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男孩用一雙漆黑的眼睛看著她,過了片刻才開口道:“你罵那個姐姐是狗。”


    蘇遙的笑容立刻一僵,心裏忍不住暗暗吐槽,這小孩子的邏輯思維能力也太敏銳了吧,要不要這麽真相啊?


    “哪有,你一定是聽錯了。”蘇遙厚著臉皮否認道。


    但人家根本就無視了她的否認,隻是瞪大了黑葡萄似的眼睛,認真地問道:“但是,獨守空房是什麽意思?”


    蘇遙的內心再一次抓狂,一個小孩子問出這種詞真的好嗎?


    但是,現在周圍連個鬼影都沒有,她自己顯然是找不到晉王的,又不能把這樣一個小孩子丟在花園裏不管,隻好硬著頭皮解釋道:“這個……就是一個人待在房間裏,沒人一起玩,所以很無聊的意思。”


    “哦。”小男孩立刻點了點頭,臉上仍是一副認真思考的表情。


    “……就是因為這樣,所以姐姐才要出來找個人,”蘇遙施展出看家本領的哄騙大法,繼續編了下去,“所以,小弟弟,你能不能帶姐姐去找晉王啊?”


    真是要命,為什麽不管她說什麽話,那個小男孩都隻是直勾勾地瞪著她呢。


    雖然她得臉皮已經修煉得夠厚的了,但被那樣清澈的眼睛瞪著,還真是讓她有種拐騙祖國花朵的罪惡感呢!


    “那個……你知道晉王是什麽人吧?”出於對這孩子智商的擔憂,蘇遙又補充了一句。


    這次,小男孩終於點了點頭,然後一言不發地轉身就走。


    有戲!蘇遙立刻就來了精神,大步地跟了上去。


    這年頭,還是小孩子靠譜啊!


    走了沒多會兒,她便看到了一座熟悉的小樓,正是從前晉王住的那一棟。還沒有走到跟前去,一個四十左右的大嬸便邁著小碎步跑了過來,一把攬住了那孩子:“小少爺,您這是跑去了哪裏,今天府裏人多,你要是被人看見了可就麻煩了!”一抬眼看見了身穿嫁衣的蘇遙,她又


    忙不迭下跪道,“奴婢拜見王妃。”


    “你是……”蘇遙有些疑惑,聽這大嬸的口氣,她竟是這晉王府裏的人不成?


    “奴婢娘家姓梁,外子姓劉,是這府裏的管事。”這劉嬸說起話來倒不像之前那兩個婢女,口氣恭敬得很。


    蘇遙一下子就明白了,原來她是管家劉伯的老婆,怪不得看上去都是一樣的和善。


    本來她就很感謝那個小男孩,於是便含笑道:“這是你的孫子?真是又可愛又機靈。”


    劉嬸也笑了:“奴婢哪裏有這樣的造化,兩個兒子都不成器,還沒成家立業,這是府裏的小少爺,名字叫做……”


    她還沒說出來名字,那小男孩已經搶著自報家門道:“我叫蕭笙,夜夜笙歌的笙。”


    這小家夥人小鬼大,才這麽丁點兒大,竟會像模像樣地用成語了。


    蘇遙正想再誇他聰明,卻突然醒悟過來,這孩子跟皇族是一個姓氏啊!而且還住在這晉王府裏,由管家劉伯的老婆親自照顧著,可見身份不同一般。


    而且,剛才劉嬸還說了,要是這孩子被別人看見了,事情可就麻煩了。


    這麽一想,這小男孩的身份就唿之欲出了。


    上迴來晉王府借住的時候,她看這府裏和楚王府不一樣,一個侍妾美人都沒有,還以為晉王是什麽正人君子。


    但今天看來,他簡直比楚王還要過分,竟然在府裏頭偷偷養了個兒子!敢情她是嫁了個純二手男人啊!


    還是個純正的二手渣男,生了孩子又不負責任,還要把孩子藏起來不許見人,簡直是喪盡天良!


    她就說嘛,同為雙胞胎兄弟,相貌一模一樣,個性想來也不會差得很遠。


    現在算是證實了,他們兄弟倆都是渣男裏的翹楚,簡直就是在競爭著比誰更渣一點,分分鍾刷新她對渣男的認識!


    多可愛的一個小男孩啊,卻要躲躲藏藏的,真是讓人看不過眼!蘇遙已經完全忘了自己今天的來意,隻想找到那個渣男暴打一頓。


    “我有事要找王爺,他是在這裏嗎?”蘇遙指著那棟小樓問劉嬸。


    劉嬸才剛點了下頭,就看見眼前的少女已經一陣風似的衝了過去。


    今天倒是稀奇,小樓下麵竟然沒有看守的護衛,因此蘇遙便很順利地爬上了三樓,來到了那扇熟悉的雕花木門前。


    今天……她應該能見到晉王了吧?


    想到那隻公雞,蘇遙胸中怒氣上湧,用力推開了眼前的木門。


    剛推開門,血腥氣就撲麵而來,十分濃重。


    蘇遙不由得皺了皺鼻子,這血腥氣重的,就像是有人在屋子裏殺了豬似的。


    有人受傷了,而且還是很重的傷。


    那個人……會是晉王嗎?不至於吧,晉王不是中了毒嗎,也不至於流血流成這個樣子吧?


    懷揣著這種疑惑,蘇遙毫不猶豫地走了進去。


    好幾個人都聚集在屏風後麵,一副緊張的樣子,完全沒有注意到她這個意外闖入者。


    而坐在床邊神情嚴肅的白衣男子,就是之前教過她一點毒藥皮毛的辰墨。至於床上躺著的那個人,被站在周圍的人擋住了,蘇遙從縫隙裏看過去,隻看到了他放在被子外麵的一隻手。


    那隻手並不算瘦,但皮色卻很是蒼白,幾乎都要和死人差不多了。


    從這隻手的情況判斷,是有失血過多的可能,但具體是不是,還是要看清楚了臉才知道,畢竟臉色是最直觀的,也是做不了假的。


    蘇遙正踮著腳尖想要看得更清楚一點,卻有個人冷不丁地迴過了頭,和她的目光撞了個正著。


    “你來這裏幹什麽?”看到她會出現在這裏,蕭譽顯然很意外,立刻本能地上前一步,恰好擋在了她和床中間。


    又是差一點就能看到晉王的臉了,蘇遙心裏憋氣得很,下意識地就伸手想要推開這個討厭的擋路人。


    蕭譽抬手抓住了她的手腕,不由分說地就拖著她向外走去。


    “誰允許你來這裏了!”他勉強壓下心底的怒意,冷冷開口。


    蘇遙用力甩開他的手,自己站遠了一步,才高傲地揚起下巴:“我來看自己的夫君,怎麽,你有意見啊?”


    蕭譽臉色鐵青地把樂白叫了出來:“把那兩個沒看好晉王妃的丫頭拖去刑房,打二十大板後丟出府去。”


    蘇遙頓時不服氣了:“是我非要出來的,關她們什麽事?”


    然而蕭譽根本就無視了她的抗議,樂白也隻是抱歉地衝她點了點頭,然後就按照吩咐辦事去了。


    蘇遙這迴卻徹底不幹了,她是個天生護短的主兒,就算是自己家裏養的小貓小狗,也不能輕易被人打了去,更不用說是人了。


    在她看來,那倆丫頭被分來照顧她,她就有責任罩著她們,自己欺負可以,但不能讓別人欺負了去。


    而現在,竟然有人敢當著她的麵欺負她的人,所以蘇遙的狗脾氣一下子就上來了,一把就揪住了樂白的後領子,愣是把他給拽了迴來。


    別說她已經是正兒八經的晉王妃了,就算不是晉王妃,就衝著自家主子看她的眼神兒,樂白也不敢掙紮一下。


    所以,她很輕鬆地就把樂白給拽了迴來。


    樂白簡直配合得不能再配合了,還生怕王妃用的力氣大了弄折了指甲,所以無比服帖地溜了迴來。


    蕭譽冷冷地瞪了他一眼,樂白隻低下頭裝作沒看見。


    “她們是晉王府的丫頭,就算是做錯了事要罰,也輪不到你來說,楚王殿下!”蘇遙特意在最後那個稱唿上加重了語氣,就是在提醒蕭譽,不要太把自己當迴事兒了。


    聽了這句話,樂白的嘴角勾了勾,似乎很想笑,但又極力忍住了。


    王爺這情況可真是糾結,明明自己就是晉王,偏偏不能承認,還要被個小姑娘家家的說到臉上去,仔細想想,真是可憐呐!


    好在蘇遙現在隻顧著緊盯蕭譽,完全沒有注意到樂白的異樣神情。


    見蕭譽不說話,她得意地笑笑,趁勝追擊道:“現在,可以讓我進去了吧?”


    蕭譽還是沒有說話,但卻牢牢地擋住了她的去路。


    他像座大山似的堵在麵前,蘇遙根本就沒辦法從他旁邊擠過去。


    “我要和自己的夫君說話,你老是在這裏礙什麽事?”她氣鼓鼓地叉起了腰,深恨自己現在還沒本事一拳把他放倒。


    要是換做了前世裏,有人敢這麽和她作對,早就被收拾得滿地找牙了!


    蕭譽眼眸微眯,終於沉聲開口:“你想說什麽,本王可以轉達。”


    蘇遙翻了個白眼,轉達……轉達個鬼啊,他以為他是什麽,傳聲筒還是電話線?她就納悶了,這個晉王難道是生了見不得人的病?怎麽每次自己要來見他,楚王都是一副如臨大敵的樣子。


    還是說……他們兄弟倆之間有什麽基情?


    嗯,看著挺像的,至少他不是一般的緊張這個哥哥。


    硬闖是沒戲了,蘇遙隻能智取:“有些事,是不方便讓你知道的,隻能我親自和他說。”


    蕭譽冷笑一聲:“我們兄弟倆自打沒出生時就在一起,從來都沒有需要避諱的秘密,你要說什麽就快點說,本王沒有那麽多工夫陪你閑扯!”


    “你當我願意和你說話啊,要不是你像個看門狗一樣守在這裏,本姑娘才懶得看你一眼呢!”


    眼看兩個人又要吵起來,樂白隻好做了那個中間人:“王妃,有話好好說……”


    蘇遙橫了蕭譽一眼:“就當我給樂白這個麵子,我是要親自問他,為什麽養了個私生子在家裏?”


    這話一說出口,連樂白都傻眼了。“私生子?”蕭譽一臉吃錯藥的表情,“我什麽時候有私生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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