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不是說那間房子價值連城嗎?”

    麵對李晴苓的疑問,郭清苦笑道:“那些字畫我也不懂,那些個白玉啊、琉璃啊,我都分辨不出來。”

    李晴苓歎氣道:“唉,哪天你的朋友餓死了,你都不知道。”

    說話間,倆人已走到了一家小食攤,郭清想到自己早上洗澡被打攪,連早飯都沒來得及吃,便拉著李晴苓到小食攤坐了下來。

    “這個就叫早午飯,吃完了我就啟程去蒼州。”

    “說走就走?史大哥說了,要走就一起走,陸老大給的口信,你走到哪裏,我就跟到哪裏。”李晴苓生怕郭清自己先跑了,一下就拉住了郭清的衣袖。

    “哦?近羽什麽時候給的這個口信?”

    李晴苓將前些時日,史修來清月樓的事告訴了郭清,並說道:“陸老大現在應該快到蒼州了,就等我們去匯合了。”

    “近羽去蒼州幹嘛?還興師動眾地叫上這麽多人,自己卻先打頭陣走了。”郭清暗自思索了起來。

    李晴苓見郭清不理自己,以為是因為自己提到了萬用閣的事,使得他心煩,便換了個話題:“今天我們去的那個巷子是什麽地方呀?那裏又怎麽會有那個老頭那樣的房子?”

    郭清覺著想再多也無濟於事,隻有到時到了蒼州再見機行事,此時剛好李晴苓換了個話題相問,自己也樂得不去思考事情,便反問她:“你可記得前朝皇帝姓氏?”

    李晴苓眼睛一亮,隨即又笑道:“郭大哥,你就便逗我了,難道你說的那個周琮大哥,是前朝皇帝的後代?這都過去了多少年了?”

    郭清眯著眼睛想了想,道:“過去了一百二十九年。”

    “你還真知道啊。”

    郭清道:“本朝太祖皇帝仁慈,又因自己是外戚幹政而奪得皇位,所以對前朝皇帝並無殺心。縱使當時有多少人想他進諫:斬草要除根。他仍然留下了周氏一族的血脈。”

    李晴苓不解道:“你這一說,也算有道理,那為何這周氏一族又住在那到處都是臭水溝的小巷子裏呢?”

    郭清接著道:“那小巷子本名叫遊龍巷,隻因它道路蜿蜒,別無他意。太祖皇帝留下周氏一族後,為保其性命,也為了使其遠離朝廷,便將其一族安置在遊龍巷裏。但是太祖還是忌諱這遊龍一詞,便取了這名字。所以至今這個小巷子都沒有個名字。”

    郭清說罷,端起茶杯,一飲而淨,卻不想李晴苓正用急迫的眼神盯著自己。

    “雖說當初太祖念舊情,好吃好喝的供著這一夥人。但這好時光總是會過去的,先帝在的時候還好,但這當今聖上就不太買賬了。特別是在前些年有個老道突然冒了出來,妖言惑眾,但聖上就信這一套,還封其為國師。”

    “這國師關周家有什麽事呢?”

    “可以說有,也可以說沒有。但是你說巧不巧,就是在國師一出現這段時間開始,周家的口糧便斷了。周琮也是一個聰明人,我想著他心中早就有二心了,但是光複前朝的事,哪是說做就做的。”

    李晴苓皺眉道:“複國的事不是說做就做,但是拋妻棄子這種事都能做出來,我覺得你這個周大哥一定不是什麽好男人。”

    郭清本想為周琮辯駁幾句,卻不想自己的聲音被鄰桌的給蓋了過去。

    “老板,來一大碗麵條、一斤鹵牛肉、半隻雞、五個鹵蛋以及一碗豆漿、”張寬坐在夜市裏一個牛肉麵攤,向攤主點著要吃的飯菜。

    “小老弟,這麽多東西,您吃得下嗎?”攤主笑著問道。

    “統統上來便是,我現在餓得發慌呐。對了,再來半斤燒酒,給我打進這個葫蘆。”

    “行,您稍等,我這馬上給您上好咯。”攤主說罷,便迴到灶台旁忙活了起來。

    李晴苓偷笑道:“你看那個瘦子,竟然吃這麽多,怕不是餓死鬼投胎的。”

    郭清生怕被鄰桌聽見,夾了個包子塞進了李晴苓嘴裏。

    李晴苓白了他一眼,將包子吐出:“你說老大這次的安排是什麽一個情況?都是當閣主的人了,還自己打頭陣。”

    郭清心想這小妮子竟和自己想到一塊兒去了,但這陸近羽定是臨時做的決定,不然行事不會這麽匆忙。

    “聽你之前說,近羽之前是打算自己來清月樓找我的?”

    “沒錯,然後就一紙飛鴿傳書,叫史大哥來找你了。”李晴苓似是又想起了什麽,接著說道,“老大本來就是一個人前往蒼州,你又本來打算去蒼州。你們難道要做的都是一件事?”

    郭清沒有迴答,他也不必迴答。他隻是靜靜地看著李晴苓,陽光灑下,有李晴苓的陪伴,郭清感到一天都充滿了活力。

    “哎呀,你老是盯著我看幹嘛?臉上有花嗎?”李晴苓嬌羞地捂住了臉。

    鄰桌的男人此時竟笑出了聲來。

    他不笑還好,這一笑竟抖起了肩,敲起了桌子。就像是遇到了全世界最好笑的事情一樣,差點笑得緩不過氣來。

    郭清想要裝作沒看見,但李晴苓顯然不是這種人。

    她柳眉一蹙,杏眼圓睜,竟轉過身,站在了鄰桌男人麵前,問道:“你這瘦子,是沒見過打情罵俏嗎?有什麽好笑的?”

    那瘦子憋了口氣,終於忍住了笑意。卻沒想到他迴了李晴苓一句:“你這女人,是沒見過人吃得多嗎?有什麽好笑的?”

    李晴苓一怔,心想:這男人也真是小心眼,老早說的話,竟然還記得。

    細細一看,這人雙手上幾乎已連一點肉都沒有,李晴苓也從來都沒有看見過這麽瘦的人。他不但手上沒有肉,蒼白的臉上,幾乎也隻剩下一層皮包著骨頭。

    郭清此時本想息事寧人,哪知李晴苓心中憤懣不安,作為一個分壇壇主,她已有些日子沒被人這麽嘲笑過了。

    隻見她取下腰間係著的長鞭,“啪”的一聲,瘦子麵前的桌子被劈成了兩半。

    那一桌的飯菜就這樣碎了一地。

    瘦子心疼道:“姑娘,這桌菜我才吃幾口罷了,我真的是餓死鬼投胎呐。”

    李晴苓冷笑道:“可以啊,都在地上,吃吧。”

    郭清一把拉迴了李晴苓,對瘦子說道:“兄台,我替你向老板再叫一桌菜,剛才多有冒犯了,請見諒。”

    瘦子見郭清賠禮,便笑道:“我看兩位也是練家子的,不是張某自誇,若是二位其中有一人能夠在十招以內打碎我手中的酒葫蘆,那我當場吃掉這地上的飯菜。”

    瘦子抖了抖衣袖,手中拿的正是才打好酒的葫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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