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到這話,雅瞳的眼中,漸漸籠上霧氣,她笑中帶淚的說:“王爺,你懂我就好。”


    淩曄沒有再說話,隻是手上力道更重了一些,將雅瞳圈得更緊了。


    那一刻,仿佛天地都靜止了。


    雅瞳真真正正地感覺到了幸福的滋味,她自信的想:這個夫君,她沒選錯,為了永遠的幸福下去,她要竭盡全力的幫他,直到他將她深刻的印在心底。


    思緒百轉千迴著,片刻之後,雅瞳再度自淩曄懷中抬起頭來,眼中精光閃閃:“王爺,也許,我們該反客為主了。”


    “什麽?”


    “我們在明,他在暗,那麽,防是防不住的,既然如此,何不反守為攻,主動出擊,爭取自己能爭取到的所有利益,方為上上之策。”雅瞳越說越興奮,甚至開始期待接下來刺激的每一天了。


    淩曄的眉頭,再底深深皺起,在額中擰成一個川字,末了,他似乎也想能通了這一層,微微點頭道:“公主,你說的,似乎也很有道理。”


    雅瞳聞言,牽起嘴,開心的笑了,那笑容裏,似乎多了許多許多的東西。


    不過,能得到淩曄的肯定,她已經很滿足了,想了想,雅瞳又問:“王爺,皇上是否有意廢舊立新?”


    這舊當然是指的蕭君徹了,這新也就是指蕭淩曄了。


    她會這麽問,其實也是因為當初聽哥哥提到過,銘帝似乎不喜歡太子的說法,但,這種事,傳聞不如親見,問問淩曄總不會錯。


    點點頭,卻又搖搖頭,淩曄也不知道如何解釋,隻道:“父皇倒是提過幾次,卻始終沒有在早朝上提到過。”


    “為何?”


    聽到這裏,雅瞳倒是不解了,既然想立淩曄為太子,為何又遲遲不做決定呢?


    “那個傳說,那個可怕的詛咒,而父皇,也確實很怕當年的慘事,會再次發生。”


    淩曄似乎在迴憶著,麵色也凝重起來,似乎當年的那件事,在他的內心深處,也是惡夢一場。


    雅瞳一聽這些,好奇心完全被吊了起來,睜大了眼睛問:“傳說,什麽傳說?”


    “當年,傳說太子是孽星轉世,國師有言:陰年陰月陰時生,孽星至,天命歸!順著生,逆者死!父皇當初還不相信,在接連克死了幾位皇太子後,父皇終於不敢再試,最終,不得不策立他為皇太子,說來也怪,立了他之後,宮中再也沒有皇子早夭而死。”


    聽到這裏,雅瞳也被這詭異的事情嚇了一大跳,看了看淩曄,表情依舊凝重,雅瞳靈機一動道:“王爺,那就不要這太子之位,如我剛才所言,直接坐到想坐的那張椅子上便好……”


    淩曄麵色微變,雖然用動作製止了雅瞳,但,某些想法,卻已趁機進駐到他內心。


    ————


    朵顏的身體已經完全康複,不過,在雲詳的刻意隱瞞之下,仍舊拖了半月之餘才上報給銘帝。


    銘帝得知後,直接下旨令朵顏三日後,入皇陵為太後守陵。


    依然是常青前來傳的旨,朵顏很平靜的接受了這一切,並著手和秋歌一起清理衣物。


    一邊收拾著東西,秋歌一邊掉眼淚:“小姐,三公子說皇陵極苦,你可怎麽受得了哇!”


    聽到這話,朵顏反過來安慰秋歌道:“瞧你,還哭鼻子,你若是怕苦,我不帶你進去便是。”


    秋歌一聽這話,立馬收起眼淚,緊握朵顏的手說:“小姐,不要,一定要帶我一起去,我一定要去。”


    “那你就不要這樣了,你難道覺得在皇陵會比在皇宮裏可怕嗎?”


    雖然朵顏確實想過,讓秋歌離開自己,不要跟去皇陵,但是一想到秋歌的反應,朵顏最終還是打消了這個念頭。


    如果不讓她跟去,她恐怕會絕不答應的。


    聽朵顏這麽一說,秋歌也認真的想了想,最終點點頭道:“小姐說的對,隻要不在皇宮裏呆著,哪裏都好。”


    “嗯!”


    朵顏也笑了,仿佛去皇陵是件多麽幸福的事情一般。


    可是,她卻獨獨沒能猜到,她的未來,是剛出虎穴,又入狼窩。


    三更時分,朵顏酣夢正甜,卻被一陣清脆的聲響給吵醒,緩緩的睜開雙眼,卻見太子蕭君徹正端坐於床前,靜看她睡顏。


    騰的一下,朵顏就坐了起來,順手抓過被子,拖到胸前。


    蕭君徹見她一幅防備自己的模樣,心內十分不快,但卻沒有表麵在臉上,隻是將一串漂亮的風鈴拎至朵顏眼前,道:“好看嗎?”


    那是一串以藍色的水晶風鈴,頂端是一個六角型的水晶雪花,由許多的晶石一顆顆串成,半般明的藍色水晶座子,垂下幾根細細的純白色陶瓷小柱,長短不一,卻並不顯雜亂。


    微風輕過,陶瓷碰撞,發出清脆的聲響,十分的悅耳動聽。


    認真的看了看蕭君徹手裏的東西,朵顏認真的點點頭:“好看。”


    說完,朵顏頓了一頓,又滿的開口:“大半夜的,你把我吵醒,就是想問我這東西好看不好看?”


    蕭君徹一笑,並不理會朵顏的不解風情,隻是執著的將那東西吊在了朵顏的床上,輕輕的撥弄著發出好聽的聲音。


    被蕭君徹的表現弄得很糊塗,朵顏又開口問道:“哎!你到要幹嘛?”


    “我把它送給你怎麽樣?”


    答非所問,但他的眼神卻十分的認真,朵顏一不小心望進蕭君徹的墨瞳深處,那幽黑不見底的兩汪深潭之是,竟然有淡淡的憂傷流露。


    本想說自己不稀罕他的破東西,但看到此刻的蕭君徹,她卻怎麽樣也說不出口,反而說了一句:“好吧,我收下了。”


    “去皇陵的時候,把它帶著。”


    沒有商量的餘地,蕭君徹此言卻似命令,但朵顏想到,馬上要走了,也不必和他鬧得不娛快,而且,那東西也確實挺漂亮,帶上也無礙,於是,也沒有再反對,默默點頭,算是同意了。


    兩人一時無言,各自沉默著,朵顏想讓他離開,卻又不好意思開口,而蕭君徹卻隻是那麽有意無意的撥動著風鈴。


    終於,在風鈴之聲,第十次響起後,朵顏開口道:“這東西我收下了,太子殿下您可以迴去了。”


    “你似乎不喜歡看見我,是嗎?”


    蕭君徹反問道,朵顏沒有迴答,也算是默認了這一切。蕭君徹也不介意,隻是自顧的說道:“馬上,你就可以不用見到我了,現在,你且忍受我一晚如何?”


    朵顏沒有聽清其它的,但是這忍受他一晚,還是聽懂的了,她驚訝的問:“你要在這裏呆一晚上?”


    “怎麽?不可以?”


    “當然不可以啦!你怎麽可以在我的寢宮呆一晚上呢?你,你,你還得迴去陪我二姐呢!”


    找不到理由拒絕,朵顏隻得將朵雲端出來當借口。


    “雲兒那邊,你不用擔心,我從未在她那邊過夜,所以,她也不會等我。”


    此言一出,朵顏再次張大了嘴,雖然她一直知道太子禁欲,但沒想到他居然禁得這麽徹底。


    懷疑的瞄了一眼太子,當下朵顏就胡思亂想起來。


    難道他……不能人道?


    “不要瞎想,我正常得很。”


    聞言,朵顏仍舊用懷疑的眼神瞅著蕭君徹,實在看不下去,蕭君徹終於又道:“如果你不相信,我可以證明給你看,要不要試試?”


    這曖昧的話語,嚇得朵顏立時警惕起來,死死盯著蕭君徹,生怕他下一刻就會撲上來。


    “你胡說些什麽呀?快點迴去吧!”


    “如果我說我不想迴去呢?”蕭君徹紋絲不動的坐著,炯炯發亮的眼睛,一眨也不眨的看著朵顏。


    “你到底想幹嘛?如果你真的不想迴去,至少得有個理由吧?你為何要在我這裏呆一晚上?”朵顏問得直接,她實在找不到他留在她這裏的合理理由。


    “聊聊天吧!我想和你聊聊。”


    蕭君徹要求著,這一刻,他卸下所有麵具,一身雪白的他,英俊的麵容,和暖的笑臉,這所有的一切都讓朵顏覺得陌生。


    這不是她所認識的太子,他應該是無情的,妖邪的,甚至是嗜血的,唯獨不該有這種纖塵不染,勝似謫仙的氣質。


    可恰恰是他這一身特殊的氣質,讓朵顏在見他第一眼之時,就記住了他,甚至找姑母打聽他的一切。


    可是,在看過他魅冷的一麵之後,朵顏又發現,他竟然能將這兩種絕然不同的氣質,完美的揉合在一起。


    甚至能讓人覺得,沒有什麽不合適,突然間,朵顏也來了興致,於是滿口的答應了他要跟她聊天的請求:“好吧,你想聊什麽?”


    “什麽都好,你找個話題吧。”


    蕭君徹的迴複,確實讓朵顏想吐血,這什麽人呀?自己要找別人聊天,還讓別人找話題。


    不滿的看了蕭君徹一眼,突然間,朵顏靈光一閃,於是大膽的問了一個,她一直就想問的問題:“那你跟我說說太後娘娘吧,聽說,是她將你撫養長大的是嗎?”


    這問題讓蕭君徹有些淬不及防,但亦隻是呆愣了一下下,蕭君徹立刻恢複正常,淡淡道:“最啊,是她將我養大的。”


    “那你為何親手送她去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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