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遙覺得,秦婉柔的那番話,真是帶給了自己深刻的啟發。


    所以,在當天晚上,那對雙胞胎兄弟踏進晉王府的時候,她第一時間就迎了上去。


    蕭譽從沒見過她笑得這麽燦爛,而且還是衝著自己來的。


    說實在的,從前剛見到她的時候,她還完全是一副小姑娘的樣子,臉蛋和眼睛都是圓圓的,表情也以幼稚的居多。


    但是就在相處的這幾個月裏,他竟然發現她的樣子竟然在一點點的變化中。


    臉頰的輪廓雖然還是圓潤的,但青澀的樣子已經褪去了不少,下巴也變尖了,這麽一來就顯得眼睛更大了。


    蕭譽的嘴角下意識地飄出了一抹微笑,不由自主地往前迎了一步。


    她已經越來越近了,純黑的瞳孔裏帶著毫不掩飾的笑意,眼角微微上揚,有種說不出是甜美還是狡黠的意味。


    看到那個男人眸底露出的驚豔神情,蘇遙嘴角微勾,笑得更燦爛了,梨渦若隱若現。


    她的笑容,讓蕭譽覺得自己的心跳都加快了一些。


    然而,就在她和他隻有一步之距的時候,蘇遙卻硬生生地轉了個方向。


    蕭譽隻覺得一抹幽香從自己身邊擦過,隻不過是眨了一下眼睛的工夫,他的視線裏已經沒有了那個巧笑嫣然的少女。


    他下意識地轉過頭去,眸色卻一下子變冷了。


    蘇遙正站在蕭睿的輪椅旁邊,俯身替他把蓋在膝蓋上的毯子往上拉了拉,甚至還撫慰地拍了拍他的膝蓋。


    蕭睿顯然是被嚇傻了的節奏,隻剩下目瞪口呆的份。


    看到她的手在弟弟的膝蓋上停留了一瞬,蕭譽的唇線緊了一緊,想要開口說話,卻又不知道該怎麽開口。


    但是,心底的怒氣卻一波波地湧上來,讓他不由自主地握緊了拳頭。


    蕭睿是第一個發現自己老哥異常的,要是換做了從前,看到老哥露出這種想殺人的表情時,他一定轉身就跑了。


    然而,現在他被困在輪椅上,有心無力,隻能硬著頭皮坐在那裏任由兄長的目光淩遲。


    他是招誰惹誰了啊,因為一個姑娘,被自己最親密的老哥這麽瞪著……


    “那個,”蕭睿總算是找到了自己的聲音,“我挺好的,你不用這樣……”他試圖讓蘇遙的手從他身上離開,不要再做那些替他拉拉毯子整理衣領的事了。


    然而,他的抗議完全被忽略了。


    蘇遙甚至得寸進尺地握住他的手,柔柔一笑:“我們是夫妻,替你做這些事,天經地義。”


    說到天經地義這幾個字的時候,她還側眸看了一眼蕭譽,眼底流露出挑釁的表情。


    蕭譽心裏一陣惱火,卻還不知道是為什麽。


    蘇遙嘴角露出一抹勝利的微笑,緊接著就轉身走到蕭睿的輪椅後麵,握住了輪椅的扶手。


    她正要把輪椅推走,但蕭譽卻突然伸出一隻手來,按住了另外一邊的扶手。


    蘇遙本來用足了力氣,這一下子沒能成功把輪椅推動,隻是讓輪椅重重地顛簸了一下,差點把可憐的蕭睿從上麵給顛下來。


    蕭睿的傷雖然已經好得差不多了,但內傷這種事好得太慢,總會留下一點尾巴。


    所以這麽一顛,蕭睿的五髒六腑簡直就像是被火燒了一樣疼,疼得他齜牙咧嘴地說不出話來。


    蘇遙下意識地想要去查看他的傷勢,但轉念一想,卻又把腰直起來了。


    她為毛要去擔心這個家夥的安全啊,他現在不也在幫著老哥騙她嗎?還有,當初退婚的也是他,他一點都不無辜好不好!


    而且,就算是蕭睿的內傷發作了,會心疼的也不是她,而另有其人。


    比如說,他那個名叫蕭譽的哥哥……


    想到這裏,蘇遙嘴角勾起一抹惡意的微笑,故意用力推了一下輪椅,這一次的力氣比之前還大。


    這迴,蕭睿痛苦咳嗽了幾聲。


    看到弟弟痛苦的樣子,蕭譽的眉頭皺了皺,卻沒有立刻鬆手。


    蘇遙眯了眯眼睛,嘴角的笑意不減:“喂,你再不放手的話,受傷的可是你弟弟。”


    蕭譽皺眉:“你要帶他去哪兒?”


    “當然是迴我房間了。”蘇遙不假思索地迴答道。


    蕭睿本來好不容易忍住了咳嗽,但聽到他的這句話,立刻咳嗽的比之前還厲害,就差把五髒六腑都咳嗽出來了。


    蘇遙反而找到了個好理由:“你看,他都咳嗽成這樣了,我要帶他去休息了。”


    她故意在休息這兩個字上加重了語氣,同時又用力一推。


    這一迴,輪子一滑,隨即高高地翹了起來,眼看蕭睿的後腦勺就要磕上地板了。


    蕭譽眼明手快地在輪椅的踏板上踩了一腳,輪椅重重地落迴到地麵上,他那驚魂未定的弟弟臉都嚇白了。當然,也有可能是疼的。


    看到弟弟剛進門就被折騰成這樣子,蕭譽終於忍無可忍了。


    他一把抓住蘇遙的手腕,拉著她往外走了幾步,盡量讓她離弟弟的輪椅遠一點。


    “你到底想怎樣?”他從牙縫裏擠出幾個字來,銳利的目光停留在蘇遙臉上,恨不得要透過她的眼睛一直盯進心裏去。


    蘇遙毫不示弱地揚起下巴:“是我問你想怎麽樣才對,我帶我夫君迴房間休息,你在這裏礙手礙腳的,真討厭!”


    蕭譽冷哼一聲:“他不需要去睡你的房間。”


    開什麽玩笑,眼前這個是他自己明媒正娶的王妃,旁邊那個是他的親弟弟,這麽兩個人,怎麽可以睡在一起?簡直是要瘋了!


    偏偏他現在受身份所限,又不能這麽告訴她,所以隻能讓自己格外憋火。


    “我和我夫君睡在同一個房間,同一張床上是天經地義的,要你管?”見他到了這份上還在硬撐,蘇遙也格外來氣,故意強調了是要睡在同一張床上的。


    這句話帶來的效果挺明顯的,她才剛說完,就看到蕭譽的眼睛裏都要噴出火來了。


    哼,讓你吃飽了撐得玩角色扮演,活該!


    看到他氣得說不出話來,蘇遙反而得寸進尺了:“沒話說了吧,那就請你放手,我要迴房好好去照顧夫君了。”


    她左一個“夫君”右一個“夫君”,聽得蕭譽心裏就像是被貓抓了一樣,又癢又疼,握住她手腕的手反而收得更緊了。


    “本王不許你去,他……皇兄會和我睡一個房間,我自己會照顧他!”


    他也實在是沒辦法了,隻能搬出自己這個殺手鐧了。


    蘇遙用一種很奇怪的眼神看著他:“你有病吧!兩個大男人睡在一起,搞基啊?”


    她說的話,他有好多都聽不明白,比如這最後一句“攪基”,不過現在他被怒火衝昏了頭腦,所以也顧不上管她這些莫名其妙的話了。


    “無論如何,本王不會允許你和他住在一起的!”他再次強調道,聲音裏的怒氣滿得都要溢出來了。


    “獨斷專行,暴君!”蘇遙憤憤罵道,把目光轉向了蕭睿,“你又沒問過你……皇兄,你怎麽知道他願意跟你睡還是跟我睡?”


    蕭譽也跟著迴過頭去,眼神中蘊藏的危險嚇得蕭睿打了個寒顫。


    “我……”他正想開口表示自己是站在老哥那邊的,但蘇遙已經先聲奪人了。


    “你這麽瞪著他,他當然不敢說實話了,問了也是白問!”


    一句話把那兄弟倆都噎得說不出來話之後,蘇遙瀟灑地一甩頭,就趾高氣揚地迴房間去了。


    哼,還真以為她要和蕭睿那個渣男睡在一起啊,她又不是吃飽了撐得!


    她隻不過是按照秦婉柔那個以牙還牙的法子,刺激一下蕭睿罷了。


    誰讓他在西關的時候,和那隻心機白兔容玥不清不楚的呢?誰讓他直到現在還在騙她呢?現在被她騙一下,也隻是活該而已!


    想到剛才他吃癟的樣子,蘇遙的嘴角就不由自主地向上揚了揚。


    這時候,剛替林逸雲又把過一次脈的辰墨走了出來,非常輕鬆地打了個招唿:“呦,兩個都迴來了啊?”


    迴應他的,是蕭譽冰冷的眼神。


    看到他那種冰窖般的眼神,辰墨不由自主地打了個寒顫,同時這樣做的,還有蕭睿。


    幾個人沉默了一會兒,還是蕭睿忍不住開了口:“喂,大神醫,你該不會是得罪我哥……”


    他才剛說出這個“哥”字,蕭譽冷冰冰的目光就轉了過來。


    蕭睿尷尬地咳嗽了兩聲,不敢再說話了。


    他乖乖地閉上了嘴,終於讓他那位嚴肅的老哥把視線移向了辰墨。


    “你到底都和她說了什麽?”蕭譽沉聲道,語聲中透著怒氣。


    辰墨一臉無辜的表情:“老大,我什麽都沒說,你不要……冤枉我啊。”


    最後這句話,他說的實在是有點心虛。事實上,他確實是添油加醋地說了那麽一點兒“事實”,不過,蕭譽應該沒這麽快知道吧……


    蕭譽的眉頭擰緊了:“你什麽都沒說,她怎麽會那個樣子?”


    “誰?”辰墨誇張地轉頭四處看了看,然後才意識到,能讓蕭譽這麽大動肝火的人,或者說是女人,隻有一個……


    偷笑了一下之後,辰墨再轉迴來麵對他時,表情已經恢複了正常。


    “我怎麽知道,”他聳聳肩膀,“有可能是……特殊時期到了吧,我師父做過一個研究,說是女人在來葵水的那幾天裏,脾氣總會特別暴躁點兒,大概你碰巧趕上這時候了。”


    信口胡扯了一通,覺得自己大概已經蒙混過關後,辰墨拍了拍蕭譽的肩膀:“每個女人都這樣,真的,那什麽,我得去找點兒特殊的藥材了,要不然林逸雲那小子八成是要廢了。”還沒等蕭譽對他找的這個理由做出什麽反應,辰墨就果斷地選擇了最安全的方式,腳底抹油溜了,隻留下那一對雙胞胎兄弟麵麵相覷,思考著關於……葵水的問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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