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遙幾乎是逃命一樣地迴了房間,把小青給嚇了一跳,待看清楚確實是自家小姐迴來了之後,才上前抱住她嗚嗚地哭了起來。


    這個老實的丫頭,昨天聽說自家小姐在皇宮裏犯了命案之後,就嚇得魂不守舍了,還以為今生今世都沒法再和小姐相見了呢。


    蘇遙自打穿越過來之後,就和她的關係最好,看到小青這麽為自己擔心,心頭也是暖暖的。


    憑她的嘴皮子本事,當然是很快就哄得小青破涕為笑了。


    小青抹去了眼角的淚痕之後,才突然想起一件事來,臉色頓時又沉重了下來。


    一看她這個神神秘秘欲言又止的樣子,蘇遙就知道她有話要說。


    隻不過蘇遙是怎麽也沒想到,竟然能從小青口中聽到這樣的一個消息。


    原來昨天倒黴的不止她一個人而已,周渠是當場就被攆出去了,而且皇帝還非常慷慨地贈送了他二十大板。


    歸根結底,其實周渠本人是沒有什麽能摘得出來的大錯的。


    估計他犯的最大的錯,就是沒能成功地把晉王給拖下水吧。


    昨天武英殿上那一番辯論後,皇帝沒能占到什麽便宜,反而被自己的三兒子給搶白了一頓,這個悶虧吃得實在是有些鬱悶。


    鑒於皇帝不能在朝堂上發泄私憤,把罪魁禍首晉王給拖出來打一頓,所以隻能退而求其次,把周渠給胖揍了一頓,就算是稍微發泄一下自己的怒氣吧。


    隻不過,倒黴的不止周渠一個而已。


    從那三萬兩銀子的由頭上,不知道是哪位禦史大人上奏參了蘇丞相一本,說是懷疑他貪汙受賄。


    這一點倒是沒人有異議,因為憑著蘇相的俸祿,就算是加上皇帝逢年過節的賞賜,也要十來年工夫才能積起那麽大一筆錢。


    雖然蘇恩宏咬死了不肯承認,愣是說自己愛女心切,所以把曆年積蓄都拿出來磨練女婿了。


    這話他說得不嫌牙磣,但聽的人卻沒幾個願意相信的。


    能把半輩子的積蓄都拿來給女婿買個刷馬桶的活兒,大家夥兒也隻能嗬嗬了。


    雖然蘇恩宏咬死了這句話,但皇帝的疑心已經起來了,哪兒是這麽容易就打消的?


    沒有當場就把蘇恩宏給立案審查,已經是格外開恩了。


    隻不過,當天蘇府就被禁衛軍給看守起來了,沒有皇帝的旨意,任何人都不能隨意出入。


    說白了,也就是蘇家人全都給軟禁起來了。


    而皇帝緊接著,就委派大理寺徹查這件事了,擺明了要揪蘇恩宏小辮子的意思。


    小青可真是個忠厚人,雖然從前在蘇家沒得到過什麽好的待遇,但還是很把自己當成蘇家的一份子,擔心地問蘇遙道:“小姐,您說老爺他們不會有事吧?”


    之前那些消息,都是小青在晉王府裏聽來的。


    她是個當丫環的人,書沒讀過多少,不懂得什麽大道理,隻是聽到蘇家人被軟禁起來,就覺得很是嚴重了。


    在蘇遙看來,這件事還挺特殊,屬於說大不大說小不小的那種。


    至於到底是大還是小,就看大理寺的本事和皇帝的心情了。


    不過她從心理上,就從來沒把自己當成是蘇家的一份子過,所以完全沒有小青的擔憂,反而有點幸災樂禍的意思。


    蘇遙看著小青憂心忡忡的表情,忍不住揶揄她道:“怎麽,你還那麽惦記蘇家的那些人啊?”


    這迴,她算是完全理解錯小青的意思了。


    小青焦急地看了她一眼:“小姐啊,您現在雖然是這府裏的王妃了,可是歸根結底,您還是姓蘇的啊,要是老爺他們犯了事兒,牽連到您,那可該怎麽辦啊!”


    不聽她的擔憂還好,這一聽,蘇遙立刻就笑出來了。


    她是真的很想笑,連眼淚都差點笑出來了。


    小青看得一頭霧水,還以為自家小姐被這個消息打擊大了,腦筋有點錯亂了。


    “小青啊,你可真有意思,”蘇遙抹著眼眶,肚子笑得都有點抽筋的意思了,“你竟然怕他們犯罪連累了我,哈哈哈!”


    這可真是天下第一奇聞了,估計這會兒蘇家人都在咬牙切齒地罵她,認為是她犯罪連累了他們吧!


    說實在的,從皇帝隻是軟禁了蘇家人,而沒有立刻把蘇恩宏關進大牢裏審查這一點來看,就能看出皇帝其實沒有真的打算把蘇丞相怎麽樣的。


    隻不過是皇帝老兒麵子上過不去,總要把罪魁禍首的蘇家懲治一番,才能出氣罷了。


    當然,皇帝產生這種想法的時候,蘇遙還沒惹上那個該死的人命官司。


    出了樂珊公主的事之後,皇帝再想怎麽修理蘇家,可就真的不好說了。


    要不是蘇遙自己現在還是人命官司纏身,她還真想迴去看看,看周氏母女現在是副什麽嘴臉,說不定正在家裏哭天搶地呢。


    隻可惜啊,她現在說白了,還是個囚犯,而且是從天牢裏跑出來的那種。


    這件事還不知道蕭譽打算怎麽掩蓋過去,所以在事情解決之前,她還是老老實實地待著為好。


    然而蘇遙沒想到的是,這件事竟然解決得出乎意料地快。


    隻不過她自己是沒能親臨現場,聽聽這解決的過程了,隻能事後從樂白嘴裏聽到了些。


    不過樂白倒是挺有說書的天分的,一張巧嘴把當時的情況描述得繪聲繪色,從語氣到表情都模仿了個十足十,足足讓蘇遙樂了一下午的工夫。


    這次的事裏,吃癟最大的估計就是皇後了。


    皇後大概從來沒想到過,有一天會被自家人在腳下使絆子,而且這個自家人,還是她一直最為疼愛的侄女兒。


    沒錯,這次給蘇遙解了圍的人,就是金陵郡主容玥。


    隻不過蘇遙自己看得很透徹,容玥之所以會替她作證,說她沒有殺了樂珊公主,完全是為了她自己。


    那隻心機白兔哪裏有那麽好心,會自告奮勇地替她作證?


    當然是因為那個假蕭譽答應了要娶她,而容玥自己擔心夜長夢多,所以趕著要辦好了蘇遙的事,好堂堂正正嫁進來當晉王妃罷了。


    雖然這事兒的發展有點戲劇化,但蘇遙還是不得不感慨一句,女人發起偏執的瘋來,還真是可怕。


    為了嫁個男人,容玥竟然連自己的嫡親姑母都給出賣了個幹淨。


    在皇帝麵前,容玥信誓旦旦地說是自己帶蘇遙進皇後寢宮的,而且是親眼看著她離開的,並沒有見到樂珊公主,當然更沒見到對樂珊公主下手的人了。


    並且,容玥表示自己因為擔心蘇遙在宮裏惹事,所以一直跟著她,直到看到她和晉王碰了麵,才離開的。


    這麽一來,就把蘇遙的嫌疑完全給撇清了。


    聽了樂白的描述後,蘇遙隻能說,容玥撒謊的本事真是太高了,說這麽大一篇從頭到腳都是謊話的東西,竟然也能說得這麽義正言辭,還真不是一般人能幹得出來的。


    更何況,她可是出賣了自己最堅實有力的盟友,皇後娘娘呐!


    雖然樂白隻是簡單描述了一下,但蘇遙已經能想象得出,皇後氣得吐血的樣子了。


    也是,自己的女兒莫名其妙地掛了,還被自己最信任的侄女給擺了一道,這滋味,嘖嘖……


    不過這裏麵最可憐的不是皇後,而是那位樂珊公主。


    雖然對於那位公主,蘇遙除了驕縱和禿頭這連個關鍵詞之外,並沒有什麽深刻的印象,但一個豆蔻年華的少女就這麽不明不白地死了,還是挺讓人傷感的。


    如果不是這件事害得蘇遙差點成了死囚的話,她的感慨說不定還會更多點。


    至於那個兇手,蘇遙也隻有個大概的懷疑方向而已,說不定是姬尚那個神經病。


    那個神經病對自己養的寵物蛇都能毫不客氣地下手,想必殺個把人也是家常便飯了,隻不過她沒找到姬尚要殺樂珊公主的理由而已。


    既然沒找到理由,就不能把這罪名安到他頭上。


    所以,樂珊公主的死對於蘇遙來說,倒還真是個謎題。


    這時候,樂白已經把宮裏發生的事兒都竹筒倒豆子,講了個一幹二淨,然後才站起身來衝蘇遙誇張地鞠了一躬:“恭喜王妃殿下,沉冤得雪。”


    他的動作表情乃至語調都誇張至極,立刻就把小青給逗笑了。“看你這油嘴滑舌的,還不是想讓我家小姐好生表揚你一下。”小青笑著說,這段時間她住在晉王府裏,最常見到的人就是樂白了,而且樂白那個脾氣又自來熟得很,所以兩人早就熟悉到能開玩笑的地步了


    。


    樂白這人不能誇,越說他油腔滑調,他就越是油腔滑調起來了。


    “知我者,小青姑娘也。”說著,他還把頭湊過去,要挨在小青的肩膀上了。


    蘇遙在旁邊看著,真是覺得有其主必有其仆,跟著蕭譽那種厚臉皮的家夥混久了,樂白身上自然而然就有了種……不正經的感覺。


    小青那麽老實,還不分分鍾被這個混小子給騙了去?


    所以,蘇遙一把就把小青給拉過來了,讓正滿心歡喜的樂白撲了個空,人都差點摔倒。


    “行了,別裝了,我還不知道你的本事嗎?在這平地上都能摔倒,你還怎麽出來混啊!”蘇遙揶揄他道。


    樂白咧嘴一笑:“王妃主子明察秋毫,說什麽就是什麽,小的可不敢頂嘴。”


    麵對這麽個嘴上抹蜜的主兒,蘇遙都板不起麵孔來訓斥他了,再加上樂白今天帶來的確實都是好消息,所以蘇遙就吩咐小青取了賞錢給他了。


    反正花的也都是蕭譽的錢,人家自己一把花三萬兩銀子都不心疼,蘇遙才不會做賢妻良母,替他省錢呢。


    樂白接了錢,還要賣弄他的俏皮嘴:“能得到王妃主子的誇獎,可比得賞錢好多了。”


    蘇遙嘴角一勾,表情似笑非笑:“既然這樣的話,本王妃就多表揚你幾句,省了賞錢了?”


    樂白嘿嘿一笑:“又有主子的誇獎,又能得賞錢,當然是好上加好了,那什麽……小的還要給王爺迴話……”


    話音未落,他的人影已經一閃,就這麽出了門。蘇遙笑了笑,然後才想起個新的主意來:“小青,你想不想跟我迴蘇家看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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