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顏還是翻來覆去睡不著,隱約的似乎能聽到封辰在隔壁房間開了燈,然後有拖鞋在地板上走動的聲音。


    封辰也沒睡呢?


    安顏心裏一喜,趕忙也起身打開了床頭燈,穿上拖鞋挪到小七房門口。


    小七房間裏的燈在安顏走到門口之後剛好關掉了。


    安顏猶豫了好一會兒,終於鼓足勇氣敲門,敲了兩下門沒有聽到迴答,想自己推門進去卻發現房門已經被封辰從裏麵鎖上了。


    看樣子封辰還在和她生氣。


    可是他到底在生氣什麽呢啊?


    越是這樣才越應該和封辰溝通清楚不是嗎?


    安顏貼著門又敲了兩下,“封辰,開門呐,你讓我進去看看你。你到底怎麽了,在生氣呢是不是,那你至少告訴我一下你到底在生什麽氣啊,是不是,讓我進去咱們好好交流,我好好改還不行嘛。”


    沒有聲響。


    安顏知道他沒有睡著,“封辰,你別不理我啊,你這樣我心裏也怪亂的,你生什麽氣呢,和我說說,不行你訓我兩句還不行嘛,你吱一聲讓我知道你在聽就行,不然我現在說這麽多都得不到迴應,心裏怪堵的。”


    仔細聽了一會,封辰仍然沒有發出任何聲響。


    安顏靠在了門上,輕聲歎氣,“好好好,不出來就不出來,不吱聲就不吱聲,那我就自己在外麵說啊,我就在這靠著,靠到你跟我說話或者讓我進去為止。


    ”


    封辰在房間裏始終一點聲音也沒有,安顏等了一會兒索性去喝了點水迴來找了個舒服的位置靠在門口,“封辰,你這樣一直不說話,我的心裏好慌,有什麽事情或者你怎麽想的就說唄,


    你不說我永遠都不會知道的……”


    “封辰,你吃晚飯了嗎,我還沒吃呢,明明做了一桌子,可是你不在家,我也吃不下,就索性沒吃……”


    “封辰,迴答我一下好不好,地板上好冷,可能是在這裏坐久了,我的肚子好疼……”


    安顏的話斷斷續續,毫無章法,像是想起來什麽就說什麽的


    。


    但是當安顏說到這點的時候,在床上始終閉著眼睛假寐的封辰終於忍不住了,下床要給安顏開門把她拎進來順便再教訓一下這個不知道心疼自己的傻女人。


    封辰腳還沒著地,安顏房裏的電話突然就響起來。


    要知道此時已經是深夜,這麽晚誰給安顏打電話幹什麽?


    安顏歎了口氣,挪迴到房裏。封辰見安顏從門口離開迴房了,又躺迴了床上。


    這麽晚給安顏打電話的人,其實封辰很介意。


    介意的他不自覺的皺眉,貼近牆想聽聽安顏說了什麽。


    安顏也沒想到這麽晚會有人給她打電話,都已經深夜了,有點眼力價的人都該知道這時候別人都睡覺了少打擾的好。


    難道是有很重要的事情嗎?


    電話是李樹打來的,安顏看著來電顯示嚇了一跳。


    安顏下意識看了一眼與隔壁房間的牆,這兩個房間隔音效果向來是不錯的,隻是如果封辰有意要聽的話,還是能聽到她在這邊說了什麽的。


    安顏挪出了房間挪到了書房。


    封辰的心跟著安顏挪向封辰的腳步狠狠的向下沉了沉。


    安顏,你非要這麽防著我嗎?


    安顏到書房掩好了門才終於接通了李樹的電話,“李叔,我是安顏,我今天在咖啡廳等了你很久也沒看到你人,打電話也一直是關機狀態,你那邊出什麽事了嗎?”


    “哎!”李樹歎氣,“我本來是和你約好了就要出門找你的,結果安姿蓧突然過來找我,我走不開,怕你打開電話的話被她發現了,所以直接關了機,所以才會錯過了和你見麵的時間的。我也不知道安姿蓧是不是故意在那個時間來找我拖住我的,如果是的話,我猜她可能已經發現了我們的計劃了!後來我終於等著安姿蓧離開之後去咖啡廳找你,你已經不在那裏了,手機又打不通。”


    安姿蓧很有可能發現了我們的計劃?


    安顏覺得這可真不是一個好消息。


    “我手機沒電了。迴來一直在充電,這才剛開機。”安顏隨口解釋了一句,“不過她拖住你幹什麽,找你有什麽事嗎?想要對付我還是有什麽計劃?”


    安姿蓧可不是個會做無用功的人,她找李樹必然是有什麽計劃的。


    “雖然我們談話的時候有時候會提起你一下,但是大多數時候也是關於五年前的陳年舊事,隨便說一下就帶過了。從暫時來看,她好像並沒有打算對你輕易出手,我想她應該很顧及你身後的封辰。她比較害怕封辰,這一點五年前就是,現在依然如此。”


    安顏挪開辦公桌坐了下來,靠著椅背擺了一個舒服的姿勢,因為她感覺這可能是一個很長的談話,“那她特意找你幹什麽?”


    “她倒是也沒說什麽重要的事,最近就是不停的給我錢,然後不時的過來問問我,最近生活的怎麽樣,還勸我不要在賭博了之類的話,從來到這裏,我整天忙著調查她,哪有時間賭博啊。還親自給我倒水敬茶,說什麽五年前的事情千錯萬錯都是她一個人的錯,做了很多對不起我的事,已經迴不去了,所以現在她隻求我能原諒她。”


    安顏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高高在上的安姿蓧會這樣討好的對待一個人?


    指不定預備著多大的陰謀呢。


    “所以安姿蓧說的誠心悔過請求你原諒的話你就信了?”


    “我當然不信!”李樹冷哼了一聲,“那個陰毒的女人,會知道自己錯了?哼,不過是因為新的陰謀要用到我而已,雖然我現在還不知道他有什麽陰謀呢。”


    反正安姿蓧要做什麽也還沒有表現出來,他們在這裏亂猜也沒有用,安顏索性決定不再去討論這個沒什麽意義的話題。


    “李叔你好久沒和我聯係過了,算起來應該是從上次說要觀察安姿蓧開始,突然聯係我是因為調查出什麽重要的消息了嗎?”


    “是的。”李樹壓低了聲音,“我上次不是就和你說,我和安姿蓧初次見麵的時候就看到她身上穿著不太正常嗎?那麽不知廉恥穿著向來暴露的她穿著長衣長褲,甚至還圍了圍巾。


    “仔細觀察之後,我發現了她身上有一些青青紫紫的痕跡,看起來可能是在被哪個大人物玩弄出來的。當時你說讓我最好去調查清楚嘛。”


    這是上次和李樹談話的內容,安顏當然記得。


    當時的李樹剛找到安姿蓧,連續兩次敲詐之後安姿蓧不但沒有惱羞成怒,還忍著氣給他安排了住處,把他安排在了安家別墅旁不遠的公寓樓,又不斷的給他提供經濟上的幫助。


    而第一次見麵開始,李樹就注意到安姿蓧的著裝不太正常,長衣長褲甚至還圍了圍巾,雖然她打扮依然靚麗,卻給人一種想要用這些衣服來掩飾什麽的感覺。


    然後通過仔細觀察,李樹發現了安姿蓧要掩蓋在衣服下麵的是白嫩的皮膚上一些疑似粗暴歡愛過後的痕跡。


    安姿蓧是上流社會裏出了名的交際花,尤其在貴族男子們麵前吃的很開,可以說隻要和她有接觸的,除了少數幾個如封辰這樣的對她愛答不理之外,其他男人和她關係走的近的很多。


    而這些男人除了因為她是安氏千金高看她一眼之外,更多的都是因為垂涎安姿蓧那曼妙的讓人發狂的身體。


    也許她安姿蓧不是最漂亮的,在穿著打扮上卻是最懂得如何挑起男人性趣的。


    可以說上流社會裏拜倒在安姿蓧石榴裙下的男人絕對不在少數,而他們為的不過是安姿蓧的身體。


    現在安家的狀況不好,早就對安姿蓧的身體覬覦許久的貴公子們估計有些早就按耐不住,用豐厚的利益或者交易讓安姿蓧屈服,出賣了身體。


    畢竟一切看起來那麽順理成章,所以李樹推測安姿蓧已經靠上了某個貴公子這種猜測並不讓人意外。


    安顏挑了挑眉,“李叔找到了安姿蓧所靠上的人了嗎,就是那個給安姿蓧留下那些印記的人?”


    “這……”李樹欲言又止,斟酌了一下用詞,“可以這麽說,不過也還不能確定。”


    “嗯?什麽意思?”安顏不是很理解。


    李樹解釋道,“事情是這樣的,我最近一直在跟蹤安姿蓧,但是雖然偶爾會有一些公子哥兒們出現在安姿蓧身邊,但是都沒有太深的交集。但是最近她出門經常會去見一個人,那個人我們都認識的,耀世集團的那個總監顧飛。”


    “顧飛?”安顏驚了一下,腦子裏努力搜索著有關顧飛的記憶。


    她對這個人是不太了解的,依稀有些印象他很得封辰的心,總是把重要的事都交給他,他總是帶著一副金絲框眼鏡,笑的不陰不陽,盡管表麵看起來挺親切的,但是給人的感覺還是相當不好。


    像是一頭蟄伏在角落裏的野獸。


    “可是他和安姿蓧有什麽交集,他們為什麽會走得近?”


    安顏還是不太能理解。


    李樹一拍大腿,他這才想起來五年前的這件事她並不知道,忙解釋起來,“五年前的事,其實並不是安姿蓧一手造成的,我當時被安姿蓧脅迫著聽命於她,但是其實真正要對你動手的人,真正策劃那場奪走你母親性命的人其實就是顧飛,我隻不過是被安姿蓧引薦給他的一個可靠的犯罪司機而已。”


    安顏坐直了身子,眉頭也擰起來,“你是說五年前殺死我母親的兇手,是顧飛找人動的手,並不是安姿蓧?”


    李樹點頭,“差不多就是這個意思吧,我覺得五年前的事情就是兩個人的合謀,現在安姿蓧又和顧飛走的很近,近的有事沒事就去酒店開放,近的把自己的身上弄出那麽多青紫的痕跡,他們可能又在計劃著什麽了,沒有急著對你動手,我想他們很可能是已經有了更大的目標。”


    安顏的眉頭越擰越緊,顧飛和安姿蓧的大計劃......


    她一下子從凳子上跳下來,“他們想殺掉封辰拿下耀世集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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