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樹在答應了安顏會當她的內應去找安姿蓧之後,即使追著安顏出去,安顏也並沒有多看他一眼,他卡在喉嚨裏的那句“對不起”始終沒能說出口。


    李樹原本不是什麽壞人,有一個恩愛多年的妻子還有個已經大學畢業的,他也有份收入很好的正經工作,在封家做司機,說出去都很有麵子讓同行們羨慕不已。


    他的轉變是從遇到安姿蓧開始的,那個長得明明漂亮卻並不能給人喜歡感覺的女人穿著暴露的衣服畫著妖豔的裝,讓人把他帶到了她麵前,強行給他喂下藥和一個陌生女人發生了關係,安姿蓧讓人給他拍下了很多照片,並滿意的觀賞著那些羞恥的照片要求李樹聽命於她,不然這些照片就會流傳到他妻女的麵前。


    而當時安姿蓧說讓他做的事情也很簡單,就是繼續留在封家當她的內應監視住一個和她長得很像的女人,那個女人就是安顏。


    安顏是個單純可愛的孩子,明明長得和安姿蓧一個模樣,給人的感覺確實完全不同的,安姿蓧渾身都散發著一種不討喜的氣息,她渾濁又陰暗。但是安顏恰恰相反,她明媚又澄澈,讓人忍不住側目忍不住喜歡。


    當時的安顏,就算是明知道自己是安姿蓧派來監視她的,也並沒有為難過他,一口一個李叔對他這個不算長輩的長輩很是尊敬。


    後來李樹認識了一個朋友,開始帶著他頻繁的出入賭場,李樹在那個朋友的遊說下開始嗜賭,從小賭到大賭,就像沾染了毒榀一發不可收拾,工資根本就不夠他揮霍,安姿蓧不斷的提供給他賭資。


    李樹一邊懺悔著自己不該賭博一邊又想把那些丟失在賭場裏的錢贏迴來,可是越想贏卻越是不隨人願,李樹基本從沒贏過,他在無盡的徘徊中無比憎恨著那個帶他墮入賭途的朋友,也是不久後他就知道,從那個朋友的出現到帶他走上賭博這條不歸路,都是安姿蓧一手指使的。


    從安姿蓧這裏欠下了大量賭債又有照片在她手裏的李樹無比痛恨著安姿蓧這個蛇蠍心腸的女人,卻又不敢違背她,他賠不起那些欠款更不能讓那些照片流傳到妻女麵前。


    再接到安姿蓧的指使是在一年後,安姿蓧讓他從封家辭職但是要製造一場車禍,撞死安顏那個女人,事成之後她再不追究那些賭債也不會把那些照片再拿出來。


    但是安姿蓧是個騙子,李樹再次發現自己被她騙了的時候是在車禍之後他逃離現場,遠遠的看著安顏被救護車抬走好在似乎還活著這才放心,迴到家中的時候妻子帶著女兒已經離家出走,客廳裏到處散落著他的那些羞恥的照片還有他的賭債和他開車撞上安顏的車的照片。


    不用想,肯定是安姿蓧拿著那些照片來給妻女看的,她們才會拋棄他而去。


    緊接著警察蜂擁而至證據卻找,他就是肇事司機,當時的李樹心如死灰直接就認了罪,但是最出乎意料的是搶救成功的安顏放棄了起訴肇事司機。


    他僥幸的被判了五年有期徒刑,出獄後的他因為有前科在找不到司機的工作,沒有辦法獲得收入的他一下就踏上了恐嚇敲詐有錢人的不歸路。


    不斷做著連自己都厭惡的事,苟且偷生。


    這一切,其實都是拜安姿蓧那個蛇蠍心腸的女人所賜。


    浩浩湯湯的迴憶在腦子裏翻騰洶湧,饒是李樹是個年過半百的小老頭了,也拗不過記憶裏帶著的絲絲疼痛。


    這麽多年,他何嚐不想對那個女人報仇,但是終究是因為苟且,懼怕著安氏集團的力量,才一直不敢去找她。


    當安顏跟他說要他報複安姿蓧那個女人的時候,李樹居然還是糾結了一下才敢應承下來。


    就算是為了對安顏的賠罪,李樹覺得自己也應該欣然前往。


    李樹本來是就因為躲高利貸的那一群人匆忙從家裏跑出來的,也不用收拾什麽,李樹帶上安顏留下的錢開始四處調查安姿蓧的消息。


    打聽到了安姿蓧經常光顧的一家美容店李樹直接去守株待兔,很快就等到了安姿蓧。


    她和五年前並沒有什麽兩樣,精致的濃妝精致的頭發,依然是十厘米的高跟鞋,隻是穿著長衣長褲,隻要稍稍認真些,就能看到掩蓋在長衣長褲下白皙皮膚上的青紫痕跡。


    “安大小姐,好久不見。”李樹站在她麵前擋住了她的去路。


    安姿蓧辨認了好一會兒才認出這個人是李樹,她驚訝的張大嘴巴,然後嫌惡的向旁邊挪了挪,“是你啊,怎麽出來了,你不是應該在坐牢嗎?”


    李樹向前挪了挪,又站到她正前麵,“托安大小姐的福,我確實該坐牢的,隻是上天垂憐,我居然又被放出來了。”


    安姿蓧現在的感覺有點不好,“放出來就放出來唄,你找我幹什麽啊,我又不是你什麽人。”


    李樹哈哈大笑,似乎是在自嘲又似乎在嘲笑安姿蓧,路過的人指指點點,安姿蓧麵上有些掛不住,“你讓開,連你都敢來擋我的路了?你是不是忘了我是誰了?隻要我想,要弄死你手指頭都不用抬一下!”


    她還是一如既往的囂張惹人厭。


    李樹一副死豬不怕開水燙的模樣,“拜你所賜,我妻離子散,還染上了賭癮,出獄後又因為前科找不到工作,難道安小姐不覺得對於這種境況的我,該對我進行點補償嗎?”


    “不就是要錢嗎?”安姿蓧嗤笑。


    “的確是要錢。”李樹坦言不諱,“而且你大可以不給,五年前的事情我不止可以做一個參與者我還可以做一個揭發者。如果安大小姐不介意的話,我倒是更不擔心把那件事捅出來了。”


    “哈?你是在威脅我?”安姿蓧嗤之以鼻,“你知道我可不是什麽心慈手軟的小白蓮,我能讓你弄死安顏就能讓別人弄死你,看樣子你不怕死啊?”


    安姿蓧不是說著玩,說這句話的時候她已經在腦袋裏策劃了不止一百種方法弄死他。


    瘦死的駱駝還比馬大,就算安氏現在狀況不好,也還沒輪到一個下人欺負到她這個安家大小姐的頭上來。


    不能對安顏動手是因為安顏有封辰用命護著,安姿蓧不敢惹怒封辰,但是這個李樹是個什麽東西?都敢來威脅她了真是不知死活。


    “我就是在威脅你,而且我不怕死。”李樹痞痞的模樣,“我還不至於把安大小姐買我殺人的證據帶在身上,我已經把證據交給了一個可靠的朋友,隻要我死了,那些證據立刻就會呈現到公安局然後出現在法院成為證據,我既然敢站在你麵前恐嚇敲詐你,我自然不是說著玩。如果你不信的話,你大可以試試,我的一條爛命換你安大小姐身敗名裂一輩子再不能翻身,我覺我不算虧。”


    安姿蓧拳頭握了起來,李樹輕笑,“況且安大小姐不是一直秉承著能用錢解決的問題都不算事兒嗎,現在我這個大麻煩也不過是要些錢而已,安大小姐何必非要把這事鬧大了呢,給些錢我得到了滿足自然不會再纏著你了。”


    這種被人威脅著的感覺真是難受死了。


    安姿蓧恨不能現在就撲上去直接掐死李樹,但是理智告訴她當然不能這麽做,李樹現在這一副不怕死的樣子和他所說的話,絕對不是假的。


    這件事情上,安姿蓧必須妥協。


    況且李樹這個這個一手被她調教出來的混蛋,現在想要的不過是一些錢而已,能用錢解決的問題,她安姿蓧也沒必要跟一個亡命徒死磕。


    安姿蓧心想隻要給了李樹錢,李樹自然會乖乖聽話,安姿蓧從包裏掏出來一張卡扔給李樹。


    “這裏麵可以取出來一些錢,如果你急用錢就先用著吧,你說的沒錯,我確實不想五年前的事情再被捅出來,但是就算捅出來你也是參與者,就算作為汙點證人,也還是會被判刑,我們誰也得不到好!如果你生活困難,我可以接濟你一些,但是你明白吧,就算可以從我這裏拿到一些錢你也不要太過分,我畢竟是安氏的大小姐,這件事情你也最好見還就收吧,不然非要跟我弄個魚死網破的話,還指不定最後會怎麽樣呢。”


    李樹穩穩的接過卡片,目光就被鎖定在了上麵,他伸出大手輕輕地無摸著卡片,嘴角的笑容越勾越大,看也不看一眼安姿蓧,卻連連答應著,“大小姐放心好了,我明白的明白的。”


    安姿蓧冷哼一聲,李樹這副貪婪的樣子看來還真是驗證自己的想法,隻要給夠了這個窮鬼錢,這個窮鬼就會安靜下來,服服帖帖的像五年前一樣做自己手裏的劍。


    這樣想著安姿蓧警備的神經放鬆下來,安撫地說道,“五年前我們就是合作關係,我們不是合作的很好嗎,好歹是過合作夥伴關係,我怎麽會把你往絕路上逼,你放心隻要你不把五年前的事情再拿出來說,你遇到的經濟方麵的問題我都會盡力幫你解決,畢竟說不定什麽時候,我們還會成為很好的合作夥伴,多個朋友多條路。你先好好考慮考慮我說的吧,我得進去做美容了。”


    安姿蓧清淺一笑,轉身進了美容院。


    轉過身的瞬間,安姿蓧的優雅的淺笑立刻變成怨毒的笑容。


    五年前她能利用李樹給安顏製造一場車禍,五年後李樹的迴歸說不定對她來說真是一個除掉安顏的好機會。


    我的好妹妹,要不我們再來一次車禍現場,這一次,我保證讓你神不知鬼不覺的死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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