於是蜀軍開始了長時間的罵陣,不堪入耳的話語足以讓任何人為此衝殺出去,然而陸議忍住了,為了東吳長久的存在,他還是忍住了,他要用疲勞戰術將劉備的軍隊拖得筋疲力盡,因為他明白,這場戰役東吳沒占有任何優勢,必須創造時機,先奪取戰爭優勢,為這場戰役的勝利創造條件。

    數日的長時間的罵陣沒有效果,馬良漸漸的感覺有些不好,他明白,這次陛下遇到了強勁的對手。無可奈何的情況下,他使出了一計,他在想這一計應該足以讓陸遜出戰吧。

    這天早起陸議按常規巡視營寨,外麵的蜀軍剛開始罵陣,大意是說:東吳真是沒有人了,怎麽會任用一個連女人都保護不了的人來保護國家。

    聲音真切的傳入陸議的耳朵裏,年輕的他,那顆心猛跳了一下,這是兩軍陣前,對方竟然揭開他心上的傷疤,用私事來傷他,讓整個東吳的人都知道他心底的傷:劉備!你可真是沒有道德,使用這樣的計策,可是你錯了,我不會上當。他心裏想著,眼裏透出一絲陰冷的目光:“來人!”

    一個小校過來:“都督有何吩咐?”

    “傳令下去,讓士兵們用棉花堵住耳朵,任何人不許私自出營!”

    陸議相信,這樣大家看到的就是蜀軍張牙舞爪、醜態百出的樣子。馬良怎麽也想不到這個計策也失敗了,關於東吳郡主孫仁在嫁給劉備之前一直與陸議兩情相悅,可是沒想到孫權讓她嫁給劉備用來和親,而孫仁在關鍵時候居然選擇了劉備,這給陸議的身心造成了巨大的打擊。這件事情馬良多少知道一些內情,他原本想利這事來刺痛陸議的心,想在陸議心靈的傷口撒些鹽,可是失敗了。他感到不妙於是在此勸阻劉備退兵。

    “退兵?”劉備想都沒想過,對於他而言太想消滅東吳了,恨不得東吳立刻消失,他的心太急了,這樣無形當中他就違背了兵家大忌。由於心太急的緣故,劉備一計不成又施一計。

    夜是那樣安靜,天空沒有月亮,隻有淡淡的星光,罵了一天的蜀軍已經入睡,看了一天熱鬧的東吳將士也休息。這樣的夜有些靜的可怕,隻有一絲淡淡的星光飄入軍營,中軍主帳中陸議還沒有一點兒睡意,他讓人熄滅蠟燭一個人靜靜的站在大帳的門口,思緒無法收住,自己如同寂寞卻固執的飛蛾一般,明明知道軍政舞台如同炙熱的火焰會葬送自己的生命,可是當你的國家麵臨著危難的時候卻還是想要投身其中,那可是要燃盡全部的絢爛。

    而他這一去果然就再也沒有離開,直到化為灰燼……就在他思想集中的一刹那,一道寒光向他直撲過來,他吃了一驚馬上明白是遇到了暗器,身手敏捷的他以最快的速度躲開了這第一道寒光,緊接著第二道寒光又撲過來,速度之快難以形容。也就是在這第二道光飛過來的時候,他微微一挫身形,雙臂一振,長袖一抖,身形晃處,紅影一閃樹上的人大叫“啊——”

    隨即掉了下來。

    淩統(字公績,偏將軍)覺得這麽長時間還不出戰,心裏想著事情夜裏睡不著,想來主營找都督談談情況,正巧看到了這一切,這位都督的身法之快,身形之美,讓他吃驚,他在想:不僅僅是他想不到,所有人都想不到都督居然還有如此的輕功,怎麽從來就沒聽說呢?

    這刺客是劉備派來的,為的是激怒陸議,讓他出兵,可惜被陸議識破:“你告訴蜀主劉備,你們兵多將廣我是不會出戰的,”說著,他看了一眼那個刺客又轉身對剛剛進來的侍衛風揚說:“放開他,讓他迴去給劉備送信。”

    這時的大帳裏隻剩下陸議和淩統。陸議指了指身旁的座位:“淩將軍請坐,將軍應該明白現在還不是出兵之時,劉備走路陸而我們的水軍無法發揮,此一戰我們不能失敗,那就要有十足的把握和良好的戰機,可是這些我們此刻都還不具備,因此要學會等待,創造時機。”

    淩統心裏在想:這位都督可真聰明,我並沒有說明來這裏的目的。從他眼中充溢著智慧,淩統看出這是一個深沉難以捉摸的男人,不是含著銀湯匙長大的富家公子,他知道在順境中長大的人不可能年紀輕輕便擁有這麽犀利的一對眼眸。“都督,可是等待到何時?”

    陸議思考了一下:“不會太久,時間長了劉備的糧草必然會斷,他已經派人去催糧草了,你讓人盯著,隻要他的糧草一到你就全部劫走。”短時間的談話,淩統已經漸漸的明白,他開始佩服新的都督了,臨走時他還是問了他最想知道的問題:“都督,你何時候學得輕功?”

    “小的時候,叔公把我交給一位輕功一流的師傅,然後由叔公親自教我讀兵書。”

    “可您的父母呢?”

    “母親生下我就去逝了,四歲那年父親也去世了,是叔公把我撫養成人。”

    那聲音依舊那樣平靜卻略帶著辛酸。

    淩統他沒想到這麽年輕華貴的人居然有著這麽辛酸的身世。他此時充滿了歉意:“對不起,屬下不該問這些。”

    “淩將軍不用客氣。”聲音依舊好聽,沉靜而安詳。

    “都督如何看待諸葛瑾一事?”

    “諸葛先生對東吳、對主公一向忠心、勤於政事,對東吳他是不可多得的人才。”原來諸葛瑾與其弟有家書傳送,於是便有人說諸葛瑾欲與與其弟勾結眾所周知其弟乃蜀國丞相,這樣以來諸葛瑾便成了“裏通外國”了。諸葛瑾聞到聲甚是生氣,自己在東吳為官多年,從不曾有投奔蜀國的念頭,這些人乃自己同僚卻在關鍵時刻如此誹謗自己,一時間他很憂鬱。

    淩統想起了這事頓時有些生氣:“都督,屬下真是不明白,子瑜若是有此心隻怕早就離開這裏,怎會等到今天,有些人在關鍵時候沒了言語卻在誹謗人時都來了。”

    “淩將軍不要著急,本督也同你一樣相信子瑜先生,因此本督已將此事上書吳侯,請主公表態。”

    “上書吳侯?”淩統不無擔心。

    “淩將軍放心,主公乃明智之君,定不會相信閑言碎語。想必將軍也一定知道謊言說得多了便是真理。如若此事再不上表讓主公表態,對於子瑜先生來說隻怕夜長夢多。”

    淩統豁然開朗。

    劉備用盡了伎倆。也許是哺育陸議成長的這片四麵楚風的夷土吧,給了他少年特有的沉著和鎮定,他顯示出來的臨危不亂源源蓋過了身經百戰的劉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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