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旻航一隻手伸出,身體保持不了平衡,小六更是心不在焉,當馬車經過水窪狠狠地震動了一下的時候,事情就發生了——


    小六隻覺得嘴巴貼著一個溫軟的東西,她眨眨眼睛,發現師父那張俊逸的臉在眼前放大……


    臥鋪!她這是啃到師父嘴上了是嗎?


    “呀!”


    小六意識到發生了什麽的時候,她身體條件反射般的往後一靠。


    可身後沒有任何阻擋,就在她差點掉下車的時候,江旻航長臂一伸又將她拉迴來。


    這下好了,小六被江旻航一拉,身體向前撲去,剛好就把江旻航撲倒在馬車上,她把師父撲了個倒。


    一時間,兩人保持著怪異的姿勢不知如何是好。


    幸好這是在山間,沒有往來的行人,不然一定有人會對著他倆指指點點說閑話……


    江旻航覺得孤男孤女保持這樣的姿勢很曖昧,對方還是自己一手養大的小徒弟,覺得不妥,正要起身的時候,才發覺自己竟然動不了。


    “小六,你先起來。”江旻航冷著臉說道,“你太重了。”


    “可,可是我起不來啊……”小六也想起來,畢竟她一個小徒弟把師父給推倒了,師父會不會覺得很沒麵子?


    “怎麽?”


    “我腿好像抽筋了,動不了。”小六帶著哭腔說道。


    “……”江旻航地抓住小六的手,抱住她往邊上一滾,這才把小六弄下來。


    幸好燕小六的腿抽筋不是什麽大事,江旻航為她拔了拔筋脈就好了。


    燕小六忽然有些後知後覺,紅著臉說了聲“我繼續趕車。”


    就鑽在車簾外一步不敢往車裏走。


    兩人各懷心思迴到了山穀,都暗自打算把這件事埋在心底不再提起。


    山穀的生活依舊平淡似水,波瀾不驚。燕小六每天就在藥房學習藥理,調製藥粉,江旻航則在書房每日仔細研究醫術。


    看起來兩人像恢複了過去的生活,可發生過的事情就是發生過了,你越當做不存在,越想抹消掉它,它卻偏偏不如你願。


    在某個夜黑風高的夜晚,燕小六思鄉情切,對著朦朧天空自斟自飲,不小心就喝多了。


    她拎著酒壺前往江旻航的房間,不等江旻航前來開門就撞開了門。


    江旻航已經躺下了,忽然覺得一陣冷風灌進屋裏,慌忙披上披風,掌燈察看來人。


    這才發覺燕小六一臉醉意盯著他看。


    “小六?你喝多了?好大的酒氣!”江旻航蹙眉,一把奪過小六手中的酒壺丟在一邊。


    “師父。你娶了我吧!”小六撲身上前摟住江旻航的身軀,把頭埋在他的胸膛。


    “……”“師父,我喜歡你。一直很喜歡你。你看,我都在山穀裏這麽多年了,糖糖姐像我這麽大的時候,孩子都會跑了。你要是不舍得把我嫁人,就娶了我!”小六牢牢抱住江旻


    航不讓他掙脫。


    “怎麽會不舍得你嫁人?”江旻航話一出口就愣住了。


    等等,小六要是嫁人了,山穀裏不是隻有他一個人了?


    沒有小六作陪的日子,想想還真是難熬。


    “那你就把我嫁了吧。隨便誰都行。阿貓阿狗都行。我要嫁人。我要成親。我不想一個人了……嗚嗚嗚……”


    小六說著說著上癮了,開始嚎啕大哭,江旻航的中衣都被她的眼淚打濕了。


    “阿貓阿狗……你方才不是說還要嫁給我麽,怎麽轉眼就要嫁給阿貓阿狗了?”


    江旻航臉色有些難看,故意板著臉佯裝發怒。


    “我……可是師父不娶我啊。”小六癟癟嘴,作勢又要哭。


    “師父不娶你?那阿貓阿狗就會娶你嗎?”


    “師父,你什麽意思?”小六火了,推開江旻航怒吼道。


    “沒什麽意思。就是覺得,娶了你可能也蠻好的。”江旻航清冷一笑,伸手把燕小六重新攬進懷裏,“你真的願意嫁給我嗎?”


    “願意。當然願意。”小六覺得幸福來得太快她有些接受不了,隻能愣愣的點頭。


    “那我這就修書一封給燕員外,讓他答應我們的親事。”江旻航牽著小六的手來到書桌前。


    “師父,你答應的有點快,我有些不敢相信。”小六紅著臉有點不敢置信。


    “是啊。我也有些不信。”江旻航輕笑一聲。


    世間的事情就是這麽說不準,感情之事更是奇妙。


    明明朝夕相處十幾年都沒有感受到的情愫,偏偏在一朝一夕某件契機發生之後,就發生了天旋地轉的改變。


    這也算是一種緣分。


    江旻航的信很快得到了答複,燕員外親自帶著送妝隊伍護送了一大隊伍的嫁妝前往山穀。


    如今他的醉緣居名聲大噪,白花花的銀子每天像流水一般流進荷包,為了唯一的女兒,他可是帶了不少嫁妝進山。


    燕員外就在山穀裏做見證,為兩人舉辦了婚禮,這才帶著原班人馬唿唿啦啦撤退了。


    燕小六直到洞房花燭夜還不相信自己嫁給了師父。


    沐浴完畢後,兩人雙雙坐在喜榻上僵持著……


    “師父,你掐我一下唄。”小六央求著。


    “這麽奇特的要求?你想幹嘛?”江旻航挑眉,他的新娘子有些豪放啊。


    “我就是看看掐了我以後疼不疼,看看我是不是在做夢呢。”


    “嗬嗬。”江旻航輕笑一聲,在小六耳邊輕聲說道,“想知道是不是在做夢,不隻有掐你這一個辦法啊。”


    “還能有什麽辦法?”小六不解,剛歪著頭想詢問就覺得嘴上被壓了一個什麽溫軟的東西。


    “師,師父……”小六早已接不上氣,喘著粗氣。


    “都成親了,還叫師父?”江旻航低頭在她唇上輕輕一咬。


    “夫,夫君……”小六臉色羞得比喜袍還紅,用幾乎聽不見的聲音悄悄叫道。


    “娘子……”江旻航抬手將小六的下巴托起,與他平視,“嫁給我,你真的不後悔?”


    “後悔什麽?”小六眼睛眨了眨,她愛慕師父很久了,終於得償所願,為什麽會後悔?


    “你我年齡相差……”


    江旻航還要說什麽卻被小六抬手堵住嘴巴。“別說了,我不後悔。若是沒感情,就算同歲又能如何?你願意娶我,那就是說明心裏有我,我雖然一直沒注意到對你的感情,可等我察覺的時候,我發現我已經喜歡你好


    多年了。試問還有誰能讓我這樣呢?”


    “你說真的?”


    “當然是真的。嫁給你,我此生不悔!”


    此生不悔。


    江旻航品味著小六的真情,摟緊了她,再次將自己的唇瓣覆蓋了上去……鬼醫小六番外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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