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南汐道:“我幹什麽?我不幹什麽。我跟五姐敘敘舊。”


    顧南汐的語氣平平淡淡,可偏生這種語氣在顧南靈聽來那就是陰森無比。


    太可怕了,顧南汐……她好可怕。


    顧南汐這具身子滿是傷痕,有被針紮的,有被鞭子抽的,也有被棍子打的。


    且大部分都因為沒得到及時治療而留了疤,褪不去,怕是會在身上留一輩子。


    留疤暫且不論,這麽些年飽受苛待,原主到底是怎麽過來的細思極恐。


    顧南汐道:“我原本覺得,有些事過去了就過去了,可是偏生有些人給臉不要,變本加厲。”


    “慕家嫡女嫁人,你受邀去參加婚宴,卻在婚宴前一天跑來蘭馨苑跟我顯擺你的新衣服,自己不慎絆倒劃破了衣服,然後誣陷說是我故意破壞你的衣服,害我被拉去柴房一頓鞭打。有這事吧。”“宴請尚家老爺來蘭亭苑吃飯那次,廚房少了三盤糕點,你告訴他們是我偷的。我那好爹爹為此把我軟禁了五天,中間連口水都沒給我,我差點死在蘭馨苑。可那些糕點,其實是被你拿去和那幾個來我


    院子搗亂的孩子分了吧。”


    “年前我的床上被人扔了死老鼠,年後又莫名其妙爬進來兩條蛇,也是你的傑作吧。”


    “拆我廚房那事是你幹的吧。”顧南汐的眼神犀利的能殺人,看的顧南靈渾身汗毛都豎起來了。


    “現在又抓了我的婢女,在你的院裏一頓毒打。顧南靈,你真是我的好姐姐啊。”


    顧南靈哆嗦著搖頭,顧南汐不提,她都記不得自己還幹過這些事。


    也是,她給顧南汐的那些“關照”,光是眼下提起來的這些,才叫九牛一毛呢。


    “顧南汐……你誤會了,其實我沒有……”


    “沒有什麽?”顧南汐冷聲打斷她,“沒有做過那些事?”


    顧南靈猛地點頭。


    顧南汐冷笑道:“是你傻還是我傻啊。”


    顧南汐一席話說的華染和青屏都覺得震驚。


    是知道顧家九小姐不受寵,可沒想到竟然如此被苛待。


    顧南靈怎麽說都是跟她一個娘胎裏出來的,怎麽也能狠心下如此重手?


    換句話講,顧南靈都尚且如此,別房那些兄弟姐妹,或者是顧南恩,更不知怎麽對待顧南汐呢。


    她們小姐這些年究竟受過多少苦啊!


    顧南汐突然上手抓住顧南靈的衣領朝她猛地一湊。


    “啊——”顧南靈害怕的大叫起來,“顧南汐,不要……我錯了,都是我的錯!你饒了我吧,你饒了我吧……”


    “饒了你?我饒了你,你會饒了我嗎?”顧南汐的語氣依舊很冰冷。


    “我當然,當然饒了你……那廚房,廚房是顧南萱跟我一起拆的!”


    顧南萱聽見顧南靈出賣了自己,瞪大眼睛看著她。


    可又實在不敢說什麽,畢竟顧南靈說的是實話,她方才才是真的給她扣帽子。


    “衣服的事,是顧南萱出的主意!死老鼠和蛇,也是她和我一起幹的,還有那糕點……其實,其實是爹爹叫我拿走的……顧南汐,你,你不能隻怪我一個人啊……”


    事情都被捅出來了,可顧南萱卻站在一旁動都不敢動一下。


    周遭的下人們也是,被顧南汐這氣勢嚇得心裏發毛。


    知道顧陵笙也參與其中之後顧南汐並沒有多驚訝,顧陵笙向來不喜歡她也不是什麽秘密。


    隻不過現在不是去找顧陵笙翻舊賬的時候。


    顧南靈和顧南萱擅闖蘭馨苑,還抓了青屏和華染,這事怎能不討個說法。


    “你打了我的人,這事你可有什麽要解釋的?”


    “我,我……”顧南靈沒話可說了。


    顧南汐嘴角勾了一抹冷笑,突然猛地起身順帶把顧南靈從地上抓了起來。


    “我……你別……”顧南靈嚇得快要尿褲子了,緊張到連臉上還在流血的傷口都感覺不到疼了。


    顧南汐一腳踹上她的腹部,顧南靈踉蹌後退最後摔在地上,好不狼狽。


    顧南靈顫抖著聲音與她道:“顧南汐,你別太過分了……你若再動手,爹和四姐……都不會放過你的!”


    顧南萱聽了這話,莫名地壯了膽子,立刻大聲說:“就是,顧南汐,四姐不會放過你的,二伯跟我爹也不會放過你!”


    顧南汐低聲念著:“不會放過我……”


    顧南靈見顧南汐在重複這句話,以為她怕了,氣勢迴了幾分,增大了音量說道:“對,有你好看的!”


    可誰知顧南靈話音剛落,顧南汐突然朝她猛甩短鞭,一道靈力順勢而出,打得顧南靈退出去好遠。


    顧南靈“噗”的吐出一口血來,顧南萱都傻了。


    誰知道這顧南汐這麽不按常理出牌呢?


    顧南靈在沒挨打時怕顧南汐打她,可顧南汐真打了,她疼的同時,委屈和怒氣同時湧上心頭。


    她在嘴邊抹了一把血,指著顧南汐帶著哭腔道:“你居然敢這麽對我,你不怕爹和四姐對你不客氣嗎!”


    “也輪得到你來威脅我!?”顧南汐話音未落,猛地把短鞭又一甩,顧南靈又遭了顧南汐靈力的一次重擊。


    顧南靈四仰八叉十分狼狽地躺在地上,毫無一點還手之力。


    換句話說,她個銅境一星的渣渣,怎麽打得過銅境九星的天才呢。


    顧南萱看著顧南汐一鞭一鞭的用靈力抽顧南靈,慶幸還好挨打的不是自己,這麽強的攻擊,怕是要比顧南恩那養的時間還長些。


    然而顧南萱正想著,忽然見顧南汐轉過身來了。


    顧南萱嚇得屏住了唿吸,瞪大了眼睛看著顧南汐一步步朝自己走近。


    可意想不到的,顧南汐沒有朝顧南萱下手。


    反而將短鞭扔在了地上。


    顧南汐盯了顧南萱一會兒,厲聲與在場所有人說道:“今日之事,你們大可以添油加醋地對外宣傳。不過有件事我要提醒你們,誰要是再敢找蘭馨苑的麻煩——”


    顧南汐突然將右手一甩,一條箭頭鎖鏈衝了出來,眨眼間撞到了院子中間的花壇邊緣,接著“轟”的一聲,那花壇連土帶花全部炸裂開來!


    渣土和碎花鋪撒了一地,狼藉一片。


    顧南汐將鎖鏈一收,冰冷地道出幾個字:“這就是下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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