轉天,馬超就帶著王武出去了。投貼見人,這一次見得是太傅劉子忠,劉子忠大人穿著一身家居服,沒有了平時的銳氣,看上去就是一個慈祥的老人。下人上了茶,拿了點心。


    這天寒地凍的,劉子忠犯了腿疾,就是坐下也放著暖爐,喝了一口茶,就忍不住的咳嗽起來。馬超趕緊問安,說如果不方便,改日再來。劉子忠壓著咳嗽,搖手示意不用,還說自己老了,這個年關過得去過不去都不一定。


    咳嗽稍微緩和了一些,劉子忠就直接的問馬超來意?自從京都傳開,馬超是馬玉堂之子後,想和他見麵的人多了去了,特別是戶部尚書,張玄素張大人。大家都知道,張玄素與馬玉堂是舊友,後來張玄素進入仕途,在海陵王手下步步高升,但兩人的關係沒斷,正因為如此,海陵王被殺之後,張玄素又歸順金世宗,仍然是飛黃騰達。


    張玄素已經放出話來,要見這個世侄一麵,張玄素這頓飯沒吃,別人也不好和張玄素搶。劉子忠說,馬超顯然不知道這個局麵,所以來見了自己。


    聽劉子忠大人這麽說,馬超倒是不慌不忙,斯文的喝了一口茶,笑嗬嗬的問,這大家都懼怕張玄素,為何劉子忠大人接見了自己。劉子忠捋著胡須,仔細看著馬超的臉,過了一會兒才說,一個將死的人,為何要怕張玄素。


    馬超嘿嘿一笑,馬上進入正題,直接和劉子忠說,就是上這討個說法。劉子忠是太傅,大宗正府事,主管的就是皇家的事兒,所以他能調動城中侍衛。劉子忠所做的一切,都是有利皇家的。


    馬超來討說法,自然與皇家有關,劉子忠當然明白這是怎麽迴事?馬超想做事情,但需要劉子忠表態。


    劉子忠喝了一口茶,和下人說,這茶有些苦,讓下人在去泡茶,等下人走了以後,劉子忠很隨意和馬超說,這個說法給馬超了。


    這讓馬超挺驚訝的,不過還是跪下謝恩劉大人,劉大人坦然接受,接著又咳嗽起來,又茶盞接著,眼尖的馬超隱約看到了血跡。咳嗽一陣,下人才滿臉恐慌的跑了進來,劉子忠大人隻是把茶盞遞給下人,讓下人倒了就行。


    劉子忠平複了一下氣息,和馬超說,馬超做什麽都行,但自己時日不多了,馬超要做的事情,需越快越好。馬超嘿嘿一笑,先說劉子忠福如東海,自然是壽比南山。劉子忠大人靜聽著,對於這奉承的話語,微笑不語。


    馬超看著劉子忠的臉,看到了信任,這才說了一句,敵不動我不動。


    ……


    這樣又過了幾日,眼看新年將近。鎬王完顏允中約太子去看舞蹈,馬超也收到了邀請的帖子。馬超欣喜的答應了,卻叫上了王武,王武最近精神飽滿,兩眼炯炯有神,他體內的內家氣已經滿了,就像一個瓶子裝滿了水,輕輕一晃,就會有水溢出來。


    在這個事件上,對馬超最有幫助的人,就是王武。馬超從來不和王武說感謝的話,王武也不用聽感謝的話,他們之間,早就超越了友誼變成了兄弟之情,這種兄弟情也可以稱之為同生共死。


    這次是完顏允中安排的地方,清淨雅致的閣樓,擺了四張石桌,讓馬超驚訝的是,連徐王完顏允蹈也在,太子、鎬王、徐王,用了三張桌子,最後一張桌子是留給馬超的。


    徐王完顏允蹈指著馬超的鼻子說,你有什麽資格,坐在石桌之上?馬超倒是謙卑的很,徐王一問,馬超就笑嘻嘻的跪下了,和徐王解釋,說我不知道,這裏還有尊卑之分,隻是看到徐王坐下了,自己就坐下了。


    你……徐王氣得瞪圓了眼睛,指著馬超,半天沒有說出話來,馬超這句話很多人都聽得明白,既然徐王這戴罪之身都坐了,那馬超這有功之臣,有啥不能做的。倒是完顏允中打了圓場,勸和了馬超和徐王。徐王已經投誠了太子,太子以後要繼承皇位,一味兒的懷柔肯定是不行的,所以需要徐王這種惡犬。還有一個原因,金世宗對太子喜愛有加,太子也不想因為手足相殘,讓皇帝老子對自己有看法。


    馬超開始明白,當皇子容易,當太子也容易,但當一個厲害的太子不容易,作為太子並不是把所有的敵人驅除,而是讓所有的皇子臣服於自己,這樣才能讓大地在腳下震顫。馬超對太子有了一個新的看法,當然也看到了太子的弱點,太子對於漢族舞蹈的熱衷已經到了一個匪夷所思的地步。


    還是浴火重生的舞蹈,這個舞蹈,太子看了不下十遍,仍然鍾愛有加。馬超這是第二遍,卻完全對舞蹈本身產生什麽感概,而是緊緊的盯著舞池中的雪月姑娘。那些舞姿曼妙的女孩圍成一個圈,最後將戴著血紅麵具的雪月姑娘徐徐展出。


    該是雪月姑娘摘掉血紅麵具的時候了,雪月姑娘,腳步急點,幾步之後,人已經騰空飛起,在空中她的動作仍然沒有停止,嘩啦一聲,從腰帶中抽出了薄如蟬翼的軟劍。


    太子已經躲無可躲,軟劍已經觸及到了太子的喉嚨。徐王完顏允蹈有點驚駭的表情,鎬王完顏允中倒是帶著陰毒的笑意,馬超也看見了,他的表情似笑非笑,讓人猜不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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