腳步越跟越緊,心越來越不安,話越說越快……


    “我以後老老實實的不搗亂了行不行?”


    “我再也不擅自離開王府了!”


    “就算你與聖女在湖邊幽會我也不會離開了……”


    前麵的身影突然停下,洛櫻夕的鼻子冷不防地撞到他的背上,疼的她淚眼汪汪。


    風過長空,衣袂翻飛,那人一轉身,忽然把她拉入懷中。


    洛櫻夕猝不及防,腦袋直接撞到了墨冷玥的胸口。


    帶著濕氣的微風吹過,混著雨後泥土和青草的味道,還有……滿懷的梨花香。


    這一刻,天與地仿佛都安靜了。


    皇宮中,眾臣下朝,一輛低調的馬車跟在攝政王府的馬車後麵出了宮門,行到王府與京郊的交叉路口時,馬車在隱秘的路邊停了下來,隨行的侍從目光如炬,嚴陣以待。


    後麵馬車的簾子被一隻纖細的素手撩起來,露出一張溫婉的麵容,略帶不解:“子疏哥哥,怎麽停下了?”


    披星走過來,拱手一禮:“聖女,前麵就是追花山莊,王爺的私人別院,聖女可在那裏小住。”


    舞千妝愣住了:“不是說去子疏哥哥的王府嗎?怎麽突然變了?”


    披星微笑解釋:“聖女請放心,追花山莊環境清幽舒適,又有王爺親自設下的陣法,不比王府人多眼雜,聖女盡管安心的在此養傷,無人敢冒犯!”


    手中的手帕驀然攥緊,她望了一眼前麵的馬車,扯了扯嘴角:“子疏哥哥哥費心了。”


    車簾放下,心在滴血。她千裏迢迢以各種借口來京,甚至不惜冒著生命危險,就是為了見他,結果他卻不住的把自己往外推,為什麽自己的心意他都視而不見?


    車軸重新轉動起來,兩輛馬車行駛的方向不再一致,一輛往東,一輛往西。


    其實不止舞千妝詫異,披星也很是不解,之前王爺還吩咐在王府中準備一間客房供聖女居住,怎麽突然變卦了,改成京郊別院追花山莊了?


    皺眉撓撓腦袋,這種小事王爺沒必要出爾反爾,隻是出去一趟救了太子殿下,怎麽迴來就突然改變主意了呢?


    迴到王府,隨在主子身後的披星,在看到撲過來的白色身影時,似乎明白了什麽。


    洛櫻夕在墨冷玥懷中抬起頭,抓著他的袖口,眼睛亮晶晶的:“你總算迴來了!我要吃小魚幹!”


    不滿的嘟起紅唇,控訴道:“府中的下人們明明對我很恭敬,為什麽卻不給我做小魚幹,他們說你不迴來,廚房不能隨意開灶!”


    墨冷玥眼中閃過不易察覺的笑意,每日下朝迴來,有個人在王府門口翹首以盼的等著自己,這種感覺還不錯。


    攬住她的腰,把她扶好站穩:“小魚幹重要還是我重要?”


    洛櫻夕想也不想,脫口而出:“當然是你重要了!”


    漆黑深沉的墨瞳被她的話激地亮了亮,唇角漾起笑容,如天山雪蓮盛開。


    隻是雪蓮盛開到一半的時候,隻聽懷中的人繼續嘟囔道:“你要是不迴來,我哪有小魚幹吃?”


    笑容一僵,他倏地收迴手,負袖大步向前走去。


    她猝不及防的打了一個趔趄,穩住腳後望向前麵冷硬的背影,一臉的茫然:“你家王爺這麽難相處,當他的屬下應該很累吧?”


    披星幹笑搖頭,不敢隨意接話,連忙跟了過去,心裏卻是海浪般翻騰:王府中什麽時候多了一條王爺不迴府,廚房不能開灶的規矩?他怎麽不知道?


    隻是從這以後,每天隨王爺下了朝,披星都能看見那抹白色的身影撲進王爺的懷中,鬧著要吃小魚幹。


    王爺雖然一臉的嫌棄,卻沒把人推開,而是穩穩的攬著她的腰。 洛櫻夕這幾天一直過得很滋潤,每天嚼著小魚幹在庫房竹傘下打坐修煉,晚上再化作原形卷縮在墨冷玥懷中安睡,在梨花香中沉醉。隔個三天五日趁著墨冷玥睡著的時候再去漠塵崖跟顧錦色學習魔界術法


    。


    夢中,再也沒有出現過夜西揚的影子。


    這天,她如往常一般,接近黃昏,從庫房中走出來。


    抬眼間,便見一身著杏黃色五爪龍袍的人站在海棠花架下麵,長身玉立,玉冠束發,星眉劍目,英俊非凡,眉宇間藏著淡淡的霸氣。


    這人好像有點眼熟……


    那人看見她,神色一喜,闊步走來:“姑娘果真在皇叔府中,那日多虧姑娘相救!”


    洛櫻夕上下打量他一番,是太子楚長生?對於長相出眾的男人,她的記性一向是很好的。


    屈身一禮,動作優雅從容:“公子客氣了。”


    “那日若不是姑娘,我怕是早就去陪閻王下棋了。”他雙目注視著她,溫柔一笑,臉頰不知不覺的升起了兩朵紅暈。


    這人明明一身霸氣,怎麽這麽容易臉紅?洛櫻夕“噗嗤”一聲忍不住笑了。楚長生呆呆地怔在那裏移不開眼。


    夕陽灑下,他們四目相對,晚風掠過衣袂發梢,他漆黑的瞳孔裏映滿了她的笑。


    一支長箭帶著破空之聲穿過兩人互相對視的視線,“叮”的一聲,深深插進假山上,一片櫻花花瓣被箭頭釘在上麵,羽尾還在微微顫抖著。


    兩人齊齊迴頭望向石路盡頭的拱門,墨冷玥一席月牙白寬鬆織錦軟袍,墨發垂下,用一根藍色的發帶隨意的束著,少了幾分清冷如謫仙的氣勢,多了些肆意灑脫。


    他神色淡然地放下手中的彎弓,迎向兩人看過來的目光。


    “皇叔好箭法!”楚長生迴過神來,一臉欽佩地笑道。


    洛櫻夕看向隻留羽尾在外麵的箭矢,心有餘悸。因為她很敏銳的感受到了墨冷玥的情緒波動,他現在很生氣!


    這人一旦生氣,她就沒有小魚幹吃。


    連忙狗腿子一樣去把假山上的箭矢拔下來,奔到他身邊討好的獻上。


    墨冷玥瞥了一眼她臉上討好的笑容,接過箭矢,連同彎弓也一同交給身旁跟隨著的戴青,半垂著眼眸,聲音清冷:“再好的箭法,沒有好弓也發揮不出實力來。”


    “這把破日神弓就送給太子了。”


    戴青恭敬的捧著破日神弓呈到楚長生麵前。


    楚長生接過弓箭,箭矢上還穿著那片小小的櫻花花瓣,看了看站在他身旁的洛櫻夕,微微失神,帶著淡淡的失落。 手中的弓箭似有萬斤沉,沉默半晌,才垂首一字一句艱澀的說道:“長生……多謝皇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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