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阿琅的東西。【ㄨ】”


    葉闕撫摸著越硯遞上來的東西,拜師時送的戒指,親自煉製的護手破風,都破損嚴重,還有已經髒亂的不成樣子的衣服殘片,上麵寫著讓他不要擔心的話語,怎麽可能會不擔心,就送迴來的東西都這樣,那她人呢,她又如何了?


    沒有儲物戒指裏的資源,連辟穀都不能的她,是如何活下來的,每每想起那個喜歡將什麽事都藏在心底的徒兒,葉闕就隱忍不下心中的擔憂。


    下首的樓清宿與越硯對望一眼,從對方眼中看到同樣的想法,師叔祖對這個弟子是格外的重視,雖然表現的沒有那麽明顯,甚至在門中也沒有給她特別的權利,隻讓她享受普通內門弟子的待遇,但這麽多年沒有收徒的人,能收下葉琅,就代表那份愛徒之心。


    若是葉琅在葬劍穀內有個好歹,以葉闕護短的性格,樓清宿相信,葉闕必定會鏟平葬劍穀,為他徒兒討迴公道,所以,為了門中弟子的福利著想,樓清宿希望葉闕將葉琅接出來,一個葬劍穀對他們這些人或許有些危險,但以葉闕的修為,與自家後院沒有區別。


    “師叔祖,是否考慮將阿琅接迴來,葬劍穀內危險太多,她如此年紀,恐怕……”


    樓清宿話還沒說完就被越硯製止住了,葉闕對葉琅的期望之大,比那份愛徒之心更甚,若是葉琅沒有這般出色,葉闕也不會如此,隻能說葉闕將她推入葬劍穀內,不過是希望葉琅未來的成就更好罷了。


    所謂嚴師,大概就是這種心態了。


    越硯能得葉闕看中,心性方麵自然與他有些相似,對弟子都是如此,看似嚴苛,實則是為了他們在這殘酷的世界裏走的更遠,未來能夠站的更高。


    “東西能送來,想必她已經找到傳送陣了,能不能迴來,想不想迴來,不一樣,她是個懂事的孩子,不會做出魯莽之事,我們隻管靜候佳音便是。”深深的看了眼手中的幾件物品,葉闕藏起那份擔憂的心思,恢複如初。


    葉闕說的篤定,於是便沒有人再動去葬劍穀尋人的心思,這一等便是四年。


    四年的時間,可以改變很多事情,比如親傳弟子白凝雪在兩年內突破到築基期,築基時天空出現異象,萬裏白雲化為一隻青色的鳥,展翅而飛,在紫霄上方久久停留,才散去。


    此時一了,便是築基弟子迴鄉的事情,可是,她卻帶著一個不起眼的外門弟子迴鄉了,而一直跟在她的白月則退出紫霄,給人做了鼎爐,成為丹霞峰的一個笑話。


    再比如在門派大比上最被人羨慕的裴淩,自從進入藏劍峰後,四年內從煉氣八層連跳幾階同樣築基了,明明是個不起眼的弟子,突然就好像開竅了,成為藏劍峰新一代弟子的楷模


    時年二十一的裴淩與十八歲白凝雪站在一起,如金童玉女般,一個冰一個柔,一個俊一個美,年齡也相差不了多少兩人,單外形看來就格外的相配,更何況兩人都被門中長輩所寄予厚望。


    同樣在門派小比上表現出色的其餘幾人中,卻無人築基,就連最被大家看好的岑海棠,也甚少出現在大家的麵前,聽說是敗與葉琅之手後,心境跌落,就一直閉關不出。


    葉琅這個名字也隻在弟子偶爾的話題中才出現,因為活躍在門內的新一代弟子,基本都敗於她手上過,提起的人無不是為此歎息,明明最有潛力的親傳弟子,自從進入葬劍穀後,就再也沒有消息過,許多人都已經在心裏給她定下死亡的符號。


    葬劍穀內……


    翻騰的血池內站著一個人,除了頭露在外麵,整個身子都泡在血水裏,嫋嫋升起的白煙,與池中人無法舒展的眉頭,預示著她現在一點都不好受。


    讓一個嗜血的人,泡在血池裏,這是一種什麽感覺?


    葉琅不單要忍受身體上的痛苦,還要忍受心裏上的誘惑,明明隻要一張嘴,就能喝到她所期望的鮮美血液,可是她不能,她必須壓抑自己體內的嗜血因子,她不能讓知者發現她的不同,所以這四年如一日的泡在各種血池中,葉琅習慣了忍受。


    忍受常人無法忍受的事情。


    四年前,葉琅將隨身之物傳送出去時,知者就已經準備好了一切,也讓葉琅知道什麽是最快的修煉方法,她缺靈力,他送她一堆極品靈石,她需要血液熔煉肉身,他將葬劍穀內還能使用的血液集中到一個個池中,隻要她需要,沒有什麽是他做不到的。


    沒見到血池之前,葉琅表現的很平靜,以為自己要和那些腥臭的液體相親相愛,當見到知者準備的血池之後,葉琅聞到屬於血液的鮮美,裏麵蘊含的力量,正是她所追求的的,她差點就露出前世的麵貌,還好在強大的神識下克製自己顫抖的雙手,一步一步的走過去,慢慢的進入其中。


    暴戾的力量,差點就要將她撕成碎片,在努力的控製下,一點點的進入到她的血肉之中,那種疼痛,由最開始的螞蟻撕咬,到血肉分離的感覺,讓葉琅想起被妖獸分食的師尊,師尊最後留下一堆白骨,而她連留下白骨的機會都沒有,因為她的骨頭也被那股力量侵入,碎成粉末,又在那股力量下重新組成更加堅硬的骨頭。


    知者準備的血液是以遞進方式來提升葉琅的軀體,第一次的痛苦讓葉琅已經望而卻步,第二次就更不用說,明明她的身體一直在加強,卻一次比一次痛苦,痛苦的情況下,還要忍受血液的誘惑,雙重折磨讓葉琅差點迷失自己。


    她終於體會到知者所說的割肉離骨,也許更甚!


    這已經是最後一個血池了,隻要葉琅能將血液裏麵的力量全部收為己用,那麽她的煉體之術也算是大功告成了,接下來就是融合祝融精血。


    身體的痛苦已經讓她有些麻木了,葉琅決定轉移注意力,睜開一雙被血染紅的眸子,露出一口白牙,對著上空喊道:“知者!”


    “喊什麽喊,就不能讓我稍微休息會。”一身黑袍的男子出現在血池邊,一臉的不滿。


    他為了給葉琅找這幾池血液,不知廢了多少力氣,葬劍穀能利用的資源都被他搜刮一空,若不是為了這丫頭,他也不用一個一個的掘人家墳墓,裏麵也有他曾經的故人,不過收獲頗豐。


    揉了揉隱隱跳動的額角,知者努力的表現自己的淡定,葉琅能夠全程配合他,他已經對她刮目相看了,又覺得她小小年紀,便要承受這一切,而且,此事若被她師門發現,他與葉琅也許會遭到抹殺,所以才一再容忍葉琅有時候的奇怪舉動。


    “我疼。”葉琅縮了縮脖子,半個腦袋都泡在了血裏。


    這丫頭,疼還把頭放下去,不想要那張臉了嗎?


    葉琅已經不是剛來時的樣子,四年的相處中,逐漸看她從一個十來歲的娃娃變成妙齡少女,不知是不是血液的原因,褐色的皮膚逐漸恢複潔白,加上每日的泡浴,膚色隱隱透著誘人的粉紅色,也長高了許多,身姿挺拔了不少,比之正常女子要高出大半個頭,一雙眸子不染血時如火焰中的晶石,閃亮的讓人想要觸摸那種溫暖,染血時那份嗜殺的神態,讓人心生敬畏,不敢直視。


    或許是她這種體修般的修煉,讓她沒有女子的嬌美,臉上多了一份英氣,若不是好看到過分的絕色麵貌,讓人無法誤會,恐怕,以她這種嗓門,這種強悍的肉身,怎麽看都應該是個身經百戰的驍勇之人啊。


    葉琅可沒想那麽多,臉剛下到血池裏,她就感覺到臉上一塊塊血肉融化在血液裏麵,她現在是一點都不敢冒頭,說不定出來就隻剩下一口白牙了,她還不想在知者麵前丟人,雖然不知道這是她的第幾次。


    第一次不小心的時候,差點連頭發都沒有了,若不是自身靈力護體,恐怕就真的隻剩下一堆骨頭了,不知道的還以為這是一池化屍水呢。


    無法,葉琅隻得收迴心思,將全部精力都用在熔煉軀體上,她可不敢在最後一步的時候前功盡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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