酒已將足。

    仍未足。

    郭清看著趴在桌上的林櫻,不禁歎了口氣,他不知道這個女人到底經曆過什麽事情,也不清楚她到底得罪了什麽人。

    他隻知道,這個女人將會給他帶來一些麻煩。

    不小的麻煩。

    他又歎了口氣。

    很重,似乎歎出這口氣,就會將自己心底壓的事情全部釋出。

    可惜郭清還是那個郭清,心事仍然留在了心底。

    隻不過這口氣歎出之後,他便和林櫻一般,沉沉地趴在了桌子上。

    看來他的酒量仍然不大。

    常醉的人有一個好處,借酒消愁的時候,總是能達到目的。可是等他們再醒過來的時候,卻更是愁上了心頭。

    郭清喝酒自然不是為了消愁。

    他隻是愛喝酒,隻是醉得有點快罷了。

    但是當他醒來的時候,卻真的是愁上了心頭。

    林櫻不見了。

    郭清眼睛睜開的第一時間便是去找林櫻,可惜這張桌子上隻有他一個人,甚至連之前喝的酒壇都已經不見了。

    此時已是夜晚。

    華燈初上,燈如晝。

    郭清沒想到在這個普通的小鎮上,到了晚上竟有這麽多的人,竟顯得如此繁華。

    可惜他的頭很痛,痛到無法去欣賞這些人的快樂。

    “客官,你終於醒啦。”

    說話的是老板,郭清感歎天下老板都一樣,這人和袁老板都是掛著一副諂媚的笑容。

    “剛才和我一起的女子呢?”

    “走了。”

    “走了?”

    在暗室裏還擔心仇家的林櫻,一出來就走了?

    郭清覺得不是林櫻騙了自己,就是自己太笨了。

    “她沒說什麽話?”

    “她把飯錢都付了,並且囑咐我們要好好招待你,這不是等你醒了,就帶你去上等房嘛。”

    郭清疑惑道:“她哪來的錢?”

    老板笑道:“哪裏是她的錢,是一群來接她的人付的錢。”

    郭清道:“她是被人帶走的?”

    老板道:“不是被帶走的,是一群人接走了她,她臨走之前還對我千叮嚀萬囑咐,要我好生招唿你。”

    郭清“哦”了一聲,卻也不動,隻是眼睛看著店外出神。

    來來往往人群晃得他頭暈,甚至還有一點想吐的感覺,他忽然有點後悔,都說喝酒誤事,今天還真就把事情給誤了。

    可是現在又能做什麽呢?

    “客官?”

    “老板,那群人有沒有說自己是哪裏來的?”

    老板笑道:“我們哪裏會打聽客人的事情呐,隻不過我見那些人都和你一個打扮。”

    “關內人?”

    老板搖頭道:“隻是故意穿成你這個樣子的,但實際上我還是能夠看得出來,是我們一樣的。”

    郭清揉了揉鼻子,他沒想到是部落的人帶走了林櫻。

    林櫻親口說出自己的仇家是南宮璋,可現在自己卻被部落的人帶走,難道這裏麵還另有隱情?

    “客官?你若是清醒了,我這就帶你去客房休息休息。”

    休息。

    確實該休息一下了。

    郭清一夜沒合眼,剛才又醉酒趴了一下午,此時感到腰酸背痛,正好找張床可以躺一下。

    床卻不夠軟。

    郭清喜歡睡那種很軟的床,軟得就像女人的胸脯的床,可惜這個地方再上等的房間,也隻有這樣的床。

    不僅床不好,房間也不好。

    房間裏的人也不好。

    郭清剛一躺下,便有五個大漢衝了進來。

    郭清卻是眼睛都沒有睜,仍舊平平靜靜地躺在床上。

    “你就是郭清?”

    郭清仍然沒有睜眼,好像已經睡著了,連唿吸都變得很均勻。

    “你是啞巴?還是聾子?”

    “我看他又聾又啞,不然怎麽會連反應都沒有呢?”

    “我猜他應該是死在了床上了,隻有死人才會像他這個樣子。”

    郭清緩緩地睜開了眼,喃喃道:“我一定要跟這家店的老板說一說,叫他看著點門,不要放狗進來。”

    “你說誰是狗?!”

    郭清又緩緩地坐起了身,道:“我說你是狗。”

    “你……”

    那人正與動手,卻被旁邊的人攔了下來。

    這五人雖然都是大漢,但旁邊那人看起來顯然要更加精明一點,他的頭發紮成了辮子盤在額頭上,似乎是一種特殊的打扮。他穿著關內人的衣著,可是明眼人一眼就能看出這是一個部落人。

    但其他人的樣子,明顯就是關內人。

    “看樣子郭公子已經清醒了,在下伊林,已在這個地方等侯你多時了。”

    這人竟然毫不掩飾,郭清便隻有笑道:“你的意思,就是你帶走的林櫻?”

    伊林道:“我隻說我在這裏等候郭公子,可有說過我帶走了什麽人?”

    郭清道:“沒有,可是我卻認為就是你帶走了她。”

    伊林道:“她是誰?”

    郭清皺眉道:“你真沒有帶走林櫻?”

    伊林道:“我實在不知道你說的是誰。”

    郭清道:“那你在這裏等了我很久?”

    伊林道:“沒錯,因為我聽說你在尋找神所。”

    郭清道:“所以你是來阻止我的?”

    伊林道:“我是來幫助你的。”

    郭清不解。

    伊林繼續說道:“羅契已經統治這片沙漠很長一段時間了,我不能再繼續讓他腐爛這片沙漠。”

    郭清道:“你是想推翻羅契?”

    羅契統治著這片沙漠的時間就和本朝的時間差不多,而且二十四個部落之中,每個部落都會出現一個長相相同的人,這本就是一個可以看作授命於天的事情。

    這豈是說推翻就能推翻的?

    可這個伊林從剛一進屋到現在,眼神一直堅定不移。

    郭清不禁問道:“你有幾層把握?”

    伊林道:“你若是找到了神所,得到了寶藏,我便會有十層把握。”

    郭清道:“為何如此自信?”

    伊林身旁的大漢怒道:“你這人怎的如此婆婆媽媽?我們老大有意幫你拿到寶藏,你就老老實實去做,少在這裏多言!”

    郭清笑道:“那我豈不是辜負了你們的好意?可惜我這人一向吃軟不吃硬,你最好對我客氣一點。”

    伊林道:“郭公子不要介意,我家兄弟不過是心急罷了,在下心知寶藏一事郭公子自會全力去做。這次前來隻不過想為郭公子提供一點幫助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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