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心這個天降之子的聰慧是超出常人認知的,他三歲已經能熟讀並清晰的背誦玄祖七十二經中的第一經濟世經,也就是那年教宗到訪隆緣寺,待聽了普風的講述和聽了了心的背誦之後感慨道“真天降玄門之子啊”,也就是這個評語,讓一些人私下稱唿他為玄子。


    武道大會上人們都稱延空為玄門神童,但你要當他麵叫他絕對不接受這個稱號,倒不是他謙虛,而是他知道玄門真正的神童是誰。了心十三歲就開啟初元,這可要比南宮玉快整整四年,二十歲就邁過了中成的門檻,至於他現在的境界無人知曉,這隻是一方麵,在經書方麵,他是在十八歲那年完全通讀完玄門七十二經卷,二十歲已經在玄門辯經大會上脫穎而出成為冠軍,另外他是十五歲那年以南鬥學院規定的最低年齡進院學習,當年就進入前十成為一花學子,後三年更是以第一名的身份得花,從而成為千年學院曆史上第三位四花畢業生,如此炫目的成績當然使他成為玄門青年一代無可爭議的偶像級人物。


    當年國師向幾位至尊長老表明自己的接班人人選時,因為沒有了心,曾經讓玄門造成了巨大的躁動,尤其在中青年一代中,玄門中很多出類拔萃的年輕僧人都表達了對這個這個接班人名單的不滿,當時大家一致認為的原因是教宗過分看中接班人的閱曆和資曆,隻是普緣知道真正的原因,普緣應該不算國師真正意義的屬下,他與國師更應該稱唿為誌同道合者,或者說是朋友,也正因為此,他才以朋友的身份問了國師這個問題,他記得國師沉思了片刻迴答他“了心資質可以用風華絕代來形容,實在是玄門千年難見的天才,隻是我觀察過他多次,我看到了他內心深處的野心,不是什麽當教宗這樣的野心,那是睥睨天下的野心,能成功與否不論,這違我主張,所以不選”。


    了心繼任新教宗已獲通過,但普風明顯表現出他有新的提議“各位至尊長老,老僧有一個提議希望獲得大家的認可”,看了看眾人,他繼續說道“老僧提議教宗駐錫地重迴玉蓮山!”他話出口立即引起在座眾人的震驚,好半天執事長老方弦才問道“首座,為何有此一說呢?”,普風望了望眾人然後說道“了海行事確實孟浪,但國教寺在教宗治喪期間被圍是不是事實?後來陳瑞風被刺殺,大夏的總捕司根本沒有任何通報就闖進國教寺隨意抓捕僧人,甚至發了教宗座下八長老這樣身份高貴的僧人竟然被他們抓捕並活活拷問致死,這是不是事實?”,確實,普風說的這些是已經通過各種渠道證實了的事,“都這樣了,玄俗不相問已經毫無意義了,這種狀況下教宗如何能安全地駐錫在永安呢?要知道此次謝罪自裁的了海,他唯一的罪責就是引護教軍進永安保護國教寺。玄門武裝力量不允許進永安確實是五十一任教宗定下的規矩,也就是說教宗在永安可能隨時遭到傷害,而我們卻沒有權利去保護,那麽教宗在永安的安全由誰來保護,這誰能擔保呢?”。


    普風所言都是近階段發生的實事,所以在座的眾至尊長老沒有一人能出言相駁,又靜了會,護教長老明鉉開口道“我完全讚同首座的提議,教宗在永安,我們護教殿所屬力量無法給教宗提供保護”,他說完明堂長老也附和道“本僧也同意首座的提議,我們明堂得到的相關信息顯示陳瑞風因為此次永安動亂和正陽門的爭鬥,對玄門顯現出明顯敵意,而且此次動亂與玄門保持友誼的官員基本都受到牽連被押解和裁撤”,這二人說的話也都是事實,這同樣沒人能夠反駁,不過會場上的陣營很明顯,普風、明鉉、廣德是堅決的維護玄門利益派,而與前任國師誌同道合的普緣恆華則是努力避免玄俗爭端的和平派,而看重玄門團結的執事長老方弦和醉心於降妖伏魔長老的了真則屬於中立派。


    沉默了很長時間後,執事長老方弦發了言“這樣吧,以當前的情況,直接提出改變玄門教宗駐錫地會加重雙方之間的裂痕,所以我提議,此次我們並不提出改變駐錫地的要求,隻表明新任教宗了心還未年滿三十歲,正在洛水寺苦修,所以近階段新任教宗需要留在洛水寺”他這個提議確實是近階段的最佳選擇,示弱,玄門中的許多人是絕不對不會同意的,強硬,則真的與俗世開戰嗎?恐怕這也不是大多數人願意麵對的,所以用這個理由渡過雙方間的憤怒期是明智的選擇,於是方弦的提議迅速得到了在坐至尊長老的認同,這個議題也算討論完成。


    既然做出了這個決定,普緣提出了一個新的問題“既然教宗留在洛水寺,我和恆華也隻能歸位於我們的職責,這樣國教寺由誰來做主持呢?首座,一般寺院的主持由您確定就可以了,但按照玄門規定十二大寺的主持人選需要由至尊長老會確定吧”,普緣之所以提到這個問題,是因為他希望讓同是前教宗追隨者的六長老廣恆接任,說起來這個提名很正常,因為當年教宗座下的十二長老,普緣恆華作為至尊長老應該留在洛水寺,三長老了海自裁,四長老五長老都隕落於南鬥學院之戰,確實應該輪到六長老廣恆接任了,當然普緣選擇他是期望他能在永安調和與大夏王朝的矛盾,不過還沒等他提出人選,普風就把話接了過來“師弟,這個我覺得你多慮了,現在既然我們沒有明確改變教宗駐錫地,那麽國教寺仍然是教宗製所,而玄門明文規定教宗製所的主持是由教宗本人決定的,權力可不在我們至尊長老會。各位至尊長老,不要因為教宗年輕,我們就試圖代替他的權力啊”,前麵他提出的道理說實話普緣還真沒法反駁,隻是他最後一句意指十足的話有些激怒普緣,他迴擊道“師兄所言確實有道理,看來我有些意會錯了,另外我也提醒各位一句,教宗是我們玄門的領袖,請各位不要試圖左右他的思想啊”,很明確,其意直指普風了心師徒這敏感問題,這讓一直波瀾不驚的普風臉上起了波瀾,發覺雙方氣氛不對,方弦急忙插言“諸位不但有許多事務需要處理,還要分出時間修行,所以既然重大議題我們都已經通過,那麽我看這個會議就到此結束吧”,眾人都表示了讚同,起身先給大殿上的玄祖塑像行了禮,然後相互間行禮,完成這些之後紛紛告辭而去。


    平成三年十月十八日,第七十一任教宗了心在蓮花山頂麵向那尊頂天立地的玄祖造像行三跪九拜之禮,禮畢後,執事長老方弦將一頂金色蓮花玄冠戴在他的頭上,他轉身與觀禮的七位至尊長老和眾僧共同行禮,之後七十一任教宗正式上任。玄門禮儀簡捷,不過其實這個就職禮儀少了最重要的部分,執事長老為其戴上蓮花冠之後,應該是首座長老講玄祖印交於他,這才算一個完整的儀式,玄祖印。。。隻能如此了。


    教宗了心上任後第一件事是迴複大夏朝廷的質詢函,這個迴信中表達了歉意,表達了對國教寺事件和正陽門事件中死難者的哀悼,也嚴厲批評了背上了所有罪責的已經自裁了的三長老了海,同時迴信中也嚴厲譴責了那些挑起玄俗矛盾的宵小,特別提到了刑部侍郎總捕頭李成遠在國教寺裏的肆意妄為,算不卑不亢吧。這封迴信總體來說得到了各方的歡迎,因為無論信裏表達了何種情緒,很顯然,玄門還是表達了雙方和解共同維持和平狀態的意願。至於造成兩方對立的罪責,玄門推給了三長老了海,而大夏朝廷則推給了總捕頭李成遠,一死一失蹤,還能怎地,既然還不願意撕破臉,那就注定不了了之了。


    隻是永安不再是大夏唯一的中心了,朝廷在永安玄門在洛水的雙城對壘模式已經形成了,對整個廣袤無垠的大夏來說一個風雲變幻潮起潮落的時代已經注定到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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