喬禦琛凝眉,“你是傻瓜嗎?出來為什麽不打傘,不知道自己身體不好嗎,生病了怎麽辦。”


    安然仰頭看著他,抿唇:“你走吧,我不用你管。”


    “我是你丈夫,我不管你,誰管你。”


    安然用力推了他一把,他沒動,她自己倒是被彈的向後退開兩步。


    喬禦琛忙抓住她,將雨傘移到了她的頭上。


    她將他手中的雨傘搶過,憤怒的扔到了緩慢移動的車流中,怒吼:“走啊,我不需要你來可憐我。如果不是你,我今天,就走不到這一步,喬禦琛,是你,都是你,那四年牢獄之災,是你刻在我身上的汙點,是我這輩子都要帶在身上的汙點。”


    喬禦琛眉心滿是愧疚:“對不起。”


    “對不起?對不起有用嗎,對不起能改變什麽?對不起,能讓我從此以後變幹淨嗎?”


    他微微握拳,看著因為憤怒而怒吼的安然。


    他伸手輕輕的握住她的雙肩:“我帶你迴家,我們迴家去說。”


    “迴家……我哪裏有家,我就沒有家,你是我的家人嗎?你不是,你隻是我的仇人,我跟仇人,哪兒來的家?”


    她甩開他的手,後退一步:“你走,離我遠點兒。”


    喬禦琛將她一把扯過,摟進懷裏:“聽著,如果你因為淋雨而生病,出了什麽意外,那你就沒有機會再報複我了,你若真的那麽恨我,就該好好保護好自己的身體。


    隻有你身體好好的,你才能長長久久的折磨我,報複我。安然,我給你報複我的機會,你難道要自己放棄嗎?聽我的話,先迴家去。”


    她閉目,仰頭,雨水和著淚水一起從臉頰上淌過。


    心裏覺得好委屈。


    “喬禦琛,”她怒火不似剛剛那般盛,“是不是坐過牢,這輩子就真的無法洗去身上的汙點了?”


    喬禦琛眉心緊緊的糾結著:“不是。”


    她咬唇,極力的想要控製自己的眼淚,可是,卻根本就控製不了。


    她在心裏覺得真的好慶幸,幸好,幸好在下雨。


    眼淚被雨水帶走了,她就不是懦弱的女人了。


    “我不知道自己到底做錯了什麽?我總是想,所有的委屈,都是老天爺給我的考驗,可是為什麽,這份考驗就這樣沒完沒了。”


    她說著伸手拍著自己的心髒看向他,一整顆心髒堵的都像是要爆炸了一般:“我從來都沒有做過傷天害理的事情啊,從來都沒有。”


    看到她這副樣子,喬禦琛心痛不已。


    他上前,雙手捂著她的耳朵,對她淺淺的勾起了唇角。


    “那些流言蜚語,你不必聽,交給我來處理。”


    他將她擁入懷裏,“別再折磨你自己了,我來做你的後盾。”


    安然閉目,心裏的某一處,像是被什麽撞了一下一般。


    他將她抱起,走向車裏,將她塞進了副駕駛座。


    他上車,開了暖氣,徑直將車開迴了家裏。


    迴到家,他將她抱進了浴室,打開水龍頭一邊幫她放熱水,一邊幫她脫衣服。


    安然伸手環抱住了自己:“不用了,我自己來。”


    “我不放心你自己一個人。”


    安然眼神冷冷的落在他身上:“我說過,不用了,請你出去。”


    喬禦琛看她片刻後,轉身出去。


    安然將自己扔進了溫暖的浴盆裏,躺在裏麵,由著水沒過了自己的頭頂。


    一次有一次,直到因為對死亡的恐懼而從水裏一次又一次的撲騰出來。


    她摸了一把臉。


    有什麽大不了的,那麽多痛苦的日子都苦熬過來了,難道還在乎這些嗎?


    別人如何說,別人想如何嘲笑她,就嘲笑好了,她已經豁出去了,什麽都不在乎了。


    她坐起身,從浴盆中出來,將浴巾披在身上,走出了浴室。


    喬禦琛已經換了一身幹淨的衣服,坐在椅子上等她。


    她看了他一眼,徑直走到衣櫃邊打開櫃門,找了一身幹淨的衣服,走迴到洗手間裏,換上,出來。


    喬禦琛看她:“心情平靜一點了嗎?”


    安然坐在床尾,與他的距離不遠。


    “我剛剛隻是因為自己的弱點被人戳穿,所以才會那麽慌亂,仔細想了想,我坐過牢這件事,是事實,別人要怎麽說,也是別人的自由。”


    喬禦琛心裏像是打翻了五味瓶。


    他給她時間平複自己的心情,可沒想到,她卻又把自己包裹成了刀槍不入的樣子。


    “我會讓他們閉嘴的。”


    “謝謝,另外,請幫我查一下,到底是誰在背後先說了這件事兒,我總要知道,到底是誰這麽恨我,恨到竟然會用這種戳穿別人傷口的方式來傷害一個人。”


    喬禦琛將手機放到了一旁:“我剛剛才接了正楠的電話,他在公司裏,讓各部門協助調查這件事,最後查出,說出這個消息的人,是你們行政一部的一個叫朱芳柔的女人,這個女人說……她是受了雷雅音的指使去做的這件事。”


    “雷雅音?”安然握拳,想到了今天下午,她來找自己,給自己甩支票的事情。


    她冷聲一笑。


    喬禦琛冷臉:“我會派人將她送迴美國去的。”


    “怎麽,你想保護她?”


    “我想讓你從此耳根清淨。”


    安然眼神陰冷的側到一旁:“不用了,我要自己讓她滾出中國。”


    她站起身,要出門。


    喬禦琛拉住她:“去哪兒。”


    “要跟你匯報嗎?這是我自己的事情。”


    喬禦琛眼神一涼,她這是在撇清跟他的關係。


    她將自己的手腕從他手中抽出,“對了,車鑰匙借我用一下。”


    他沉默片刻:“你要去哪裏,我跟你一起,給你開車。”


    “那就一起吧,我請你跟我一起出門,隻是為了當個擺設的,請你不要多管閑事。”


    喬禦琛沒有說話,隻是跟她一起出門,上了車。


    他開車,她掏出手機,撥打了喬禦仁的手機:“是我,你在哪兒。”


    “我在公司,你怎麽樣。”


    “告訴我,雷雅音住在哪家酒店,房間號也告訴我。”


    “你找她做什麽?”


    “做該做的事情,你到底告不告訴我,你若不說,就掛了吧。”


    “她住在北庭度假酒店,a區總統套間。”


    安然聽完,直接將電話掛斷,“去北庭度假酒店。”


    喬禦琛側頭看了她一眼,他從未見過她眼底裏帶著這麽深的決絕。


    他將車開到北庭,安然撐傘,下車,上樓。


    喬禦琛也跟在她身邊,安然看向他:“你別上去了,這是女人之間的戰爭,跟你無關。”


    “一起。”


    “我說了,你不必上去了。”


    “雷雅音那種嬌生慣養的大小姐,你確定你不會被欺負?別再囉嗦了,我說過了,一起。”


    安然凝眉,他竟是為了她?


    她去前台開了一個房間,拿著房卡,進電梯裏掃卡上樓。


    來到a區唯一的一間總統套房門口,她抬手敲了敲門。


    “誰呀,”房間裏傳來一聲清亮的嗓音。


    安然平靜道:“安然。”


    門很快就從裏麵打開了。


    雷雅音生氣的看向她:“你來幹什麽。”


    安然冷眼,從包裏掏出一張一票甩到了雷雅音的臉上。


    “這是一千萬,拿著,滾迴你的美國去。”


    “你這女人,瘋了吧,誰差你這一千萬嗎?”


    雷雅音怒喝。


    “你差不差我不管,拿著這錢,趕緊滾,我們中國人的土地上,養不了你這種狼心狗肺的賣國賊。”


    “你說什麽?禦琛大哥,這個女人是不是瘋了,她說什麽胡話呢。”


    喬禦琛冷眼:“你為什麽要在公司裏散布那些消息?”


    “我散布什麽消息了?”雷雅音一臉的懵:“不是,禦琛大哥,我有些糊塗了,這個女人說瘋話,你怎麽也跟她一起……”


    “別裝了,”安然握拳:“一個星期之前,你就說過我坐過牢的事情,你調查過我吧,調查我的目的,就隻是為了這樣嗎?你怎麽不去告訴全世界的人,我坐過牢呢?”


    “我沒你說的那麽無聊,”雷雅音瞪她:“我告訴你,我就隻想找迴禦仁,其餘的事情我不關心。”


    安然冷笑:“你找你的喬禦仁,少跟我扯關係,我最煩你們這種把所有事情都遷怒到別人身上的女人,自己沒本事,還不如老實的承認。”


    她說著,從包裏掏出結婚證,打開,比到她的眼前:“看清楚了,我已經結婚了,你以後要是再敢針對我,我就撕了你這張嘴。”


    看著安然和喬禦琛的結婚證,一張臉頓時變了顏色。


    “你們……禦琛大哥,你真的跟這個女人結婚了?”


    喬禦琛勾唇:“沒錯。”


    他有些得意,起碼在需要的時候,安然會用他們兩人的婚姻來保護自己了。


    雷雅音抿了抿唇角,覺得有些奇怪。


    正要說什麽的時候,喬禦仁忽然出現。


    他走到雷雅音身前,一臉的森寒。


    雷雅音驚訝了幾分,伸手拉著他的袖口:“禦仁?你怎麽也來了。”


    喬禦仁抬手將她甩開:“雷雅音,我真是看錯你了,我以為,你隻是嬌慣,隻是不懂事兒,卻沒曾想,原來……你竟然這麽卑劣。”


    雷雅音站立不穩,跌坐在地,滿臉的悲傷的看向喬禦仁:“喬禦仁,你……你竟然這樣對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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