就出擊了,判斷是正確的,靳榮確實在他們埋伏的山上,衝冷月玉靈點點頭,三人顯現出修為開始從三個方向全力向著笛聲處衝刺。本沉浸在指揮煞軍廝殺的靳榮突然頭腦中響起了警報,他勉力用笛聲將騎兵派出後,急忙收起笛子拽出背後的雙槍,槍剛在手,一道黑影已經淩空而去,手中的長劍帶著片片殘影向他刺來,雙槍交錯用力擋開了一劍,而沒等出招對方的劍又到了,他單槍去迎,另一支槍則尋機向著黑影紮去,不過,對方根本不管刺向自己的短槍,而是迅速變招向著他的腹部紮來。。。對方全力搶攻根本無一絲防守,速度快的令他接招越來越困難。


    黑影當然就是南宮玉,衝向靳榮前他曾經掃了一眼山下,臉立刻就白了,那密密衝殺而去的煞軍是清源常虎他們無論如何都無法抵擋的,必須盡快解決這個操縱之人,隻有那樣才可能有一線生機,所以當他騰空而起之時就已經抱著拚死斬殺的心思了,此時更是把自己的速度發揮到極致,用全部力量投入的進攻當中。


    人劍合一,此時南宮玉和藏鋒早已化作一道道連綿不斷的劍影環繞在靳榮的周圍,此時靳榮早已冷汗直冒,心中充滿了恐懼,“這個可能就是那個南宮玉吧,大意了應該。。。”,胡思亂想都無法進行了,因為那鋒利無比的藏鋒已經數次突破自己的護體,劍風已經入肉了。


    靳榮是天合中階的修為,隻是他這個中階可沒有經曆過什麽戰鬥,對天地運行可能有所了解,可對於這個危及到自己生命的狂風暴雨般的進攻是頭一迴見識,他首先氣餒了,恐懼了,開始拚盡全力要逃出這劍雨般的攻擊中,腳步交錯,他沒去阻擋南宮玉刺向他肩膀的一劍,轉身騰空而起,‘噗’的一聲,藏鋒刺破他的護體刺入了他的肩膀,飆著血他已經騰身向東逃去。


    銀光陡現,空中一把道劍迎著他刺來,空中的他急忙揮動雙槍抵擋,乒乒乓乓幾聲後,他踉蹌地落地,可剛落地空中如漂浮著的一個較小的身影已經向他衝來,此時靳榮已經無心戀戰,他全力抵擋住這空中一劍,身體有意倒飛著向西而去,又是飛天而起的一劍擋住了他的去路,此時靳榮心膽俱寒地明白自己已經被包圍在了這個山頂之上了。


    擋住了這一劍,他身體落地,急忙後退幾步,此時空中風起,一柄道劍從他背後襲來,急忙轉身雙槍去迎,西麵那人的劍又到了,這兩柄劍招式類似如空中飄舞,配合的極為默契,靳榮此時已經慌亂了,隻知道憑借本能去一招招應對,疏忽間冷月的劍穿過他雙槍阻擋狠狠地紮入他的肋部,慘叫一聲,靳榮胡亂地舞動著雙槍,這給玉靈帶來了機會,他突然落地前衝,一劍刺入了靳榮的背部。


    連連中劍,靳榮感覺已經開始模糊了,他有些費力地移動著身軀,躲避著在身體各處不時出現的劍光。抱著藏鋒冷冷地觀察著戰況的南宮玉突然暴起,一道匹練的劍光憑空而起圍著靳榮頭部旋轉而過,頭顱無神的雙眼望著山峰林木和天上的星光,而無頭身軀仍然胡亂地舞動了幾下手裏的雙槍後才轟然倒地。


    “快去接應清源常虎他們,他們應該遇到了大危機”,三人稍作停頓後,飛身向山下衝去。


    此時常虎和延空已經被煞軍重重包圍了起來,瘋狂廝殺,他二人四周已經堆起了厚厚的屍體堆,隻是仍然有一排排煞軍向他們衝來,常虎一邊砍殺一邊狂笑“他媽的,看來今天虎爺得交代在這了,哎,也挺好,身邊跟著個和尚連超度的都配備好了”,連翻砍殺,身上的傷不說,隻體力已經到了極限了,此時虎爺的戰鬥早就跟修為氣海啥沒啥關係了,完全是當年平叛軍中在屍山血海中狂殺猛砍的毛頭小子了,“哎,和尚得堅持啊,虎爺這裏怎麽也得再殺十個才夠本錢,你排名壓我可別掉了價”,延空聽他這麽說笑罵道“排名的時候,我可還是不傷螻蟻的慈悲和尚,跟你混久了,咋還比上殺戮了呢?”。


    正在二人豪氣幹雲的時候,突然煞軍隊伍中殘肢亂飛,虎爺眼中顯出了希望之光,“媽的,玉兒來了,早他媽幹什麽去了,延空挺住援軍到了”,這畫麵他很熟悉,當年戰爭中無論遇到多麽絕望的時候,他都堅信有一人必會殺人亂馬軍中營救自己,這幾年遠離戰爭,竟然讓這個信仰模糊了,可信仰就是信仰,他仍然衝殺而至。


    南宮玉三人算生力軍,他們狂砍衝殺終於殺進了中心見到了抵著後背艱難挺立的常虎延空,看到他們還活著,南宮玉有些激動,他忍了忍說道“靠,還沒死,我是說進來給你們收屍的”,虎爺聽他這麽說要懟迴去,隻是太累了張了張嘴沒說出話來。


    容不得多愁善感,南宮玉給冷月玉靈使了個眼色,二人會意衝上去一人扶住常虎一人扶住延空,南宮玉旋即轉身循著剛才殺出的血路向外衝去。沒有笛聲的指揮,這些煞軍作戰機械了很多,而且有些迷茫地看著這幾個衝向他們的人類,這也是他們從重重包圍中殺出的最主要原因。


    笛聲停止的第二個作用就是,當他們衝出包圍圈之後,那些煞軍竟然沒有再追擊,他們就這麽站著呆呆地望著逐漸遠去的幾人的背影。


    笛聲久久沒有響起讓坐鎮中軍的宗寶感到了疑惑,已經完勝了?不對!即便取勝也應該有一個集合整隊的命令。“來人,集合隊伍跟我去了山看看”,了山是林道人對那個小山的命名,意思是在那座山上可以觀察到周邊的所有情況。一會隊伍集合完畢,這是一支一百多人的隊伍,隊伍中的人大都四十左右的年歲,他們基本上都是跟隨林道人多年的扈從,有武功,但主要是各種實驗生產操作的熟練人員,他們這種人在林道人手裏大約有六七百人,大部分跟林道人和大弟子叢魁離開了,隻給兩位弟子剩餘了一百多人。


    帶著這一百多名扈從,宗寶匆匆爬上了了山,在山頂處他發現了靳榮的屍體,一棵樹上,靳榮的雙槍,一支將他的頭顱釘在樹上,一支釘著已經分離的屍體,宗寶大驚,之後就是憤怒了,別看雞吵鵝鬥的,他們幾位師兄弟在一起已經三十多年了,而且大部分時間都是生活在深山老林人跡罕至的地方,所以感情其實還是很深厚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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