君玄煜正這麽想著,顧南汐竟然還朝他露出一個笑容來。


    “等我的消息吧。現在送我出去見他們了。”


    君玄煜上手揉了揉她的頭:“你且大膽去做,能成最好,就算成不了,一切有我。”


    顧南汐真是好喜歡君玄煜認真給她安慰的樣子。


    是啊,現在她再也不是獨自一個人苦撐那些難熬的日子了,她身邊有了一個他,是不管發生什麽,都會一直陪伴在自己身邊的君玄煜啊。


    顧南汐笑著點了點頭,隨後穿過君玄煜給她指出來的漩渦走出了禁地。


    她從漩渦出來時,正如同她從蘭馨苑院門走進來一樣。


    華染最先發現了顧南汐,並快步從屋裏走出來迎她。


    “小姐,你迴來了。”


    顧南汐跟華染對視的過程中,也算是互相意會了彼此的意思,她淡淡地朝她點了點頭,示意自己已經接到了她的消息。


    華染又道:“迴來了就好。”


    顧南汐習慣性地牽起華染的手,一邊跟她一起朝他們的偏房走去,一邊問道:“他們呢?”


    華染道:“都在屋裏呢。”


    華染話音剛落,他們三人也都從屋裏走了出來。


    青屛笑著朝顧南汐迎上來,嘴裏也同樣說著小姐可算迴來了這樣的話。


    明玉和明初也並肩朝她走來,明玉眉眼裏都是笑意,明初也不例外,但是顧南汐仍然在明初的眼神裏看到了一絲閃躲的痕跡。


    她本就已經對他們三人有了猜測的心,現在明初稍微有一點不同,自然都是不能逃過她的眼睛的。


    顧南汐開口說道:“方才我在門口碰到了顧南恩,想不到爺爺竟然讓我跟她一起操辦壽宴。”


    顧南汐此話一出,明初的神情就更加微妙了。


    顧南汐不動聲色地繼續說道:“既然我已經迴來了,那就借這件事去一葉知秋給爺爺請個安吧。”


    華染立刻說道:“小姐,我跟您一起去。”


    顧南汐點了點頭,沒再多看明初他們一眼,帶著華染轉身就走了。


    其實顧南汐也沒真的帶華染去一葉知秋,她隻不過是借此機會跟華染單獨聊一下,並了解一下華染所知道的情況。


    “我隻是覺得明初這幾天有點不對勁,再加上小姐您說的,此次操辦壽宴是和顧南恩一起,那保不齊就是明初和顧南恩有了什麽勾當。”


    “也許是顧南恩抓住了明初什麽把柄呢。”


    “不管是什麽原因,倘若她真的為顧南恩做事了,那就是背叛了小姐你。”


    “總之一起操辦壽宴是無法避免了。但是好歹也是為家主辦壽宴,顧南恩應該不至於在這上麵動什麽手腳。”


    “她是否會在壽宴上做什麽手腳已經不是最主要的了。”華染突然停下了腳步。


    顧南汐頓了一下,也停下來,並對上她的雙眸。


    “這件事已經是必然的了,而明初這邊怎麽處置,才是現在小姐您該考慮的。”


    華染的話顧南汐何嚐沒有想過。


    她不怕顧南恩對自己下手,反正兵來將擋水來土掩,她顧南汐也是經曆過大風大浪的人。


    可是背叛二字呢?


    華染覺得一切有負於顧南汐的人都該受到懲罰,她不知道顧南汐曾經因為背叛而陷入無邊的絕境。


    像是自己把心都掏出來給他,然後眼睜睜看著他把自己的真心撕個粉碎,最後狠狠扔到地上,像是對待垃圾一樣還要踩上兩腳。


    顧南汐扯出一個淡淡的笑容:“華染,陪我走走吧。”


    -


    春熙城。


    成憐吃完飯之後,風塵就帶著他去往鬼門宗分舵了。


    最後倆人停在了一麵湖水的岸邊,成憐看著湖水中央的涼亭房屋,忍不住開口問風塵道:


    “師父,這真是鬼門宗分舵?”


    不怨成憐不敢確定,連風塵都有些驚訝。


    按理說像這種內心陰暗的行事變態的人,住的地方也都朝著陰森詭異那個風格靠攏嗎,可是看他們眼前的景象,別說陰森詭異了,分明就是個世外桃源般的地界。


    太陽的光暈傾瀉在湖麵之上,一片波光粼粼探究不到清澈湖底,隻是偶爾有身姿活躍的錦鯉躍然而出給人無限遐想。


    再往裏看去,湖的中央的建立著一個亭子,亭子豎立在湖中央仿佛與世隔絕但又四通八達。


    亭子的建築的極為精巧,雕欄玉砌之間不顯奢侈過度,看似斷瓦殘桓又錯落有致,一切都似兩個字:恰好。不多一分,不少一毫,隻是恰好。


    亭子再往後是一座座浮建於水麵上的屋宇,看似各不相幹卻因為一條條平木橋的連接而變得密不可分。


    此時是四月初臨,按理說荷花最盛也隻是含苞待放的花骨朵,偏生那座涼亭四周,一支支荷花早已爭先恐後地探出了頭來。


    那時風塵將注意力都放在這鬼門宗分舵與自己想象中的模樣大相徑庭,至於那盛開的一池荷花也隻當是他們用靈力催開的而已,直到很久以後,才知道凡是鬼門宗所在,皆有荷花盛放。


    風塵看著那用一整座湖來建起的鬼門宗分舵府邸,心裏難免有些感慨,她的天雙色都沒有這種氣派。


    成憐又問:“師父,你有什麽打算?”


    風塵看了他一眼,道:“我……想把天雙色也弄成這樣。”


    成憐默默地將頭扭正,沒再多說什麽,似乎也習慣了風塵的不著調。


    風塵是真沒想到鬼門宗的分舵竟然是這副模樣的。


    她原本是打算來他們分舵抓幾個人迴去試驗她和成憐研究出來的變骨術,可是現在看起來,真想從這兒抓個人迴去,仿佛全部都暴露在了主人的眼皮子底下。


    但是這麽看著看著,風塵突然又開始想一個問題。


    那湖心的幾座屋宇,明顯是給他們主子用的,那這分舵的教眾該在什麽地方?


    這時風塵才後知後覺地想起來時那條冷冷清清的街道,街道兩邊分明都是人家,卻一點生氣也沒有,現在想想,沒準兒就是分舵的教眾所在。


    不過這座湖心府邸,莫非就沒有什麽守衛嗎?


    風塵想著,便朝離自己最近的一條平木橋走了過去。


    而在她踏上平木橋的一瞬間,耳邊忽然傳來成憐的驚唿聲:“師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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