進屋後,他對安然搖晃了一下手中的酒。


    已經坐在床上看書的安然凝眉:“你這是要跟我喝酒?”


    “我才想起來,我們兩個好像從來沒有一起喝過酒。”


    安然笑,點頭:“的確沒有。”


    “敢不敢跟我拚個酒?”


    安然將書放下,酒借慫人膽,那就喝唄。


    “就在床上喝吧。”


    “行,等一下,我找個電影來看。”


    他將酒瓶放在了床頭櫃上,打開了電視,找電影。


    電影開始播放,他上了床,遞給她一個酒杯,幫她倒了半杯酒。


    “今天就我們夫妻兩個喝酒,就不講究什麽規矩了,喝到盡興就好。”


    安然笑:“行啊。”


    “你酒量怎麽樣?”喬禦琛邊說著,也給自己倒了一杯。


    安然想了想,搖頭:“不算太好。”


    “以前跟誰一起喝過?”


    “高三的時候,跟知秋和禦仁一起喝過,後來出獄後,跟知秋喝過兩次,手術後,倒是沒有過喝酒的經曆了。”


    喬禦琛輕輕晃動了一下酒杯,隨即跟她碰了一下杯:“喝醉過嗎?”


    安然搖頭。


    “沒有?那你酒量不錯呀。”


    “不是酒量的問題,是我在覺得自己差不多的時候,就收住了,知秋和禦仁都不會因為我不喝酒而給我勸酒,所以我還真的是沒有什麽喝醉的經曆。”


    喬禦琛往她耳畔湊了湊:“今晚想不想醉一醉?”


    安然挑眉看他:“有你這麽慫恿人的嗎。”


    “怎麽沒有,你不知道酒後好亂性嗎?”


    “是嗎?那你以前酒後亂性過多少次呀?”


    喬禦琛壞笑:“我不是跟你說過嗎,你是我唯一的女人。”


    安然撇嘴。


    “你不信?”


    “你剛剛分明說過的,酒後好亂性的。”


    “我是讓你酒後在我身上亂性,不是說的我自己,我從來不醉。”


    “誰信。”


    “是真的,因為沒人敢給我勸酒,我想醉也醉不了。”


    安然笑了笑,倒也是的,誰敢給他勸酒呢。


    她的目光落到電視上,抿了一口酒。


    “你今晚,要不要嚐試把我灌醉,對我犯罪?”


    喬禦琛挑眉,眉眼中帶著一抹壞。


    安然白他一眼:“不要,酒後亂性是給辦壞事兒的人準備的,如果我眼前的人不是你,是個比你還優秀的男人,我倒是可以考慮一下這件事兒。”


    喬禦琛嘶了一聲:“看來你這是對我的表現很不滿意呀。”


    安然撇嘴一笑,喝了一口酒。


    喬禦琛勾唇:“你要是這樣表現,那我現在可要搶你酒杯了。”


    “搶我酒杯幹嘛?”


    “你唄。”


    “我什麽?”


    “你不是問我幹什麽嗎,我的迴答是你呀。”


    安然被他調戲,抬手就去拍打他胳膊:“喝個酒你就不能正經一點。”


    喬禦琛不禁笑了起來:“在你麵前,我莫名其妙的就是不想正經,多奇怪。”


    “怎麽,我這張臉讓人看了又想不正經的欲望?”


    “必須有,我估計,還不止一個人有這樣的想法,比如那個傅儒初。”


    “我說,你還有完沒完啊,這種時候沒有必要提傅先生吧。”


    “是沒必要提,手下敗將,提了沒勁。”


    “看來,你很驕傲嗎,我是不是有必要讓你受一下挫折?”


    “你敢。”


    “我要是敢呢?”她挑眉,絲毫沒有在怕的樣子。


    喬禦琛哼的一聲:“誰敢讓我受挫折,我就打斷誰的腿。”


    安然隨意的將腿伸到他的麵前:“有本事你就打啊。”


    “誰說我要打斷你的腿了,我說誰讓我受挫折我就打斷誰的腿,我指的是那個男人,”喬禦琛挑眉:“我自己老婆的腿,我可舍不得打。”


    安然憋著氣兒噗嗤笑出了聲。


    喬禦琛伸手撫摸著她的腿:“怎麽著,聽我這麽說,開心了?”


    安然白他一眼:“行了,知道你是哄我。”


    她要將腿收迴,可是喬禦琛卻不肯鬆手,緊緊的握住她的腳踝。


    “都已經給了我的東西,還想拿迴去?我喬禦琛有這麽隨便嗎?”


    “你不隨便,我隨便,行了吧,你快鬆開我。”


    “不行,想要收迴你的腿,必須那你身上的東西跟我換。”


    “我身上能有什麽你想要的東西。”


    “手呀,”他鬆開握著她腳踝的手,順勢抓住了她的手。


    “咱們就這麽喝吧。”


    她低頭看了一眼兩人交握的手。


    他手上此刻正戴著當年她送給他的銀戒指。


    她噗嗤一笑。


    喬禦琛挑眉:“你笑什麽?”


    “笑你呀,這麽大的總裁,卻戴著一個老舊的銀戒指,你也不怕人家笑話你?”


    喬禦琛握著她的手一起抬起手,看了一眼自己手上的戒指。


    “的確有不少人會看我的手,可那又怎麽樣,他們現在就是給我一百個億跟我換這個戒指,我也不換。”


    “有這麽喜歡嗎?”


    “當然,這可是你送我的第一件禮物,還是定情信物。”


    安然撇嘴:“切。”


    “我說這麽煽情的話,你切什麽。”


    “這戒指,我的確是第一次送人,可你卻不是第一次給別人送戒指了。”


    喬禦琛心虛:“這個莫瑤,都要走了還給我找麻煩,幹嘛要讓你看那個。”


    安然白他一眼:“心虛了?”


    “是有點兒。”


    “為什麽心虛?”


    “因為我給別的女人送過戒指啊。”


    “那時候你送戒指的意義是什麽?”


    喬禦琛揚眉:“那個時候,我是覺得我跟她很合適,所以想過要跟她結婚。”


    “現在又覺得不合適了?”


    “應該說,是老天爺給我量身定做好的最合適的出現了。”


    安然側頭看著他的臉,莞爾一笑。


    見她沒有生氣,他順勢轉換姿勢,跟她十指緊扣。


    他的頭愜意的往後靠了靠:“這樣的日子真好。”


    安然也向後靠去,側頭看向他。


    兩人對視。


    喬禦琛道:“真想讓時光就這樣停擺。”


    安然撇嘴:“我可不想。”


    “你不喜歡現在這樣寧靜的幸福?”


    “誰說我不喜歡了,我隻是希望,時光能夠繼續流逝,因為現在短暫的幸福並不是終結啊。”


    喬禦琛喝了一口酒,“我能問你一個問題嗎?”


    安然點頭:“嗯,問啊。”


    “對我,你已經釋然了嗎?”


    安然唿口氣:“真是好一個犀利的問題啊。”


    “當然,如果你覺得這個問題沒有辦法迴答,也可以不迴答。”


    安然沉默,沒有做聲,隻是轉頭邊看著電影,邊喝著酒。


    一杯酒喝完,她將酒杯遞給他:“再給我來一杯吧。”


    “看來你酒量的確可以呀。”


    安然聳肩:“今晚,我不怕醉。”


    “哦?因為在我身邊?”


    “或許吧。”


    喬禦琛鬆開她,又給她倒了一杯酒遞給她。


    安然接過,輕輕晃動著,卻是半響沒有再喝一口。


    “怎麽不喝?”


    她看他:“其實,沒有什麽所謂的釋然或者不釋然。”


    喬禦琛知道,她是在迴答他剛剛的問題,所以也並沒有插話。


    “有一天,傅先生的女兒給我打電話,她問我,安然阿姨,你還能做我的媽媽嗎?我問她,為什麽一定要找一個媽媽呢。她說,因為她姥姥告訴她,她媽媽希望她能夠幸福。我問她,那什麽是幸福呢,她說,幸福就是做自己想做的事情,她現在最想做的事情,就是要一個自己喜歡的媽媽,她很喜歡我。”


    安然抿唇笑了笑,又喝了一口酒。


    “我不是在跟你炫耀我自己多討小孩子喜歡。”


    “我知道。”


    “你知道?”


    喬禦琛笑了笑,點頭。


    安然也是淡淡的揚起唇角:“雖然悠悠隻是個孩子,可我覺得,她比我活的明白,活的單純,因為單純,所以她的世界特別簡單,是我自己把原本簡單的事情想的太過複雜。我媽若在天有靈,她也一定隻會希望我能夠幸福,心懷仇恨的我,不會幸福,活的別別扭扭的我,也不會幸福,不是嗎?”


    喬禦琛眼神裏飽含感動,重新拉住她的手。


    安然抿唇,“小時候在安家,活的雖然不算寬裕,也經常會有安家人的苛待,但因為有了媽媽的守護,我覺得我的心靈很滿足,後來媽媽走了,我經曆了太多的事情,也被仇恨蒙蔽了雙眼。


    雖然報複安家這件事我從未後悔,但我卻因為自己委屈了自己,而覺得對不起自己,對不起我媽。以後,我隻打算做會令我幸福的事情,比如留在你身邊幸福的生活,比如跟你一起撫養我們的孩子,比如……愛你。”


    喬禦琛握著她手的力道重了幾分。


    他身子一側,將她的身子往自己身側一拉,吻住了她的唇。


    因為手中還有酒杯,他一翻身,壓住她,將自己手中的酒杯放到了床頭櫃上,隨後又邊吻著她,邊將她手中穩穩的舉著的酒杯接過放到了自己的酒杯旁。


    他吻的如癡如醉。


    半響後,他的唇滑到她的耳畔,第一次,用那種呢喃的聲音道:“然然,謝謝你,謝謝你愛我,也謝謝你允許我繼續愛你,我對你發誓,對你母親的在天之靈發誓,我喬禦琛此生,絕不負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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