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宮將軍,你要的當前情況我都告訴你了,另外我跟你說一下我的一個看法,請南宮將軍記住,隆家不是什麽正義人士也不是什麽愛好和平,但與大夏和平相處是最符合隆家利益的,四皇子即使順利地登上帝位,隆家的主要重心也一定是全力掌控戎羌南方地區,而不是招惹大夏做無謂的犧牲,所以四皇子得勢你們大可放平心態,這是一種情況,另一種情況是六皇子順利登上帝位,雙麵夾擊消滅北方勢力一定是他的方針,不過他無論如何不可能剛登上帝位就廢掉父皇致力達成的和平盟約的,所以盟約必然會被廢棄,但你們應該還是能安全離開的”。


    “最慘的局麵是雙方呈現焦灼狀態,那時候你們就趕緊跑吧,不然霸景年一定會拿你們做文章的”,他說到這,南宮玉問道“老沙說到這種程度,夠意思了,以大夏利益來說,我同意與隆家合作是最優選擇。哎,對了,白夜城比較是屬於戎羌朝廷的,那另外三王的意見同樣重要吧”,說到這方麵沙千翔眉頭緊皺“左王葛坤是掌管財政的,就朝廷而言他沒有任何軍權,他的封地就是我們遇到馬匪的那個地方,本來他曾經是我們隆太師的臣屬,按說應該是我們的人,隻是。。。內戰的時候他主管聖上隊伍的後勤,非常出色,被聖上評定為功勞第三,成了左王主管帝國財政,之後總感覺他遊離了隆家的勢力範圍”。


    “右王你們天天見,確實他是聖上最信賴的臣子,隻是他是一個文臣並不掌握兵權。這右王爺也是一個傳奇人物,戎羌帝國的這些比較重要的臣子中他是最晚加入陣營的,但很快就得到了聖上的信任,隻一年時間他就成為聖上身邊的第一謀臣,後來戰亂結束,評定功臣的時候,他竟然能力壓赫春多達到第四位,這可引起了許多人的不滿,隻是健康時聖上的意願是無人敢有任何違背的,因為和大皇子的關係,他不會支持四皇子和六皇子任何一方的,聖上健康時,因為對他的言聽計從,他絕對是一方沒人敢小窺的力量,但現這種狀況下,大皇子僅靠他的支持,恐怕一個鷹軍就夠他消受的了”。


    “最關鍵的當然是白夜王赫春多了,這個號稱大夏第一猛將的王爺可以說掌控著整個白夜城,當年評定功勞的時候,他被凱平川擠出了前四差點沒被封王,作為安撫,聖上特意設了這個白夜王給他,所以盡人皆知他與凱平川不和,聖上重用這一文一武恐怕也是一種平衡關係的安排,唉,令我們這邊悲哀的是這個關鍵人物恐怕更傾向於霸景年,原因很簡單,一方麵同屬南方係,另一方麵赫家無勢力,而作為霸家的女婿他當然心向霸家了”。


    “老沙,那就是說除非你們聖上下旨四皇子為儲君,不然其他情況都兇多吉少啊”,沙千翔想了想沉重地點點頭,“嗯,如果那樣,你們一定得先有一套成熟的逃跑方案啊,就是說要在事敗之後能順利地返迴北方勢力範圍內”,沙千翔譏笑地看著南宮玉說道“南宮兄,四皇子右賢王跑迴北方,那基本意味著一場新的內戰就要展開了吧,這樣大夏是不是覺得比和平盟約要有保障多了”,南宮玉並不否認“老沙,確實,但什麽和平,什麽戰爭,什麽內亂,那得活著才能感受到,你比我歲數大,見識也比我多,應該知道政治鬥爭的殘酷性,命都沒了,這天下到底是啥狀況又與你何幹呢,再者,大夏可沒興趣你們這塊土地,曆史上雙方的血戰那迴不是你們為了轉嫁內部矛盾主動發起的?老沙考慮別的沒用,我隻是提醒你,謀勝慮敗,起碼保住自己的命,進而保住四皇子和右賢王的命,別的都是後話”,沙千翔被他搶白的無話可說,他點點頭“我會提醒隆太師的”,“嗯,好了,我也得琢磨琢磨惡劣情況發生時咋逃出這人生地不熟的白夜城了,哎,倒黴啊”,沙千翔是真把南宮玉當朋友了,他猶豫了一下說道“南宮兄,在局麵不可收拾的時候,如果有可能,我會想辦法通知你們的”,聽他這麽說南宮玉有些感動“老沙,你咋想的我不知道,但我確實以你為友了,記住,你雖然算作隆家方麵的人,但不要搞那些舍生取義的事,盡一切可能活下去”,沙千翔沒有說話,端起酒杯跟南宮玉幹了一個。


    風聲鶴鳴了十來天了,戎羌帝國皇帝既沒有病情好轉,也沒有故去,就這麽耗著。大夏使團剩餘的四個人天天無事可做隻有喝茶喝酒聊天,“不對,沙千翔恐怕估計錯了形勢,霸先功幾個月的臥床,恐怕其權利早已經被各方瓜分,之所以他還不故去,應該是有人需要他活著以便做部署,我們滯留在這裏,可以無足輕重,但絕不能成為別人的砝碼”,閩王聽他這麽說,猜測道“會不會都在爭取赫春多的支持,而這個赫春多舉棋不定”,“那個咱就不知道了,我隻是覺得霸先功處於這麽半昏迷狀態達幾個月時間,這不是一個正常現象,可以基本確定有人能掌控他的生死”,聽他這個推測閩王有些震驚進而煩躁起來“我他媽快憋死了,好家夥已經在這個破館驛裏待了倆月多了,他戎羌的屁事我是一點不關心,隻是真要有危險咱能怎麽著啊?”。


    南宮玉思考了一番後說道“首先我們確實得脫出這個牢籠,對了,閩王你曾經說你非常了解風月場所?”,“這是啥話,我確實經常光顧,但你這麽說,我堂堂王爺臉往哪擱”,“不是那個意思,我記得你說上檔次的風月場所都有暗道,是嗎?”,“反正大夏是這樣,你們不知道上流社會的那些人齷齪的很,一方麵是可以讓他們偷偷摸摸地前往離開,另一方麵許多表麵上道貌岸然的人其實私下裏的癖好你們連聽說過都沒聽說過,所以這遮掩他們行程的暗道就成為上檔次妓院的標配”,說起這個閩王的精神頭又上來了,“好,我去找凱平川,讓他同意你前往這些風月場所”,“真的?哎呀,那樣待多久都無所謂了,哎,這異國風情我是非常有興趣”,他這個嘴臉遭到了其他三人的一致鄙視,虎爺忍不住問道“哎,這要讓你夫人知道了恐怕沒好果子吃吧?”,聽他這麽說閩王有些淒然的擺擺手“沒事,娶了小五,我這堂堂王爺就不允許再娶側妃以及其他妻妾了,所以這風月場所她就懶得管了”,南宮玉說道“王爺,咱命最重要,我可不是讓你去耍的,隻是想利用這些風月場所的暗道做些安排,你一定要明白”,“明白,明白”,反正讓去怎麽說都行,這家夥確實憋壞了。


    通過相關渠道通報,百忙之中的凱平川出於禮節接見了南宮玉,南宮玉滿臉羞澀地說道“右王,我們在白夜城呆的時間太長了,我家王爺。。。受不了了,想到外麵逛逛”,凱平川會意笑看著南宮玉說道“明白,明白,說實話,本來已經完事了確讓你們耽擱這麽多天,我們非常抱歉,還有我一直強調的你們是完全自由的,隻要不違反戎羌律法,什麽地方都是可以去的”,說到這他停頓了一下,“隻是,你們應該明白現在的白夜城不是很太平,安全方麵一定要注意啊,這樣我可以派幾個人跟著你們保護你們”,南宮玉聽他這麽說急忙道“王爺,不用了,不用了,本身不是什麽光彩的事,招搖過市就更不好了,唉,我勸阻了很多次了,隻是確實時間太久了,也實在勸不住了。另外,關於行動自由,我完全可以證明沒有任何限製,不過,閩王的行動,我覺得怎麽也得跟您說一聲,就算個備案吧”,“嗯,南宮將軍考慮很周到,不過無論如何我還會安排人暗中保護的”,“那就謝謝王爺了”。


    凱平川確實滴水不漏,人家明確告訴你我要保護你的安全,所以要想逃出人家的監控隻能寄托於暗道了。


    陳瑞彬這迴可還了陽了,經過跟館驛人員打聽,他們找到了戎羌比較大的一家風月場所紅馬會館,這家夥陳瑞彬就算泡在裏麵了,南宮玉安排常虎和龐輝跟著閩王,自己則開始滿城地轉悠。


    南宮玉幾乎每天都會去李思並的麵館吃飯,順便跟老李聊天,“怎麽著,老李,這些日子有什麽情況嗎?”,李思並擺了擺手“大人,說到底我就是一個老百姓,有些消息都是聽那些太監們喝醉酒時聊天聽來的,而這些日子這幫常來的太監已經差不多一個月沒上門了,聽說是因為宮裏出了最新規定,不準任何人離開皇宮”,“哦,看來形勢不妙啊”,李思並麵色凝重地點點頭。“哎,老李,你這生意也影響不小吧?”,“可不,那幫太監可是我的主要客源,這幫小子有今天沒明天無親無故的,花錢還是很大方的”。


    思慮了片刻,南宮玉說道“老李,你看我們在這白夜城說起來就你一個能拉上關係的人,要是真到了危險的時刻,你能提供我們一些幫助嗎?”,說到這他又趕忙補充了一句“哎,老李,我就這麽一說,你拖家帶口的,這種可能帶來危險的事我也就是實在沒別的辦法了才提這麽一下,可絕對不勉強”,李思並並不答言,他取出酒和兩盤涼菜放到南宮玉桌子上,然後人坐到了對麵,先給南宮玉斟上酒才說道“於大人,你見外了,我們李家生生世世都是大夏的人,說實話這一輩兒一輩兒地平庸地過去憋屈的狠,就我而言盼星星盼月亮期待著幹一件能對大夏有幫助的事,隻是”,他攤了攤手,“就這慫樣,也沒啥本事,能幹啥?你今天能拜托我,那可是我的榮幸啊,生死危險這些根本不是問題,你就讓我輝煌一次吧”。


    南宮玉敬了他一杯酒,然後說道“行!老李,也談不到生死這樣的問題,我隻是希望你幫我安排一些雜事,比如過河的船啊比如落腳點啊什麽的,這些即使有人找你麻煩,你也可以說是我花錢讓你做的,並不知道我們的目的”,李思並把麵前的酒一飲而盡“沒問題!你盡管吩咐”,“嗯,這樣老李,你今天好好思量一些這戎羌城裏有那些關係可以信任,可以使用,明天過來我們具體商量”,“好!”。


    將重任托付給李思並後,又過了十七天已經到了八月下旬了,白夜城進入了雨季,這天夜間雨勢轉小,但淅淅瀝瀝仍然沒完沒了。將白夜城分割為南北兩部分的那條叫做禦馬河的大河上波光粼粼,已是午夜時分,九座大橋這個時段已經全部封閉,而雨夜的河麵上更是連個鬼影子都沒有。當然近百萬人口的大城如此清靜的原因還是主要來自於一個月前頒布的嚴厲的宵禁政策,任何膽敢在戊時之後走上街頭的百姓都麵臨著殺頭的風險。


    因為這條大河,白夜城的城牆在東西兩側都沒有合攏,不過在河麵上有水軍防衛,而且水中也設置了鐵索,不過這兩個水路進出口在平時是繁忙的,它們可是白夜城非常重要的兩個物資運送渠道。宵禁是包括水路的,所以在雨夜中宛如一條巨大的黑帶橫跨在白夜城中,隻是混雜在雨聲中時不時傳來拍打岸邊的浪濤聲。


    宛如鬼魅,河麵上突然出現了一隻特意漆成黑色的大船,搖曳地劃過無動於衷的幾艘水軍防衛船,然後慢慢地停靠在大河北岸。船停穩後,船家快速搭好靠板,很快一排帶著鬥笠的黑衣人飛奔而下,最後下來的是一名同樣帶著鬥笠的虯髯之人,他站到了河岸上之後,向四周看看,嘴裏發出了幾個古怪的音符後,他當先向東南方向而去,身後是那些緊緊跟著的鬥笠黑衣人,一炷香的時光後,黑船已經消失,而那些鬥笠黑衣人也同樣消失在雨夜如墨的黑暗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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