喜禾下意識的就要朝那個方向去,有兩個店員比她快一步,邊說著,“梁小姐那邊出了點意外,快過去!”


    梁小姐。


    真的是梁嘉禧了。


    沒有看見陸呈川和陸無憂,喜禾便問身邊的人:“剛剛和我一起來的人呢?”


    “您說陸先生和那位女生嗎?”店員往剛剛梁嘉禧發出尖叫的方向指過去,“那位女孩子去那邊了,然後剛剛陸先生也過去。”


    “謝謝。”


    喜禾拎著裙擺,往那邊走去。


    轉過一道牆壁,才看見有不少人在。


    中間站著的,是梁嘉禧和陸呈川,陸無憂在他的身後。


    喜禾聽見梁嘉禧說:“陸先生,是這位陸小姐先故意把我絆倒在地的,我總不能連個說法都不能討迴吧?”


    陸呈川看她兩眼,轉過身把陸無憂拉出來,“小小,是她說的這樣麽?”


    “不是的二哥,”陸無憂搖搖頭,顯得有點小心翼翼,“我剛剛到這邊來看婚紗,她出來的時候我們正好撞在一起,她才摔倒的。”


    這兩位說的話,誰也不敢輕易出麵說。


    都是一副眼觀鼻鼻觀心的狀態。


    陸無憂看氣氛僵持著,也不願意平白無故跟別人道歉,隻好又說:“你說是我絆倒你的,這邊有監控可以看,到時候就知道是不是我故意的了。”


    她指了指一邊的監控器,“再說我為什麽要故意絆倒你?”


    梁嘉禧聽到她後麵的話,揚著下巴,一副倨傲的模樣,“為什麽陸小姐心裏不清楚麽?”


    喜禾看見陸無憂咬住了下唇,沉默下來。


    “行了,”陸呈川往前,擋在陸無憂的身前,對店員說:“調監控。”


    幾個字給處理了,陸呈川看見站在人群外穿著婚紗的喜禾。


    拍拍陸無憂的肩膀,便朝喜禾走過來。


    喜禾微微歪著腦袋,等他走近,才問:“沒什麽事吧?”


    陸呈川的目光在她身上沒有移動半分,“沒什麽。”


    他揉了揉她的臉頰,“你覺得怎麽樣?”


    喜禾被他突然跳頻的話給問的一愣,而後才知道他說的是婚紗的事。


    撫平了剛剛提起來時造成的皺褶,才慢慢的道:“還好。”


    “那就再試。”


    陸呈川說著,攬著她的手臂,帶著她往迴走,“走。”


    “小小的事……”


    “她自己可以處理好。”


    喜禾想到梁嘉禧,“嘉禧和霍先生的事情,拍定了麽?”


    陸呈川隨意的迴她:“不出什麽大問題的話,應該不會變了。”


    喜禾一直對於梁嘉禧要和霍存意訂婚的事情,保持著一種糊裏糊塗的狀態。


    明明看起來是兩個八竿子打不著的人,就這麽無聲無息的牽扯上了。


    而且聽上次,陸呈川和霍存意說話時提到的,似乎和陸無憂也有點聯係。


    想到剛剛的事,梁嘉禧說陸無憂故意讓她摔倒在地,喜禾總覺得梁嘉禧對陸無憂有點似有若無的敵意。


    於是這個念頭念頭就更加明顯了。


    “小小,她是不是和霍先生或者是嘉禧之間有什麽事?”


    “大概是有點什麽,”陸呈川又挑了件婚紗給她,繼續說:“你不要想太多。”


    喜禾隻好接過婚紗去換。


    試了好幾套,最後出來的時候陸呈川才點了頭。


    喜禾鬆了一口氣,眼尖的看見樓梯那裏,霍存意正從那邊下樓,身後跟著梁嘉禧。


    她隻是多張望了一會兒,陸呈川就敲了下她的額頭,“去換下來,可以走了。”


    進去房間的時候,喜禾聽見陸無憂的聲音,在和陸呈川說著什麽。


    等從婚紗店出來,喜禾明顯感覺到身邊女孩子不太高興。


    臉色較之之前比較蒼白,也頗有些無精打采。


    喜禾沒問什麽,上了車,才轉身向後座,“小小,晚上去我們那裏麽?”


    “我就不了,”陸無憂擺了擺手,又和陸呈川說:“二哥,你們迴去的路上給我在知藝那邊放下吧,九哥說帶我去吃飯。”


    “嗯。”


    到那裏的時候陸東河已經在人行道邊等著了,等陸無憂下車,他笑著跟喜禾打招唿:“嫂子。”


    喜禾還是有點怵這個稱唿,反應慢半拍才點頭。


    “那我就帶小小去吃飯了,晚上我們一起迴去。”


    陸呈川不太放心的看著陸無憂,幾秒鍾後視線才移到陸東河臉上,“路上小心點。”


    “知道了,放心好了,你和嫂子迴去吧!”


    直到後視鏡裏陸東河的車完完全全消失掉,陸呈川才發動車子,卻不是迴星河港的路。


    後知後覺的發現,喜禾才問:“我們要去哪裏?”


    “到了就知道了。”


    喜禾越發覺得這男人這兩天的舉動很神秘了。


    狐疑的自己想了會兒,等到車停在一家孤兒院的門口,她才聯想到什麽。


    還未問什麽,陸呈川就解了安全帶,“你在車上等我一會兒。”


    喜禾疑惑的話都到嘴邊了,陸呈川已經把車門關上。


    從車前走過去,摁了孤兒院大門的門鈴。


    喜禾看著沒多久就有人來給他開門,認識一般,把人引了進去。


    喜禾一個人坐在車裏,對著完全不知道的事物,等著,難免有點焦急。


    拿出手機一遍遍的刷著新聞,也不看,就一眼掃過,這樣似乎就能不無聊一樣。


    歪著身子,喜禾正看著手機屏幕發呆,車窗突然被人叩響。


    隔著霧氣氤氳的車窗,喜禾隱隱認出這是陸呈川。


    降下車窗才發現他的身邊還站了個小孩。


    隻不過這麵容清秀寡淡的小男孩喜禾一看就感覺有點眼熟。


    腦海裏飛快的閃過以前的畫麵,下一秒喜禾的眼神便變了震驚。


    怕自己搞錯,喜禾仰頭看著陸呈川,“這……這是……”


    陸呈川拍了下小男孩的頭,“懷風,這是你喜禾嬸嬸。”


    叫做懷風的小男孩清清亮的眼睛一眨也不眨的望著喜禾,乖乖的照陸呈川說的做,“嬸嬸,我叫懷風。”


    喜禾更驚訝了,“懷風?”


    “你陪他坐後麵,等下再說。”


    喜禾不由得多看了懷風幾眼,等一齊坐下,還是處在震驚的狀態中。


    陸呈川透過鏡子看向後麵不自然的女人,終於還是先開口解釋,“懷風今年十二歲,是我剛辦領了領養的手續,辦在陸家一個沒有孩子的親戚名下,以後就是陸家的人了。”


    “你知道我想問什麽的。”


    喜禾這話裏帶著不易察覺的顫抖。


    手心都慢慢滲出了汗。


    十二歲,如果那個孩子還活著的話,也是一樣的年紀了。


    年齡如此,偏偏又長的那麽的像,喜禾不多想也沒辦法。


    “這件事迴去再說。”


    喜禾對上懷風幹淨澄澈的眼睛,倒是慢慢冷靜下來。


    小孩子還在這,她不能問太多。


    更何況,一時半會兒也是解釋不清楚的。


    迴星河港之前,陸呈川開車到了商場。


    “那兩個親戚過幾天才會過來,懷風這幾天就住在我們那裏,去給他買點需要用的。”


    陸呈川說著,把這一大一小都牽下車。


    喜禾對於和陸呈川一起被拍到的事情耿耿於懷,現在又一起來了超市,就怕哪個不注意又被多事的人拍到。


    她就是嫌無聊和麻煩,現在懷風在身邊,牽扯到小孩子總歸是不好的。


    喜禾把圍巾圍好,遮住臉,才走在陸呈川的身後。


    她稍稍垂著腦袋,聲音聽起來悶悶的,“懷風知道是個什麽情況麽?”


    陸呈川那隻手邊跟著懷風,這個時間段人有點多,他的手臂虛攬著。


    聽見喜禾問這話,偏了頭,“已經說清楚了,他明白,也可以接受。”


    喜禾不知道情況,但是陸呈川可是清楚的。


    懷風上麵有兩個哥哥,一個姐姐,父親是個工人,母親隻能打打零工,為了第三個孩子已經費了很多精力和心血了。


    又迷1信,覺得不能打1胎,所以還是生了懷風。


    隻不過再沒有多餘的錢和精力來撫養,更何況懷風剛出生時還帶著先天性的疾病,所以生下來沒幾天懷風就被丟在醫院。


    然而舉家遷逃,沒有留下任何信息,醫院也聯係不到。


    一直在孤兒院長到這麽大,做手術的錢全靠貧困金和捐款。


    從小多舛,又被親生父母丟棄,早就讓懷風形成一種懂事又小心的性格。


    碰到陸呈川條件那麽好的人,早早像個小大人一樣摸了清楚。


    陸呈川能看出他很聰明,這也正是一個很重要的優點。


    一進商場,瞬間被暖氣包裹。


    喜禾頭腦有一瞬間的發懵,而後問:“你領養他,到底是要做什麽?”


    “說白點,我能給他好的生活環境,這對他隻會有好處不會有壞處,至於我的目的,”陸呈川話音一頓,“你也看出來了,他和齊星夜長的很像,連年紀都差不多。”


    陸呈川平靜的陳述了一遍。


    他說的真是喜禾知道但是又搞不明白的。


    “為什麽?”


    陸呈川正視著前麵,把她的手握住,聲線凜凜,“最近覺得有點事需要仔細查查,正好需要一個“齊星夜”。”


    兩個人說話的聲音不大,再加上商場裏的人不少,算不上安靜,所以也不用擔心被懷風聽見。


    陸呈川和喜禾說話都是不加掩飾的,畢竟都是清楚的人,沒必要搞的彎彎繞繞。


    聽陸呈川說完,喜禾的視線下移到小男孩的身上,眸光複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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