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情進行的灰常順利,連蘇遙也沒想到運氣這麽好,頭一次來紅袖館就碰上了武寬那個王八蛋。


    躲在紅袖館頭牌舞姬的床下時,蘇遙在腦子裏想了成百上千個報複的方法,每一種方法都血腥至極,想到最後連她自己都覺得有點惡心了。


    床下的空氣流通本來就不好,她們倆還為了擋住臉,每人蒙了個手帕在臉上,這會兒真是又熱又悶。


    “秦大俠,待會兒就靠你製服那個變態了。”她把這個重任交給了秦婉柔。


    秦婉柔陰惻惻地冷笑一聲,把手指關節掰得哢哢響。


    鑒於等待的時間太過無聊,沒過一會兒,兩個人又聊開了。


    “我還以為,他們這些人都就近找牢裏的女囚發泄了……”雖然是在相對較為黑暗的床底下,但蘇遙還是敏銳地發現,秦大俠說這句話的時候臉紅了,很明顯是在腦補些亂七八糟的東西。


    “女囚有可能身份顯赫,對案情也很重要,招惹她們沒什麽好處,而且……”蘇遙眯起了眼睛,“心理越是變態越是肮髒的人,就越是會喜歡看上去清純動人的姑娘。”


    從變態的心理來考慮,武寬會迷上碧翹,實在是非常合理的行為。


    秦婉柔有點兒驚訝了,遲疑著問道:“你……怎麽會了解……”


    蘇遙勾起嘴角,語氣輕描淡寫:“因為我見過的變態都快湊齊一副麻將牌了。”


    “麻將牌……”秦婉柔在心裏算了一下數量,眼睛瞪得堪比牛眼。


    蘇遙可沒說謊,前世裏身為特種兵,出任務的時候遇見個把變態那是很平常的事,由n個變態組成的犯罪集團都見過好幾迴。


    要追捕變態,首先就要了解變態的心理嘛,所以她們這些衝鋒在前線的戰士,都多多少少地學過一些犯罪心理學,還針對變態的心理進行了不少研究。


    不過,蘇遙覺得,她前世裏遇到的變態,還比不上穿越後遇到的這幾個家夥。


    大燕的京城,簡直就是匯聚了各種變態中的戰鬥機的地方……


    說變態變態就到,房門吱呀一聲被推開了,從蘇遙和秦婉柔的角度,隻能看到兩雙腳。


    “……別,別這樣……你這樣的話我要叫人了……”


    影視劇標配台詞再度上場,隻不過這一迴,秦婉柔沒有留給男炮灰說台詞的機會,就從床底下衝了出去,幹脆利落地在他後腦勺上敲了一記。


    武寬應聲而倒,幾乎是與此同時,蘇遙也把碧翹給打暈了。


    “你幹什麽?”秦婉柔沒想到她會突然動手,一時間有點摸不著頭腦。


    蘇遙聳聳肩:“我不想連累這姑娘被說成是我們的同黨,敲暈她比較好,待會兒帶走也方便。”


    秦婉柔瞪大了眼睛:“你還要把她帶走?”


    “當然咯,武寬在這裏出了事,她肯定也會惹來麻煩,不如帶迴去……”蘇遙眯起眼睛,嘴角勾起一抹狡黠的笑容。


    帶迴去交給辰大神醫照顧,想他堂堂一個藥師穀的穀主,應該不至於連個小姑娘都照顧不了吧?


    雖然他口口聲聲說自己是被迫來接近碧翹的,但蘇遙看著,碧翹貌似對辰墨很有好感。


    既然這樣,不如讓她來做個紅娘,成全一下不幸淪落風塵的碧翹姑娘了,就當是她幫了自己的報酬吧。


    主意打定之後,蘇遙便倒水去泡茶,打算炮製一杯普洱菊花殘給武寬灌下去。


    誰知道事情之前進展的都很順利,在這時候卻突然橫生枝節。


    蘇遙正在專心致誌地泡茶,突然聽到秦婉柔驚唿了一聲。


    她本能地矮身一躲,那兩隻骨爪般的手便貼著她的頭皮擦了過去。


    臥槽,這武寬還沒暈?秦大俠,你到底是怎麽動手的啊?


    蘇遙心裏叫苦不迭,本能地把手裏的熱水潑了過去,正好潑了武寬一臉,讓那張青裏透白的死人臉有了點兒血色。


    武寬發出一聲哀嚎,蘇遙心裏暗叫一聲不好,要是這麽打下去,外麵的人很快就會發現不對勁了。


    沒想到這臭名昭著的酷吏身手還不錯,看著瘦得像個鬼,竟然和秦婉柔打了個勢均力敵,兩個人的手臂交纏在一起,誰都掙脫不得。


    蘇遙眼明手快地撲上去,雙手準確地按住了武寬脖子兩側的頸動脈,用力壓下去。


    武寬的臉頓時漲紅了,他想開口喊人,但張開嘴之後竟連聲音也發不出來了。


    他徒勞地吸了幾口氣之後,眼睛一翻就癱軟了。


    剛才的事讓蘇遙仍然心有餘悸,看到他癱軟在地了也沒有放開手,直到再按下去就會出人命了,她才鬆開了手。


    秦婉柔用一種奇怪的眼神看著她:“你是怎麽做到的,怎麽摸了一把他就……”


    真是奇了怪了,剛才她用盡全力的一拳頭,都沒把這個瘦骨仙給砸暈,還讓他有了還手的機會。沒想到蘇遙隻是摸了他一把,這個王八蛋就像是個雞崽子似的暈過去了。


    是的,在秦婉柔看來,蘇遙就是摸了武寬一把而已。


    “什麽叫做摸了一把……”蘇遙無力地吐了個槽,“我是按住了他兩邊的頸動脈,讓他的心跳變慢,大腦供血不足,才讓他暈過去的。”


    秦婉柔長長地“哦”了一聲,然後才說:“雖然我不大明白你在說什麽,不過挺厲害的。”


    看到秦婉柔眼底向往的表情,蘇遙立刻給她打了個預防針:“這個不能隨便亂用的,弄不好就會出人命的!”


    她說的是實話,這一招隻有在無計可施的時候才能用上,因為每個人的體質不同,簡直就和賭運氣差不多。不過賭輸的那個可就慘了,要去向閻羅王報道了。


    這樣的情況,前世她也不是沒見過……


    “好了,快把這貨綁起來吧。”蘇遙不想多說這件事,於是火速轉移了話題。


    片刻之後,當武寬被用涼水潑醒的時候,等待他的就是一個人間地獄。


    從來都是他在天牢裏作威作福,用各種刑具折磨犯人的肉體,這一次角色反了過來,他成了被綁在長凳上任人宰割的魚肉,連慘叫的權利都沒有了。


    因為蘇遙從隔壁房間順了個嫖客的臭襪子,結結實實地把武寬的嘴給堵住了。


    菊花殘這種毒藥果然是非同一般,當然,混合了臭襪子的味道之後,光是散發出來的氣味就能毒死個人了。


    鑒於之前大意輕敵差點吃了虧,蘇遙就算是在灌藥的時候,也沒把武寬嘴裏的東西掏出來,而是直接就那麽倒進去了。


    被臭襪子過濾了一遍之後,武寬喝得直翻白眼。


    之後的效果,就如同辰墨所說的那樣,中了這種毒的人,哪怕是被一根頭發絲兒碰到皮膚,也會讓他覺得痛不欲生,就好像是在被刀子淩遲一樣。


    雖然武寬叫不出來,但從他眼珠和身體的顫抖程度,就能看出他現在有多痛苦了。


    把如此酷刑進行了一個時辰之後,秦婉柔也對這種毒藥表達了深深的喜愛:“這東西還真不錯,不用老娘費力氣打他了。”


    是啊,用羽毛扇撓他一下,他都像是被剖腹了那樣全身哆嗦汗如漿出,何必還要費力氣去揍人呢?


    等到武寬第四次暈過去之後,蘇遙終於大發慈悲,用筷子把他嘴裏的臭襪子給挑了出來。


    再度被冷水潑醒之後,武寬並沒有出聲叫人,而是大口大口地喘著粗氣,就好像幾輩子沒能唿吸過新鮮空氣了似的。


    蘇遙手裏的筷子在他額頭上點了點,武寬頓時渾身一哆嗦,眼裏露出了求饒的表情。


    “是不是很疼啊?”蘇遙的語氣輕描淡寫。


    武寬疼得眼淚都掉出來了,隻能咬緊牙關點了點頭。


    筷子又敲了兩下,少女的聲音非常冷酷:“知道疼的話,就好好交待,是誰讓你對林將軍下黑手的?”


    武寬顫抖了一下,抬起眼睛看著她,開口的時候,聲音有點沙啞:“你們……是為了林逸雲來的?”


    蘇遙眸色一沉,手裏的筷子戳得更用力了些。


    “問你什麽你迴答就是了,別特麽的廢話!”


    誰知道武寬卻猛一仰頭,頗有幾分大義凜然的意味:“你們殺了我吧!”


    秦婉柔一下子就急了,擼起袖子就衝了上來:“你以為老娘不敢啊!”


    雖然是在極度痛苦的情況下,但武寬竟然撩起嘴唇,露出了一抹獰笑,順帶著也展示了他那一口歪七扭八的大黃牙:“殺了我的話,你們什麽都不會知道。”


    “那你想怎麽樣?”蘇遙還沒來得及製止,秦婉柔的這句話就脫口而出。


    武寬的眼珠子不懷好意地轉了兩圈,語氣也變得欠揍至極:“你們陪老子睡一覺,把老子伺候舒服了,說不定老子就肯告訴你們了。”


    顯然,他的眼睛很毒,已經看出蘇遙和秦婉柔是女扮男裝的了。


    秦婉柔有生以來還沒被男人調戲過,當場就怒了,一個巴掌抽歪了武寬的下巴。


    武寬不愧是個變態,被打成這樣了,竟然還能笑出聲來,笑聲黏膩而惡心,讓蘇遙產生了一種看到毒蛇的感覺。


    她一眼就判斷出,審問這種人等於白審。


    就算是嚴刑逼供出來了,也不知道他說的話是真是假。


    她厭惡地看了武寬一眼,拿起個茶杯塞進了他歪斜的嘴裏,然後才對秦婉柔說道:“繼續打吧,打死了算我的。”


    秦婉柔憤憤地補充了一句:“這種王八蛋,留在世上也沒什麽用!”


    她正摩拳擦掌地要上去教訓他,卻突然發現武寬歪著頭躺在凳子上,臉上雖然還保持著那個猙獰而惡毒的笑容,但眼神都已經散了。


    “他……”秦婉柔被震驚到了。


    蘇遙迴頭一看,也嚇了一跳。


    臥槽,動作不至於這麽快吧,剛說打死算完,這就死了?


    關鍵是,是誰動的手?


    當看到武寬耳後一個明顯的紅點時,蘇遙心裏莫名其妙地一沉,有了種不祥的預感。她下意識地轉頭看向身後,卻正好看到碧翹已經睜開了眼睛,正在冷冷地看著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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