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遙覺得,她這迴是真的忍無可忍了。


    這到底是什麽男人啊?莫名其妙地闖進她的房間,目光還這麽放肆地非禮她不說,現在還擺出一副國際刑警的樣子,就好像她是個危險分子似的。


    而且聽他的口氣,她還是那種會去騷擾男人的極品花癡女。


    真是夠了,就蕭睿那種到處留情的渣男,就算是世上隻剩下他一個男人了,她也不會將就自己的。


    所以,眼前這男人的口氣,格外讓她惱火。


    蘇遙從被子裏伸出手來,毫不客氣地指著門口:“滾!”


    月光照在她的手臂上,越發顯得肌膚白皙,仿佛能散發出來光芒似的。


    蕭譽伸手勾住了她的小指,把蘇遙的手重新拉迴了被子裏,還不忘語氣曖昧地補充一句:“別把胳膊放在外麵,小心著涼,乖。”


    “……我著你妹的涼!”蘇遙忍不住爆了粗口,用力掙紮著想把他的手甩開,卻是無濟於事。


    尼瑪當她是五歲小孩嗎,還要用乖這種詞來哄她,真是肉麻得令人發指。


    “你到底滾不滾!”對這個無恥的男人實在無計可施了,蘇遙隻能實話實說,並且打定主意再也不和這種人拐彎抹角的糾纏了。


    蕭譽準確地壓住了她的兩隻手,嘴角微勾:“我說過了,為了不讓你去騷擾……皇兄,本王隻能犧牲一下自我,留在這裏監視你了。”


    蘇遙仇視地瞪著他,覺得晉王蕭譽簡直是自己見到過的最無恥的男人。


    明明就是他在占她便宜,他還非要擺出一副自己做出了很大犧牲的樣子,簡直是無恥得登峰造極!


    蘇遙抿了抿唇,覺得換一套作戰方案。


    現在兩個人十指相扣,蘇遙眯起眼睛,索性翻身一滾,隔著被子把蕭譽給壓在了下麵。


    她濕漉漉的長發垂下來,發梢處的一滴水珠正好甩在了他的喉結上。


    蕭譽撇撇嘴,饒有興致地打量著她:“你想怎樣?”


    反正現在兩人都裹著被子,中間還有被子相隔,蘇遙完全不擔心自己會走光。


    她故意低下頭去,把兩人的距離拉近了些,小巧嬌俏的鼻尖幾乎抵上了他的鼻梁。


    “還記得你剛才說的話嗎?”蘇遙騰出一隻手來,捏著自己的一截發梢在他手心處打圈圈,說不清是挑逗還是捉弄。


    蕭譽眼眸含笑:“當然記得。”


    蘇遙丟給他一記眼刀:“如您所說,我是個絕世女色魔,一個看不住就要去占你那位好哥哥的便宜,所以……”她惡作劇似的抿了抿嘴,轉換了目標,用發梢撩上了他的喉結。


    “所以什麽?”遲遲沒有聽到下文,心裏卻被她那隻惡作劇的小手撩撥得酥癢,蕭譽終於忍不住追問道。


    蘇遙歪頭一笑,鼻頭都可愛地皺了起來,活像是一隻趾高氣揚的小狐狸。


    “所以,你就不怕被我騷擾嗎?”


    蕭譽差點笑出聲來,他一個大男人,要是怕被女人騷擾就怪了。


    不過,這倒是給了他一個機會,讓他以其之矛攻其之盾。


    “你不是說,身為小叔子,應該和大嫂保持距離嗎?那你現在這樣,又算什麽?”他輕聲發問,同時還高高地揚起了眉毛,裝出一臉鄙夷神情來。


    “切,”蘇遙嗤之以鼻,“你們這些人的思想就是太落後了,在我們家鄉,這算什麽啊,隻要看對眼了,不管是什麽人都行。”


    說出這種豪放的話時,她在心裏偷樂了一下。


    她可沒有說謊哦,現代就是這個樣子的,除了酒吧這種娛樂場所外,還有一些什麽微信啊陌陌的,隨時隨地提供便利。


    雖然蘇遙自己對這些事一向不感冒,而且還敬而遠之,但在這種時候,拿出來嚇嚇蕭譽還是個不錯的選擇。


    誰讓他老是恃強淩弱,憑借武力值來壓榨她,占她便宜的?


    她就要讓他看看,占便宜不是男人的專利,女人也可以!


    果然,聽到她這麽說了之後,蕭譽的臉色眼看著就黑了。


    “你這是什麽意思?”他還不死心地多問了一句。“哈,你沒聽明白啊?”蘇遙惡意地勾起一邊的嘴角,同時把眼睛眯了起來,做出自認為最魅惑的姿態,“那我說明白一點好了,這種事在我們家鄉很平常的,男女各取所需,完事各走一邊,今天看上張三,


    明天看上李四,隻要喜歡,什麽人都可以。”


    蕭譽的臉色已經徹底變成了鍋底,目光陰沉的都要殺人了。


    蘇遙卻是越演越來勁:“還不明白的話,我就隻能用行動來向你解釋咯!”


    她詭秘地笑笑,低頭湊到他的耳邊。


    別怕,身為一個現代女性,什麽沒見過沒聽過啊……蘇遙在心裏給自己鼓勁,然後豁出去了一般閉上眼睛,在他的耳垂處舔了一下。


    如果將來有人問她,主動勾引男人是什麽感覺的話。


    那麽,蘇遙肯定會誠實地迴答:就像是引爆了一顆炸彈。


    事實的確如此,她才剛使出了這麽個小手段,那男人就一下子炸了,毫不猶豫地把她推開了。


    蘇遙沒想到他突然變得這麽生猛,重重地摔在了一邊的床上。


    再睜開眼睛的時候,蕭譽已經跳下床,不迴頭地走了。


    從背影來看,他大概好像應該……確實是挺生氣的。


    看他走了個無影無蹤,蘇遙終於從床上坐起來,笑得肚子都疼了。


    哈哈哈哈,他也會有今天!一個大男人,竟然被她一個小姑娘嚇得落荒而逃,也真是醉了。


    揪著身上的小毛巾去關上門之後,蘇遙瀟灑地往床上一躺,拉過薄被來給自己蓋上,然後舒服地閉上了眼睛。


    敬酒不吃吃罰酒,讓他滾的時候他不滾,非要逼她使出殺手鐧才肯滾蛋,真是討厭!


    估計見識過她的瘋狂大膽之後,這家夥一定躲在某個角落裏罵她水性楊花。


    管他呢,隻要他不來騷擾自己就行。


    蘇遙滿意地翻了個身,會周公去了。


    這次的戰果讓她很是滿意,因為接下來的兩天裏,蕭譽一次都沒有在她麵前出現過。


    他既然不出現,她也就懶得去找蕭睿秀恩愛了。反正都是做戲嘛,現在連個觀眾都沒有,戲還有什麽好做的,有那個時間,她不如在房間裏研究研究配藥了。


    辰墨給她的藥書上,有一味藥她是很感興趣的。


    主要是因為,那味毒藥不止藥性霸道,極盡折磨人之能事,而且還有個非常勁爆的名字,叫做……菊花殘。


    蘇遙覺得,看了那麽一大堆附庸風雅的毒藥名字之後,這個藥名實在是太接地氣了。


    要不是看辰墨是個土生土長的大燕人,她幾乎要以為這家夥也是穿越過來的了,要不然怎麽能取出這麽個藥名來。


    需要的藥材書上已經羅列的很清楚了,至於這製藥的過程嘛,蘇遙還是拿捏的不太準,試了兩次都沒有達到書上所說的那種色澤和氣味。


    身為一個好學的孩子,蘇遙立刻就抱起書去找辰墨了。


    然而晉王府太大,她走了一圈,汗都冒出來了,也沒看到那家夥的影子,反而是遇上了好久不見的蕭笙。


    蕭笙自從和她廝混過幾天後,童心大大地被激發出來了,很是做了幾件讓夫子和劉伯頭疼的事,比如上樹掏鳥蛋,火燒螞蟻窩等等。


    然而之後蘇遙就忙得不見人影,他少了個有力的支持者和鼓勵者,連搗蛋也失去了樂趣。


    現在兩人碰上了,蕭笙立刻歡唿一聲,撲過來就抱住了蘇遙的腿。


    “遙姑姑!你總算迴來了,我問了劉伯好多次,他都說你很忙。”


    蘇遙也挺喜歡這小子的,畢竟,人家還非常講義氣地幫過她忙呢!在姓蕭的人裏,她就看這個小娃兒最順眼了。


    她把雙手伸到蕭笙的腋下,把他提溜起來掂量了下:“好小子,最近長斤兩了啊!”


    蕭笙的小臉卻一下子垮了下來:“都是晉王叔叔啦,他老是逼我去練武場……我寧願跟夫子讀書,都不願意去那裏和人摔跤。”


    晉王叔叔?蘇遙危險地眯起了眼睛,覺得自己受到了極大的侮辱。


    尼瑪連這小子都知道蕭譽的真實身份,就她一個人蒙在鼓裏。


    在外麵的人看來,那位“晉王”應該是大前天才死而複生的,迴府也不過兩三天而已,蕭笙怎麽會說他“老是”逼他去練武呢。而且,蘇遙也不覺得楚王那個病秧子,現在能有這種心情去逼蕭笙練武。


    真是夠了,闔府上下都知道誰是晉王,誰是楚王,偏偏那兩兄弟還在她麵前死不認賬,把她當猴兒耍,真是忍無可忍!


    哼,等她配好了“菊花殘”,一定要讓他們嚐嚐味道!


    “遙姑姑,你怎麽了?”半天沒聽見她說話,蕭笙擔憂地拉了拉她的衣角。


    “沒什麽……”蘇遙迴過神來,對蕭笙露出了和藹的笑容,“我隻是急著找一個人而已,你有沒有看到辰墨啊,就是那個總吹牛皮說自己是神醫,喜歡穿白衣裳的男人。”


    蕭笙一開始還有點懵懂,但聽到蘇遙說那人喜歡吹神醫的牛皮時,立刻就對號入座了。


    “有!”蕭笙眼睛一亮,“我剛才經過後花園的時候,看到他正在那裏……晃悠。”


    這麽一大早就閑晃,辰墨還真是有閑情逸致啊!


    “乖!”蘇遙眉開眼笑地拍拍蕭笙的頭,從袖子裏摸出一副彈弓給他,“拿著打鳥去吧,有收獲的話,中午我給你烤著吃,保證你饞的連舌頭都能一起吞掉!”


    簡單教了下這孩子彈弓的用法後,蘇遙又替他收拾了一兜兒的小石子,然後滿意地看著蕭笙一步一跳地走遠了。


    讓男人帶孩子就是不靠譜,好好的一個活潑孩子,很有在調皮搗蛋上發展的前途,瞧被那倆兄弟養得,都快成個小大人了,這麽大了連彈弓都沒玩過,真是個可憐的娃兒。


    裝模作樣地歎了口氣後,蘇遙就攥著那本藥書往後花園去了。


    剛轉過最後一道迴廊的拐角,她就愣住了。原來蕭笙所說的晃悠,竟然是這麽迴事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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