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沒有說錯什麽,你隻是蠢得要死。”


    清雨再次無情的打擊了雲刀,雲刀感覺到不對勁,便也沒有再和清雨鬥嘴,隻是一扭身纏上了雲詳,不依說:“門主,你看清雨,總是欺負我。”


    “他不是欺負你,他隻是在提醒你。”


    雲詳淡淡啟唇,卻說了一句,讓雲刀嘴也合不攏的話。


    要是平時,他肯定護著自己的,可是現在,他似乎心情很差。不理會雲刀的糾纏,雲詳又道:“你們先迴去休息吧,這幾天,大家都會有事做的。”


    “門主,你不說清楚我是不會走的。到底怎麽迴事,還有爺的身份是什麽意思?”雲刀可不是那種好打發的人,而且是在這樣的情況下。


    清雨搖著頭,擋在了雲刀和雲詳的麵前,一點也不留情麵的說:“你別煩門主了,讓門主迴去休息,你這個女人還真是不懂得看人臉色。”


    “喂!你想死就直說,我沒心情跟你繞彎子。”雲刀也麵色不佳,似乎大家知道的事,就是自己不知道,她當然生氣了。


    “小刀,別氣了,讓門主迴去休息吧,有什麽事,問我。”還是冰笛出了解了這個圍,可看著雲詳毅然離去的背影,雲刀的心,仍舊感覺到疼。


    半柱香後,雲刀慘白著臉,不可思議的看著冰笛,小心翼翼的問:“你說爺是太子?”


    冰笛認真的點了點頭,而雲刀則誇張的一翻白眼,暈了過去。


    多年後,每當清雨用此事來譏笑雲刀之時,她總感歎太丟臉,她堂堂血門雲堂堂主,人生中,唯一的一次自然暈倒,居然是被嚇暈的。


    正如冰笛所說,淩暄已經安全的迴到了京都,而他迴來後的第一件是,便是進宮向銘帝告狀。


    “父皇,就是這樣,為了救我和上官太醫,大哥竟然主動提出用自己做人質,最終慘遭毒手。”


    淩暄麵帶憂色,訴說著此行的兇險,而銘帝在聽完這些後,竟然不發一語。


    見銘帝表情淡淡,淩暄還以為銘帝是因為不想查清此事,畢竟,在他眼中,打小,銘帝就不喜歡蕭君徹的。


    可現在此事已經不僅僅是蕭君徹的死不瞑目了,更關係到另外的一個主謀。


    現在蕭君徹已死,而淩曄又一直為銘帝所器重,淩暄也不得不先下手為強,要是等到聖旨一下,自己便會錯失良機。


    “父皇,雖然您不喜歡大哥,可大哥畢竟是皇族血統,死得如此淒慘,您怎能如此無動於衷?”


    銘帝抬眼看了看眼前人,輕歎道:“朕並不是對蕭君徹的事漠不關心,此事,朕自會派人查清一二。”


    見銘帝終於有所表示,淩暄心中暗自得意,這時候又假意忽然想到什麽似的說:“父皇,兒臣有一事,不知當講不當講。”


    “說吧。”


    仿佛能猜到淩暄所講,銘帝興趣缺缺,自打國師出現,又說蕭君徹沒死,他又哪裏能對此事提出興致?


    “那日追殺我和大哥之人,似乎並不是殺手,而是訓練有素的士兵。”


    此言一出,不說銘帝,就是常青也嚇了一大跳。


    他側目看了銘帝臉色,並不算好,於是出言道:“清王,此話當真?”


    “常公公,此種大事,本王怎敢胡說。”


    言罷,還伸手入懷中,摸出一個令牌交於常青之手,常青一見,不由麵色大變,小心翼翼的將令牌交於銘帝後,方才呐呐:“皇上,這令牌似乎出自輔國大將軍席下的先鋒營。”


    銘帝一聽這話,雙目劇睜不敢置信的將令牌翻了一麵,當看清背後小小的一個‘強’字時,甚至連手也開始發抖。


    大周國分別有五路大軍,分別為:驃騎大將軍呂祿所轄的旭勇軍二十萬,於大周國之東。


    鎮軍大將軍張自楪所轄的旭英軍十萬,於大周國之南。冠軍大將軍鍾進東所轄的旭敏軍十萬,於大周國之西,懷化大將軍唐玉所轄的旭雄軍十萬,於大周國之北。


    唯有輔國大將軍劉海所轄的旭強軍,是留在京都,居中以衛皇朝。


    而這五路大軍,每軍都有特定的令牌做以身份象征,而強字令,便是旭強軍所有。


    是以銘帝一看到強字令,哪裏能不惶恐。


    “去,把劉海給朕叫來。”


    銘帝氣得臉色發青,他就是再不待見蕭君徹也是他自己的事,容不得別人侵犯他的皇族威信。


    淩暄見銘帝的火氣已然達到極致,忽而假意氣憤道:“沒想到居然是劉將軍搞的鬼,真是看錯了他,六哥就更慘了,居然還收了劉將軍之女,打算立為側室,當真是瞎了眼了。”


    此言一出,銘帝又何常聽不出這弦外之音,自古以為,儲君之位便是皇子必爭之位,而此時蕭君徹傳言已死,他又如何看不出淩暄心思。


    隻是,他卻不相信淩曄的為人,會對蕭君徹下此毒手。


    “暄兒,你無端端提到你六哥做甚,即使他納了劉家之女,那也與此事無關。”


    銘帝此言,袒護之意十分明顯,淩暄自然也聽得出來銘帝的意思,於是再不多言,隻靜立一側,心思又百轉千迴。


    銘帝召見劉海之時,淩暄一直靜靜的聽著一切,但劉海始終不肯承認,那批殺手是他的兵,淩暄本也沒有什麽真憑實據,於是也隻得作罷,他經此一事,他已然看出,劉海是淩曄的人。


    離開昭和殿,淩暄十分的不快。


    自小銘帝就喜歡淩曄多一點,他無論多努力,他的眼中仍舊隻有一個淩曄,所以,他發誓一定要讓銘帝看到他的優點,讓他對自己刮目相看。


    而這些年,經過自己的努力,也確實成長了不少,但,銘帝的眼中,仍舊隻有一個淩曄。


    終於,他再也不想忍耐,再也不想沉默下去,他要爭,他要搶,他要證明,這天下,最厲害最聰明的人,是他玉淩暄,而不是蕭淩曄。


    可現下,這麽明顯的手足相殘之事,銘帝仍舊想姑息下去,他的心,終是冷了下來。


    寒眸微眯,重重的掐過一樹梅花在手,嗅過之餘,方咬牙切齒道:“蕭淩曄,你想置我於死地,哼哼,也得看你有沒有那個本事。”


    言罷,將手中寒梅蹂躪成一團,狠狠擲於地上,方才冷冷迴府。


    ————


    東宮之內,一派肅然,於往常一般,東宮之內並無宮女,連太監也甚少走動。


    蕭君徹一人獨坐書房,悠閑的臨摹著一幅字貼,一貼一貼的寫著,絲毫沒有厭倦之意。


    而他的正前麵,一人靜立著,向其匯報著剛才淩暄與銘帝的動向。


    蕭君徹認真的聽著,手下並不閑著,直到那人終於說完一切,蕭君徹終於開口:“你先迴去吧,久了,父皇該懷疑了。”


    “是,殿下。”


    那人竟也不多言,隻是應了聲,轉身而去。腳方才邁出幾步距離,蕭君徹又開口了:“公公還是大大方方的從正門走吧,後門想必守著的人更多。”


    來人聽後,點點頭,淡然道:“謝殿下提醒。”


    言罷,匆匆而去。


    那人走後不久,小桑自黑暗中走出,見蕭君徹仍舊在寫貼子,便也不打擾,隻是自顧的說:“殿下以為,清王下一步當如何?”


    “暄那日遇刺,心中對曄定是忍了不少氣,雖然父皇沒有依他所說宣曄進宮問話,但,暄的個性,絕不會善罷幹休。”


    蕭君徹淡淡分析著,手下已又寫好一幅字貼,順手放置在一旁,又開始寫新的。


    “殿下心中,是否已猜到清王的計劃?”


    小桑又問,卻見蕭君徹抿唇一笑:“不是他有計劃,是我會給他一個更好的理由。”


    “殿下是指……”


    “明日,便著雲詳進宮吧,父皇的身子大不如前,也該診診脈了。”


    蕭君徹唇角抿著笑意,說出這話,小桑卻是驚喜的看著蕭君徹道:“殿下是說,沐王已經出手了?”


    “不然你以為,我為何出宮?若是我仍舊在宮裏,豈非有了重大嫌疑?”仍舊是笑,隻是笑意不達眼底。


    “殿下故意離宮,也是想給沐王出手的機會吧?”終於想通一切的小桑也笑了,仿佛希望就在眼前。


    蕭君徹不語,隻是點頭默認這個事實。


    “那殿下何以迴宮?”


    自那暗殺事件後,蕭君徹在外人眼中,已然是個死人,這次迴宮,亦隻是偷偷潛入,並未讓銘帝發覺。


    而小桑所問的這個迴宮,自然是指的正大光明的以太子蕭君徹的身份迴到東宮。


    “不急,等曄的事情辦妥了,再迴也不遲。”


    蕭君徹靜靜的寫著貼,而小桑卻在聽到此言後,愈發的佩服他的這個主子了。


    “借以暄王的手,除去沐王這個最大的障礙,而暄王得手之時,殿下迴宮,暄王終會是竹籃打水一場空,除了落得個不容手足的罪名,什麽好處也撈不著。”將這些事情一想通,小桑也不由得暗暗汗了一把。


    此計天衣無縫,事成之後,不但沐王可除,甚至間接的也能打擊到清王,而銘帝更會因為沐王的加害,輕則重病,重則離世,此舉,真真是一箭三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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