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說天底下易容最厲害的門派或是人物,定要算是萬用閣的秦駱。東武林的人總稱他為“千麵人”,就算是平常時間,他的臉上也是帶著彩妝。

    郭清的臉上,早就戴上了秦駱為他特製的麵具。與陸近羽不同,在蒼州認識郭清的人太多了,隻有易容才能在凜城方便行動。

    此時的郭清早就是另一個人了,幸而他剛才想起了自己的臉已不同以往,不然光靠輕功,在白天進將軍府,實在是困難之至。

    當郭清敲開將軍府的大門時,陸近羽也走出了那條小巷,走到了巷外的大街上。

    這街上熙來攘往的人群已經迷了陸近羽的雙眼。但是人群之中,那身深黃色的長袍,在凜城的白雪之下,分外惹眼。

    陸近羽繞至街邊,貼著店鋪而走,利用街邊的小攤為自己遮掩。

    就這樣,他跟到了一棟樓前。

    這是一棟三層小樓,屋頂竟是平頂設計,與凜城的建築混在一起,顯得格格不入。

    陸近羽躲進了隔壁的酒樓,胡亂點了幾個菜,靠著窗坐了下來。

    他憑窗向對樓望去,隻見樓中一女子,正俯身收取衣物。陸近羽看得真切,這一身黃衣分明就是剛才街上所見的人。那女子鴨蛋秀臉,俊眼修眉,黑發如瀑,也是風情萬種。

    正在這時,她側過臉,對著窗外微微一笑,更是美得清麗脫俗。

    陸近羽也知這女子看到了自己,便毫不遮掩的舉起了酒杯,向女子一敬。女子點頭示意,便繼續低頭收拾起來。不稍片刻,她便打包好了衣服,背著包袱走了出來。

    看樣子,她是要出遠門。

    “陸閣主什麽時候這麽有閑心,在這凜城來喝酒了?”

    陸近羽愣了愣,這女子分明才出門,竟立馬出現在了自己的眼前。

    陸近羽哈哈一笑,道:“雲小姐什麽時候跑到這凜城一個人住了?就算是急著趕過來和我喝酒,也不至於用輕功吧。”

    女子笑了笑,道:“陸閣主的酒,小女子怕是喝不起。若不是你們萬用閣大張旗鼓地跑到這裏來,我會急著走嗎?”

    陸近羽問道:“你可是雲小小?”

    那女子眉眼邪魅,黑眸流轉著妖豔的光澤,盯著陸近羽,道:“陸閣主,這個時間說笑,有些不合時宜吧。”

    陸近羽道:“就因為你這麽急著走,我才會問你。這幾天摘星樓的人來了這麽多,你竟然要走?”

    雲小小道:“我早就離開摘星樓了。”

    陸近羽歎氣道:“那就很遺憾了,你是我唯一不討厭的摘星樓的人。”

    雲小小疑惑道:“你就不問我為什麽離開?”

    陸近羽道:“你這年紀的小女孩子,定是又不服你父親的管教,偷跑出來了。”

    雲小小道:“我本來在凜城都生活了大半年了,你們搞這一出,我又隻得換地方了。”

    陸近羽笑道:“你若是待在屋子裏哪裏也不去的話,許是還能撐到他們走。但你現在若是急匆匆出門,那就肯定會被捉迴摘星樓。到時候,你那狠心的父親,定會把你關在家裏半年,哪裏也不準去。”

    雲小小見陸近羽幸災樂禍,心頭很是煩躁,忽然她心生一計,便對陸近羽說道:“不如我加入你們萬用閣可好?這樣父親就不會抓我迴去了。”

    陸近羽淡淡道:“雲大小姐就別開玩笑了,就算我答應,我閣中的兄弟們也不會同意的。本來我們和摘星樓最近關係就緊張,要是再因為你搞點事情出來,我陸近羽可就是萬用閣天大的罪人了。”

    雲小小嬌哼一聲,道:“你要是不答應我,我就把你們萬用閣的事情給搞黃咯!”

    陸近羽將杯中酒一飲而盡,道:“大小姐,你知道我們要做什麽嗎?你怎麽搞黃啊?”

    雲小小得意道:“我不僅知道你們要做什麽,我還知道很多關鍵的信息,隻要你收我進萬用閣,我就把這些事都告訴你們。”

    陸近羽道:“你都離開摘星樓大半年了,你能知道什麽關鍵的信息?”

    雲小小神秘地說道:“當然是關於寧定遠前些時日在蒼山寺一直找東西的關鍵信息。”

    陸近羽眼睛一亮,問道:“你是如何知道此事的?那寧定遠到底在蒼山寺找什麽?”

    雲小小笑道:“我知道你們萬用閣做事最講誠信了,這筆生意做不做,就看陸閣主你了。”

    陸閣主忽然將嘴巴一咧,雙眼一眯,竟然擠出了一個大大的笑容,對雲小小說道:“叫陸閣主多見外?叫我陸大哥。”

    雲小小嫌棄道:“我今年才十六歲,你都三十多歲了。”

    陸閣主收起了笑容,正色道:“我正式考慮了下你的意見,我覺得這是筆不錯的生意。從你告訴我關於蒼州所有的關鍵信息起,你就是萬用閣的人了。”

    雲小小道:“陸閣主這話,還真是會做生意。那我也勉強答應了吧,那陸閣主想在哪裏聽我給你講故事呢?就在這裏,還是你的房間,還是我的房間?”

    郭清比陸近羽先一步走進房間,寧定遠現在正躺在床上,那如山高的肚腩正隨著唿吸一起一伏。

    今天很奇怪,沒有寧隱龍在旁守護,也沒有與他的情婦們嬉戲。隻有他一個人躺在床上。

    “他就算是傷得再重,也不至於連守衛都撤下去了啊。”郭清心中如此想道。

    可他從門口走到寧定遠的床前還是花了半盞茶的時間。

    “是大夫來了?”寧定遠微弱的聲音從床上傳來,郭清看著他雙眼圓瞪,目不斜視地盯著屋頂。

    郭清緩緩地說道:“正是。”

    寧定遠這時慢慢地將頭轉了過來,道:“真年輕呐,年輕的大夫沒經驗,醫不好我這個傷的。”

    說罷,他左手擺了擺,右手就要去拉床邊的鈴鐺。

    郭清急忙說道:“請大將軍讓小人給您把脈,試一試,或許我就是那個醫好您的人呢?”

    寧定遠又側迴了身子,平躺起來,道:“你可知我身上中了多少劍?七劍!蒼山派那些狗賊,盯著我的要害之處猛刺,這些傷若是往左或是往右移動半寸,我的命就沒有了。可惜啊,他們就是殺不了我。”

    郭清淡淡道:“若隻是劍傷,小人還是能治的。”

    寧定遠冷笑一聲,道:“你可還知道,我現在受了嚴重的內傷?傷我的人是蒼山派掌門金道人,我看你這樣子,哪裏有實力醫我?”

    郭清道:“大將軍不讓我試一試,怎知我沒這個實力?”

    話音剛落,郭清便朝著寧定遠走了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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