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小軍坐在沙發上,一根中華煙抽完,他那顆惴惴不安的心也未平靜。他不知道他為什麽會迴到家,或許他隻是不想趟王少的那趟渾水。


    雖然他喜歡漂亮的女人,但是他認為男歡女愛是你情我願的事情,哪怕隻是交易,那也不要使用強迫。或許真如王少所說的,他是被劉媛的事情嚇破膽了。


    也不知道那時候自己是怎麽了,不是腦子被驢踢了,就是被傻子抱過了,或者是小太妹玩膩了,居然迷戀起文藝女青年,於是他開始對電視台的女主播劉媛感興趣。


    僅僅和自己吃過兩次飯,劉媛便不再接受邀請,雖然沒有當麵說出“你是花花大少,我看不上你”的話,可是高小軍從劉媛對他的態度看的出來,劉媛從骨子裏對他有一種鄙夷。


    媽的,不就是個主持人啊,哥們又不是沒睡過。如果不是比別的主持人漂亮,還是個研究生學曆,老子會看上你?


    喝酒的時候,隨口向王晨發了幾句牢騷,王晨就塞給他那個藍色的塑料袋,神秘地對他說:隻要把這個東西往女人的酒杯裏一放,保證可以讓你心想事成。


    自己也是鬼迷心竅地聽了王晨的話,在縣裏舉辦的新年酒會上,他把塑料袋裏的藍色粉末倒入了劉媛的飲料杯裏。很快劉媛就頭暈,昏昏欲睡。他便展示了他“男朋友”對“女朋友”的關心,攙扶著已經神誌不清的劉媛進了縣招待所,趁著劉媛昏睡的時候,得到了劉媛的身體。


    沒想到快三十歲的老女人居然還是處女。


    當身體得到釋放後,高小軍就後悔了,高小軍也害怕了。當床單上的鮮紅映入他的眼中的時候,他知道他的所作所為會帶給他什麽樣的惡果。他慌忙地穿上衣服,逃離了房間。


    高小軍躲進了東遼市的酒店裏,終日在惶恐不安中度過,每天給疼愛他的繼母劉桂琴打電話,詢問家裏的情況,生怕警察找上門。


    慶幸的是,一切都很正常,就好像什麽都沒發生說一樣。


    十幾天以後,高小軍才放心大膽地迴到雙山縣,像模像樣地捧著一束玫瑰到電視台送給劉媛,他依稀記得劉媛第一眼看到他的時候,臉上透露出的是驚慌而不是憤怒,連花都沒接就跑走了。那個時候,高小軍那顆懸著的心才徹底放下,因為他相信,劉媛不會去告他,甚至她可能不會對任何人說起他把她那啥了的事情。


    高小軍恢複了過去的日子,上班泡妞,下班泡妞,瀟灑地不亦樂乎。


    一個月後,高小軍接到了父親的電話,讓他晚上務必迴家。高小軍早早地迴到家,問繼母父親找他什麽事,劉桂琴也說不清楚,他隻能乖乖地等著。


    直到晚上十點多,高小軍的父親高文宇才迴到家,高小軍想做個乖兒子,給高文宇送上拖鞋,可換來的是高文宇一記響亮的耳光:“畜生!看你幹的好事。老子一輩子的辛苦就毀在你的手裏。”


    劉桂琴忙把高文宇按在沙發上:“老高,老高,小心你的血壓和心髒,有什麽事慢慢說嘛,小軍,你快去把參茶給你爸端過來!”劉桂琴嘴上安慰著丈夫高文宇,眼睛卻不住地給高小軍使眼色,高小軍顧不得臉上的疼痛,倉皇地逃進廚房。


    劉桂琴熟練地在高文宇的太陽穴和額頭輕輕地揉捏著,語氣滿是埋怨:“你這脾氣啊,怎麽不知道克製一些,說發火就發火,小軍都二十四了,你怎麽說抽嘴巴子就抽嘴巴子呢。我可告訴你,我就這麽一個兒子,打壞了我跟你沒完!”


    高文宇“哼”了一聲,餘怒未消:“我恨不得打死他,這個逆子啊,就知道給我惹禍!”


    “小軍從小膽子就小,他能給你惹什麽禍!你從小就是對他太嚴格了,和老趙兒子比,咱家小軍就算是五好青年了!”


    “還五好青年呢。有要進監獄的五好青年嗎?”想到今天上午發生的事情,高文宇的怒火又有些壓不住了,他狠狠地拍了一下沙發,就好像沙發就是兒子一樣。


    “有這麽嚴重嗎?”劉桂琴不以為然地道,手指上的力度增加了幾分。


    “把電視台的劉媛給睡了,今天她爸找到了我,人家姑娘懷孕了!”


    “就這麽點事兒啊,還值當你發這麽大脾氣?明天我去找劉媛,把孩子打掉不就完了嘛。”劉桂琴聽到不過高小軍搞大了女人的肚子,更加的不以為然,從高中到大學,她起碼幫高小軍處理過三四次這樣的事情,說起來也算駕輕就熟。


    “人家姑娘一家是虔誠的天主教徒,不打胎!”如果能處理掉那個孩子,高文宇還犯得著頭疼嗎?不止孩子不好處理,劉媛的老爸也不好對付。


    “什麽狗屁虔誠的天主教徒,紅衛兵那會兒,就他們拆廟拆教堂最積極。說到底還不是看你是縣委書記,想借機會攀咱家的高枝兒!”


    “粗俗!”高文宇罵了句,還說人家是攀高枝兒,她也不想想自己是怎麽搭上自己呢。那時候高文宇是鎮長,到劉桂琴所在的村去檢查工作,那時候的劉桂琴不過是村廣播站的播音員,知道高文宇死了老婆,趁著高文宇喝多了,半夜三更就鑽進了他的被窩。高文宇稀裏糊塗都沒弄明白怎麽迴事,就被找女兒的劉桂琴的老爹堵個正著,劉桂琴的老爹破馬張飛地要找領導要個說法,劉桂琴一把鼻涕一把淚地對她爹說是她自願的,一個女人都這麽為他著想了,高文宇隻能爺們一些,娶了劉桂琴。


    “你知道劉媛的父親是誰嗎?市日報的主編一支筆,她舅舅是京城的著名記者,人家說了,不光要告小軍強奸,還要把小軍的所作所為報道出去!”


    “這……”劉桂琴聽到劉媛家裏也是有勢利的,立刻沒了主意,說實話,把高小軍抓進去她才不心疼呢,又不是她生的,這麽多年自己做個慈母,都是為了給別人看的,如果事情被宣揚出去,雖然隻是兒子出了問題,可在官場,這是政治汙點,上麵的領導難免不會對丈夫做出調查,那高文宇的官算是做到頭了,她還想等著高文宇升官她去市裏做她的官太太呢。


    “要不咱多給點兒錢,二十萬不行就五十萬,五十萬不行就一百萬。”年前收禮收了一百多萬,還沒捂熱乎就要給出去,劉桂琴心裏多少有些心疼,可現在也管不了那麽多了,保住丈夫的烏紗帽要緊。


    高小軍小心翼翼地端著參茶杯,遞給高文宇的時候連頭都不敢抬:“爸,都是我的錯,你先喝口茶消消氣!”


    高文宇沒有接茶杯,冷冷地道:“這個月底,你就和劉媛結婚!”


    “爸,劉媛比我大好幾歲,我不要她!你要非讓我娶她,還不如讓我去死。”高小軍沒想到父親居然要他娶劉媛,自己隻是一時心血來潮,才追求劉媛的,一個快三十的老女人,就是漂亮,也不如十七八的小姑娘招人稀罕。


    “你睡人家的時候,咋不想想她比你大呢?這個事就這麽定了,就算你要死,也把劉媛娶進門再死!”


    高小軍當然不能去死,他隻能順了父親高文宇的意,娶了劉媛,從結婚那天起,他就沒給過劉媛好臉色,就希望劉媛能主動提出離婚,恢複他的自由之身,可是劉媛倒像鐵了心,甘心情願要做“賢妻良母”,哪怕自己神經半夜要吃二道街的餛飩,她也二話不說,挺著個大肚子開車去買。


    一失足就成了千古恨,這次自己是不是又做錯了呢?


    雖然隻是給王晨找了幾個人自己就跑迴家了,可是王晨畢竟是在他父親的所轄地幹那事,如果出了什麽意外,會不會給父親的仕途造成什麽不良的影響呢?如果這件事情讓父親知道了,父親會不會弄死自己呢?


    要阻止王晨,就算他要強奸那個奚羽月,也必須讓他離開雙山縣,隻要離開雙山縣,就和自家的老爺子沒有關係了。


    對,就這麽幹。想到此,高小軍把早已熄滅的煙台丟到煙灰缸裏,掏出了電話……


    “老板,老板!”


    魏猛剛掛上電話,就聽見有人喊他,低頭一看,隻見一個藍臉一個綠臉的保安模樣的人跪在他的麵前,仰著頭噴著笑叫他。


    “你們是誰啊?”魏猛隱約覺得在哪裏見過這二人,可是一時又想不起來。


    “老板,我們是城隍爺手下的鬼差,顯佑伯叫我大藍,叫他大綠。”藍臉的鬼差陪著笑答道。


    原來是顯佑伯的手下的兩個鬼,被藍臉鬼差一提醒,魏猛想起來在皇城夜總會裏看過這兩個鬼,他們是城隍爺的人,找自己幹什麽。


    “你們找我有事啊?有事也等以後再說,我今天沒空!”剛剛和劉媛約好了,一起去找她丈夫高小軍,這可是涉及到奚羽月安全的大事。


    “老板,顯佑伯走的時候交代了,讓我們兄弟二人聽你的,土地收到什麽接引的信息,我們倆就跑個腿,告訴老板,今天正好有個信息,我們就來稟告老板您了!”藍臉鬼差從口袋裏掏出一張明信片,雙手捧著遞給魏猛。


    藍臉的鬼差口才不錯,把姿態放的很低,綠臉的鬼差幾次想說話都被藍臉鬼差搶了先。


    “我今天沒空,你們就替我接引了吧。”


    “可是……”藍臉鬼差遲疑了一下,若是平常的接引,他幹了也就幹了,可是今天這個活兒,實在是紮手,他害怕僅憑他和大綠,攬不下這趟活。


    “可是什麽,我說你個藍點頦,城隍不是讓你聽我的嗎?咋讓你幹點活還推三阻四的呢。你看看人家,一句廢話都沒有!”


    “老板,這活,我們真接不下來!”魏猛的話音還沒落,綠臉鬼差就說了如此的話。


    “我說綠帽子,剛誇你,你就打我臉是不?”


    “我叫大綠,不叫綠帽子,綠帽子太難聽了!”


    “你叫啥我說了算,以後你就叫綠帽子,你就叫藍點頦!你倆趕緊給我滾,別讓我看見你們,不然……”魏猛說著用量天尺朝兩個鬼差虛空點了點,嚇得兩個鬼差忙向後躲閃,這可是打鬼,被它碰到一點兒,小命就沒了。


    “啥接引任務啊,我看看!”白靈槐走過來,拿過明信片,隻見上麵寫著兩行字:


    高小軍,果山,下簽。


    王晨,果山,下下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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