眾人早就做好應敵的準備,幫不上忙的人也向後方退去,為即將到來的打鬥空出了一片場地。

    “李樓主今日為何親自前來?”劍客不解道。

    李溫言瞟了一眼二人,道:“我若是沒到,連給你們收屍的人都沒有。”

    劍客心想自己並沒有落敗,何來收屍一說,不料望向胖子時,胖子卻連頭的都不敢抬。

    自己搭檔不爭氣,犯不著也把自己嘲諷了,劍客心中不平,便向李溫言請纓:“李樓主,屬下剛才並沒有敗陣,甲字號殺手也沒有完不成任務一說。您先休息片刻,待我先去拿下那唐歡人頭。”

    那邊早就擺好陣勢,準備接招,可李溫言將手一抬,便擋下了劍客,道:“要說休息,也是你們兩個先休息,這次任務遇上這些個突發情況,也不能怪你們。”

    說罷,拍了拍兩人的肩,示意他們坐下。

    在場其餘的人見這摘星樓的樓主竟如此體恤下屬,並不似江湖傳言所說冷血無情。

    劍客本還想再說什麽,卻隻覺身體一麻,隨即癱倒在地。

    “我都叫你們休息了,你們就該好好坐下,哪裏來這麽多的廢話。你們既然這麽想上,那你們現在上呐。”

    說罷,李溫言提起二人,拋向虞承翔。

    虞承翔本就覺著不對勁,見李溫言來了這一出,更是詫異。

    “閃開!是蝕骨散!”

    張寬袖口一抖,便將虞承翔拉了過來。

    “好一招流雲飛袖!”李溫言鼓掌道。

    這時,眾人才發現,剛才被拋過來的摘星樓殺手,已經化成了一灘血水。

    虞承翔驚魂未定:“伯父還是喜歡給我們帶來驚喜呐。”

    “小侄可莫要亂揣測,我知你與青山情同手足,我就算要殺你,也是要留你全屍。隻是沒想到你連這蝕骨散都沒看出來,你還是好好謝謝這位神算門的少俠吧,把你死亡的時間又推遲了一點點。”

    “你……可是摘星樓死字號第一人?那個殺人不眨眼的大魔頭李溫言。”鄭鏢頭此言一出,在場所有人都麵如死灰。

    張寬冷笑道:“摘星樓哪個人不是殺人不眨眼呀?他不就是一個殺手的小頭頭,你們有什麽好怕的?”

    “我就喜歡你這樣的年輕人。”李溫言露出了一種滿足的笑容,“現在的年輕人一聽到我的名號,都嚇得不敢出手,都說初生牛犢不怕虎,可不怕的,我還真是一個都沒見到。”

    張寬道:“那你現在可算是見到了。”

    李溫言笑道:“沒錯,你這樣的年輕人,真是打著燈籠都難找到。”

    說罷,他提起了一個燈籠,向張寬走去。

    “這人是變戲法的?這燈籠是哪裏來的?”

    張寬此時見來勢不對,便後退幾步,拉開自己與李溫言的距離。虞承翔心想再拖下去,指不定李溫言又出什麽怪招,便一劍去挑那燈籠。

    哪知這一劍下去,燈籠不但沒有熄滅,虞承翔的劍身卻燃起了火焰。

    “小侄,莫急莫急,你要這火,我給你便是。”

    話音剛落,那燈籠化作一團火焰砸向了虞承翔。

    虞承翔側身一躲,不料正中李溫言下懷,他對著虞承翔前胸便是一掌。好在虞承翔將劍一橫,雙手一抵,總算是擋住了這掌,卻也被逼得後退幾步。

    張寬見虞承翔獨木難支,便也加入戰局,以鐵筆連刺李溫言身上天突、迎香幾大穴位。可李溫言並不與他纏鬥,對其出招隻是躲閃。此時張寬才發現此人功力絕對高出自己不少,每次鐵筆將要刺中穴位時,都能被李溫言躲掉,似是故意露出破綻給張寬刺的。

    虞承翔見張寬被李溫言牽著鼻子走,正欲提劍相助,卻不想剛才被擊中的前胸隱隱作痛。他心想這李溫言掌力竟如此渾厚,自己以劍相抵,卻仍然被傷。

    李溫言大笑道:“小侄,胸中可是如火燒一般?”

    此語一出,虞承翔當即嚇出一身冷汗,若是普通外傷,胸口哪裏會如此灼燒。

    他此時想起呂先生曾說過摘星樓有一毒藥,喚作“鳳凰”。此毒能存於火內,和蝕骨散一樣,沾膚即中,中毒者如同五內俱焚,全身灼熱難耐。那時的他還心想摘星樓一天到晚為了殺人,費盡了心機,藏在火裏的毒居然都能被發明出來。沒想到此時的他竟真中了這“鳳凰”。

    李溫言能坐穩死人樓的樓主之位,是因為他那高深莫測的殺人技巧,不僅外家功夫了得,對毒物、暗器均涉獵。剛才那一掌實則並無特殊之處,隻不過在虞承翔以劍挑火之時,就使得劍身沾上了“鳳凰”。當他以劍護胸的同時,左手便已中毒。

    虞承翔癱坐在地,看似已失去了繼續作戰的能力,此毒若是天亮之前不解,便再難迴魂。而張寬也同樣陷入了死地,若是此刻撤招,定會被李溫言追打,若不撤招,隻能慢慢耗盡自己的氣力。

    在場的人隻顧看著張寬與李溫言打得有來有迴,卻不知張寬早就落盡下風。而此時唐歡也隻顧護著妻兒,不敢輕舉妄動。

    在張寬刺向李溫言身上第五十個穴的時候,已經力有不逮,動作明顯變慢。李溫言微微一抬手,便抓住了張寬拿筆的手:“小兄弟,勇氣可嘉,但實力有限。我本是一個惜才的人,本想叫你迴去練個幾年再來的,但是現在這形勢下,我很難縱虎歸山的。不過你放心,我這手上是沒有毒的,我殺人時,比較喜歡……”

    話還未說完,張寬便被一人扯向後方。李溫言心道,自己到嘴的獵物豈能被人搶走。定睛一看,發現那人手拿一把純黑長刀,刀尖正滴著鮮血。

    李溫言這時才感到疼痛,他剛才扣住張寬的左手,竟已被齊腕斬斷。

    此刻,整個山間都能聽到李溫言痛苦的叫喊聲。

    虞承翔看見,這拿刀的男子,戴著鬥笠。

    剛才他竟忘了還有這個人的存在,這個男人,以及這把刀的出現,完全印證了他的猜想。

    “陸老大……”虞承翔虛弱地叫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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