嘉隆元年,七月二十九,早朝之上,蕭君徹將他決定好的新補名單,拿出來探討,群臣熱議之餘,龍相與上官大學士主動站出來聲稱支持皇上,群臣驚異之餘,最終全部將要說的反對話,咽迴了肚了,導致那份名單一字無改,全部通過。


    嘉隆元年,八月初三,小桑重病,蕭君徹準其離宮還鄉。


    嘉隆元年,八月初七,文武雙試分別開始,這也是蕭君徹真正意義上為自己務色新的勢力拉開了幃幕,文試三日,但放榜卻需十日之後,武試六日,結束當日便為蕭君徹選出了十名最為實力的新人,不出意料,前三甲分別是冰笛,冷劍,清雨。


    嘉隆元年,八月十八,文試放榜,出乎蕭君徹意料的是,選出的狀元郎,竟然是清雨。


    他開懷大笑之後,終於明白,他的時代也許真的會因為這些精心培養的手下,而改寫。


    與此同時,轟轟烈烈的選秀也在民間開展起來,大周國十三歲以上,至十八歲之間的未婚女子,都可以參與此次的選秀,蕭君徹對這些事情本就興趣缺缺,也就全部交由常青去打理。


    若要說他最尊重的是國師的話,那麽,他最信任的人除了雲詳,便是常青了。


    常青在銘帝身邊多年,卻是當年柳皇後安插在銘帝身邊的人,柳皇後死後,他沒有反水,卻一如既往的,支持著蕭君徹,哪怕當年,他隻是一個小小孩童。


    而蕭君徹給銘帝所食的混了斷盡的飯菜,也均是由常青親口試吃,是以,為了蕭君徹,常青可謂是拿生命在保護。


    這樣的人,他又如何能不信?


    嘉隆元年,九月十五,選秀活動結束,此次常青依照蕭君徹所需,將那些新進的采女,分為了可用,可寵,可愛三種。


    可用:便是身世高貴的王貴朝臣的女兒們,是以,寵幸了他們,亦等於拉攏了朝中官中,是以為可用。


    可寵:是指一些商賈之女,一朝的命脈,並不全數係於朝臣之上,富有與否,也是十分重要的因素,是以為可寵。


    可愛:這類的女子,均是些家世清白的,普通女子,即使愛上了,也對朝綱無害,是以為,可愛。


    當這些女子的分類,常青講解給蕭君徹聽時,他卻是隱隱的笑了,到底是跟在皇帝身邊幹久了的人,當真是個人才。


    ————-


    嘉隆元年,九月十八,是新進的采女們麵聖的日子,蕭君徹粗粗的掃過那群鶯鶯燕燕,並沒有發現什麽驚喜,全都是國色天香,但亦全都是一個溫順的模樣,可正是這種溫順,恰恰是他不想要的。


    這一日,他一共封了六位新貴,常青見他所封之人,全部是可用之列,笑意漸深。


    是的蕭君徹的心裏,暫時看不見別的女人,唯有一個上官朵顏。


    但,她的身份是禁忌,他若想強自召她迴宮,隻怕是會惹來非議的。


    是夜,常青問蕭君徹要召哪位美人侍寢,蕭君徹一時無甚決定,便道:“常公公,你就幫朕,隨意挑一個吧。”


    常青聞言,舉起一個木牌道:“這位戚美人,祖父是三朝元老,其父是皇上剛剛晉升為隸部尚書的戚豐光,皇上覺得怎麽樣?”


    “那就是她了,明日你依舊幫朕挑一名便是。”


    常青聞言,倒也沒有再說什麽,隻點點頭道:“是,皇上。”


    隻是心內他卻暗笑,這明明該是皇上翻的牌子,倒讓他一個太監來翻了,傳出去,可就真成笑話了。


    就在蕭君徹為難的日子,上官青止亦同樣在犯著難,他已知朵雲就是蕭君徹的雲妃,但朵雲因為四年前的事,對自己一趄耿耿於懷,想要利用起這層關係,並不容易。


    更何況,朵雲並非他的親生女兒,僅是這一點,就讓他不能放心。


    思前想後,他又想到了朵顏,並不是他狠心,隻是他已覺察到了蕭君徹的防備與動機,若是他再不為自己準備一下,莫說是他自己,甚至有可能毀掉整個上官一族。


    正煩惱間,雲非走了進來,他現在已非武將,而是新晉的兵部尚書了。他見上官青止麵色不好,便問道:“爹,您怎麽了?”


    “是非兒啊,詳兒呢?沒有同你一起來?”望了望雲非的背後,上官青止答非所問。


    “雲詳說是要帶娘一起過來。”


    “你娘?”


    看出不對勁,雲非詫異的問:“怎麽爹沒有讓娘過來麽?”


    “罷了,來了也好,一家人好商好量的。”


    “爹,到底出什麽事了?”雲非一聽這話,有點急,問得更緊,上官青止沒有迴答,隻搖搖手,示意他暫時不要問。


    不多時,雲詳帶著趙顯娘一起過來,上官青非見人已到齊,躊躇幾許,終於道出了心中想法。


    豈料,一語即出,雲非倒是第一個跳了起來:“爹,您瘋啦,朵兒可是前朝妃子,算起來,是皇上的母妃。”


    “爹知道,隻是,咱們上官家,沒有第三個女兒,爹也沒有辦法。”此言一出,趙顯娘期期艾艾的哭了起來,她性子懦弱,從不說反對的話語,但她卻在此刻傷心到不能自製。


    雲詳卻是出奇的平靜,隻道:“朵兒不會同意的。”


    “是啊,朵兒肯定不願意,他那麽討厭皇宮。”雲非也附和著,語氣十分的肯定。


    “不說她,便是爹也不願意,但,如若想保全咱們全家的性命,除了此法,爹暫時沒有別的辦法。”


    雲詳慵懶的扭了扭身子,冷冷道:“並不是沒有它法,隻是爹自己舍不得而已。”


    “你又想說什麽?”


    這陣子雲詳也升了官,上官青止十分滿意,對他說話也不若以往那般。


    “隻要爹肯放權,隻要爹肯退居二線,這一切,便都不是什麽問題了。”一語中的,卻讓上官青止,霎時黑了麵。


    雲非也覺得這話不妥,便道:“雲詳,爹如今怎能退居二線?”


    “大哥,有何不可,這皇上都換了,臣子為何不能換,爹大可學習一下銘皇帝,把這重擔,挪到你我身上。”


    雲詳的話一出,在場三人,麵麵相覷,竟沒有一個人能接話。


    末了,竟還是趙顯娘先開了口:“老爺,其實,詳兒說的,也有道理是不是?”


    她期待的看著自己的丈夫,希望他能聽雲詳的勸,隻是,在看清上官青止的表情時,她再度失望的落下淚來。


    “不是我舍不得放權,隻是你們未免也太小看了這位新皇帝,你們以為,他就那麽好糊弄的?”


    上官青止還在強自辯解,而雲詳卻是挑嘴一笑,道:“皇上確實不好糊弄,可是,隻要我等不糊弄他不就成了?爹既然如此看不來,那麽,便由兒臣幫你看開吧。”


    “雲詳,你這是說的什麽混話?”上官青止,麵色不善,似乎動了真怒。


    雲詳不甘示弱的迴瞪著他,冷冷道:“各憑能力,既然爹不想放權,那麽便由孩兒來爭,這個殿閣大學士的位子,我要定了。”


    言罷,室內氣氛也變得緊張起來,上官青止氣極,罵道:“逆子,你在說什麽,你是要逼你的親爹嗎?”


    “是,因為,若是孩兒不逼您,便是您要逼我們所有人,雲兒一次,朵兒兩次,爹,咱們上官家的男人都死絕了嗎?非要用女人來鞏固自己的權力與欲望嗎?”


    一番話,說得血脈噴張,連雲非也默不作聲,算是無聲的支持了這個平時他一直瞧不起的弟弟。


    “好,好,我生的好兒子,我倒要看看你要如何扳倒我。”


    上官青止雖然氣得不輕,可又十分欣賞雲詳的這股子衝勁,一時間,說話的語氣,時高時低,讓人摸不清他內心真實的想法。


    “不用扳,爹,你已輸了第一步。”


    “是嗎?何以見得?”


    “不用見,因為爹你也見不到了,方才我來之前,朵兒已經離開。爹,如果你夠本事,那便再生出另一個上官朵顏送給皇上吧。”言罷,雲詳輕挑起嘴角,大笑著離去。


    在場三人,趙顯娘臉上猶帶著淚滴,卻是一幅喜不自勝的模樣。


    而上官雲非,卻是緊盯著雲詳的背影,久久不語,第一次,他覺得他這個弟弟,原來深不可測。


    而上官青止,卻在聽到這話後,暴跳如雷,衝著趙顯娘就大吼起來:“你呀你,還在這兒楚杵著幹嘛?還不快去看看。”


    趙顯娘抹了抹眼淚,急急了去了,卻在出了門外,腳步越走越慢,心裏想的卻是:“我的朵兒啊,快跑,快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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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卻說朵顏出了上官府,其實也根本沒有出城,因為雲詳料定父親上官青止,一定會派人四下尋查,所以,讓她去了雲刀所居的醉夢樓。


    秋歌起初死活不同意,可朵顏卻一臉興奮,青樓啊,她還沒有去過呢。


    雲刀聽說朵顏是雲詳的妹妹,表現得那叫一個熱情,終於被朵顏看出了端倪,拽著她就問:“你是不是喜歡我三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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