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人之中有一個搞不清楚狀況的,就是陸近羽。他完全不明白這個寧隱龍到底和郭清有著什麽樣的關係為什麽他又會姓周。

    三人之中有一個心亂如麻的,就是郭清。他在上京答應了周家一家老小要將周琮帶迴,可如今的周琮竟然是寧隱龍,這叫他如何能正視這位曾經的大哥。

    周琮卻是三人之中最心無旁騖的,他之前一直擔心自己被郭清發現,無論怎麽出手都是躡手躡腳,生怕自己因為功夫路數而露了馬腳。而現在自然是沒了這些束手束腳的東西,更加能夠放開拳腳了。

    寧隱龍本不想多言,但是與郭清多年之後再見,竟是在如此情形之下,也是令他始料未及的。而且郭清自然是不會一句不問,寧隱龍此時正站在原地,等著郭清發問。

    郭清並沒有說話,他想象了很多個與周琮重逢時的場麵,重逢時會說的話,他還想問一問周琮這些年來過得好不好。可這一切,就在寧隱龍的麵具掉下來那一刻起,全都化成了泡影。

    第一個開口的是陸近羽,他覺得“周”這個姓出現在這裏,不一定是個巧合,便問道:“你是前朝皇室的人?”

    周琮沒有說話,他默認了陸近羽的猜想。郭清似是緩過了神,淡淡道:“周大哥不僅是前朝皇室的人,還是我當年從蒼州迴到上京時,一直照顧著我的人。”

    周琮笑了笑,道:“那都是些苦日子,是你來照顧著我們一家。”

    郭清道:“我前些時日又去了小巷,還見到了你的妻子和你的兒子。隻是,我沒想到他們所說的從軍,竟然是變成了寧定遠的鷹爪。”

    周琮麵對郭清的詰問,也沒有做出過多的反應,隻是很冷靜地說道:“你不也是做過一段時間鷹爪嗎?現在竟然還怪起我來了。”

    這句話郭清已從很多人那裏聽到過,但是唯獨周琮這樣說的時候,他無法接受。

    “你是前朝皇室,你要做什麽都好,甚至起兵也好,但是你偏偏選擇了跟隨寧定遠,認賊作父之說,用在你身上正好合適。”

    周琮冷笑一聲,道:“寧定遠在我看來,不過是一顆棋子罷了。他現在所做的任何事情,都是在我為做嫁衣。”

    陸近羽截道:“雖說寧定遠對寶藏一事有千萬種說法,但我想最有可能的,就是你告訴了他這個事情吧。”

    周琮道:“那些東西本來就是我們周家的,現在就應該是劉家還給我們。但是沙漠這個地方,不是我想去就能去的,我需要找個幫手,寧定遠恰好就是這麽一個人,有野心,但是缺乏硬實力。有了這筆寶藏,他的硬實力將會大大增強。”

    郭清道:“你真這麽天真地以為寧定遠會為了你打江山?”

    “當然不是。”周琮眯著眼說道,“我可沒這麽傻,他到現在都不知道我是誰,而且就算我不告訴他寶藏的事,總有人會告訴他。你們不要以為所有人都會忠於劉家的。”

    陸近羽歎道:“不用你說我們也都清楚,隻是對平頭老百姓來說,天子誰當都一樣,隻要快點結束這個亂世就好。而你,我卻覺得是個來攪局的人。”

    周琮笑道:“你們難道不也是攪局的人嗎?我開始也以為你是劉家的走狗,可是幾次交手下來,我發現你的想法並沒有那麽簡單。”

    “隻要有錢就好辦事,我現在所做的一切都是為了萬用閣。”陸近羽的刀指著周琮道,“摘星樓和冥殿的殘眾早就和你們有了瓜葛,若是上京真被你們拿了去,我們萬用閣還有活路嗎?”

    周琮跌足道:“就這麽簡單?”

    “簡單,但是真的要做起來,很複雜。”

    雖然陸近羽舉起了他的長刀,可是周琮卻將長槍背在了身後,道:“我沒有殺你們的必要,雖然我很想放開手和郭清好好打一場。但是很遺憾,我還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

    說罷,他轉身就要離去。

    陸近羽和郭清哪裏肯放他走,兩人刀劍齊出,朝著周琮的背脊攻去。他二人出招本就很快,周琮背身麵對,想要躲過的可能也不是很大。

    但是隻要有一點可能,周琮就不會死在這二人的刀劍之下。

    刀劍還未攻到,周琮的身影就已消失。

    偌大的身軀,動作卻如此靈活。雖然陸近羽見識過很多次周琮的輕身功夫,但這次還是讓他大跌眼鏡。畢竟相距不過兩丈左右,放至當今武林之中,也就隻有雲天星能夠做出這種反應了。

    “現在我們怎麽辦?”陸近羽若有所失地笑了笑,他看著郭清,已不知道如何是好。

    但是郭清現在的情況比他隻壞不好,周琮的身份對他的打擊實在太大,他自知已不能實現當時在上京對周家的諾言。

    “無論他以前是什麽樣的人,他現在就是寧隱龍,他手上的血無論如何是洗不幹淨的。”陸近羽本想安慰郭清,卻在說出了這句話後就後悔了起來,便接著道,“竟然說了些糊塗話了,你我手中的血何嚐不是洗不掉的。”

    郭清抬起了頭,道:“雖然他是寧隱龍,但是他仍然是周琮。而且他現在的處境比我們任何一個人都要危險。”

    “你是說,寧定遠沒那麽好騙?”

    “我是說,寧馨兒沒那麽好睡。”

    陸近羽聽到郭清說出這句話,便也會心一笑起來。

    “老郭還有心情開這些玩笑,看來你並沒有怎麽低落嘛。”

    郭清歎道:“我懷疑,周琮這個人,萬萬全全就是寧馨兒的棋子。”

    陸近羽不解道:“但是寧馨兒又為何要這麽做?找一個人對抗自己的父親,對她有什麽好處嗎?”

    “好處是,你們今天誰都別想出去了。”

    一陣銀鈴般的笑聲在甬道之中迴蕩,隨即又是一聲巨響,二人感到了整個地道都在晃動。

    郭清苦笑道:“我想,現在這種情況,才應該是我低落的時候了吧。”

    二人花了半個時辰的時間在地下轉了個遍,他們發現所有的出口都被堵了起來,空氣還彌漫著濃濃的火藥味。

    “出手這麽惡毒的女人,我還真有點興趣想知道她會對她爹做些什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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