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時真的是三麵受敵,將大唐幾乎逼到了絕境。


    “太後,靜妃,送太後迴去休息。”


    靜妃扶著武媚娘迴去,鼎玉跟了陳方。陳方看了看她,他讓鼎玉到西南查看,隻是查看,鼎玉卻動手殺了兩隊番兵,看來鼎玉見到的不僅僅是戰亂那麽簡單了。


    “鼎玉,川蜀那邊到底如何了?”


    “慘不忍睹,那些番兵無惡不作,殘忍血腥,就是小孩子也難逃毒手。”


    “我知道了,你連夜跑一趟,去敦煌接孟菲和春曉以及她的孩子迴來,順便帶一句話給許王,讓他不要站錯位置。”


    “師父,您懷疑許王?”


    “應該不僅僅是懷疑,也許你根本見不到許王。”


    “師父,許王若敢生異心,我將許王的人頭帶迴工坊。”


    “他在雍州幾年,也不是白在那裏待的,你隻是傳話,主要還是帶孟菲和春曉迴來。”


    “是!”


    雪鷹又一次刺破蒼穹,這飛的太頻繁了,雪鷹的鷹啼聲中都有一絲不滿了。


    這些異獸,都聰明異常,和人比起來,也就差不能言語了。


    看著鼎玉離開,陳方去了武媚娘住的院子,看到放著沙盤的房間亮著燈火,走進去,看到武媚娘正站在沙盤旁邊。


    “平南王的漢軍我們有幾成把握可以擊退?”


    陳方看到武媚娘看的位置正是平南王軍隊所在位置,已經快要逼近蕭關。


    “五成吧!太後,如果蕭關失守,太後還是和陛下去洛陽宮避避吧!”


    “蕭關不能失?我和弘兒也不能退!”


    陳方看了看武媚娘,輕輕攥著她的手。


    “臣明日就趕往蕭關?太後放心,蕭關在,臣在。”


    “陳方,你一定要迴來!你答應我的,等我們老去?你要將墳墓建在我的旁邊。”


    “嗯?我答應媚娘的。”


    深夜,雪鷹再次降臨唐工坊?鼎玉跳下鷹背,懷中抱著一個沉睡的嬰孩?應該沒有思思大,大概僅有一兩個月大的模樣。


    抱著嬰孩,鼎玉已經看到撐傘等著自己的師父。


    “孟菲和春曉呢?”


    “師父?匈奴騎兵已經在攻打敦煌?師父猜測的沒錯?許王李素潔已經叛變?打開了敦煌城,讓匈奴騎兵和西域聯軍進了城。現在隻有敦煌分坊的坊軍在死死抵抗?工坊已經被攻破?孟姐姐和春曉都不願意迴來?說駙馬爺將敦煌分坊交到她手中?她就要和分坊共存亡?她們讓我將這個孩子帶了迴來。”


    那一刻,一把油紙傘從陳方肩頭滑落?雨水拚命敲打著陳方的臉頰,身體,驟雨頃刻間將人的身體淋濕?陳方抬頭時,眼中已經灌滿雨水?雨水微鹹。


    他曾經答應孟菲,會去敦煌看她,會和她一起跑馬河西,會和她一起飽覽沙漠風光,走一走絲綢古道。


    到了現在,他都沒有去敦煌一次,而那次的離開竟然成了訣別。


    她是跟著陳方最久的一個女子,從掖庭宮陳方準備榨油開始,孟菲就一直跟著陳方,後來有了唐工坊,唐工坊的一切都是她在打理,身為坊主的陳方基本隻是掛著一個空銜,到了現在,她卻是最早離開陳方的女子。而且這一走,再也不會迴來。


    “師父!你...”


    “我沒事,將孩子帶到義陽殿下那邊,讓義陽代為喂養,也和思思做一個伴。”


    “師父,這孩子?”


    “他應該叫義陽皇姐。”


    “師父,這是先皇的孩子?”


    “去吧!”


    鼎玉懷中那個嬰兒已經哇哇哭了起來,鼎玉看著師父,抱緊嬰兒,跑向師父住的院落。他們可以經受風雨,經受苦難,可是這麽小的孩子,什麽也不能經受。


    看到鼎玉離開,陳方仿佛丟了魂魄,沒有撿拾地上的雨傘,一步步在坊中走著,雨水不斷從身上滴落,滴落在荷塘邊緣,小山邊緣,引水渠邊緣。


    陳方路過長廊,路過櫻樹遮擋的道路,路過坊中早已沒了燈火的食堂,陳方走向工坊區,夜間的工坊區沒有任何的燈火,他走在黑暗和雨水中,看著夜幕中隻有朦朧輪廓的工坊區房舍。


    陳方走向孟菲曾經住的院子,在院門外直接摔倒在地。


    房舍中,一聲哐當聲響,將彩衣驚醒,她撐著雨傘,趕緊跑向院門,看到門廊下倒在地上的駙馬,彩衣驚叫一聲。


    “銀葉,雪籬,白雅,你們快起來,快起來,駙馬爺昏倒在外麵了。”


    幾個女子合力將陳方抬到屋內,他的身上早已完全濕透,身體露出的皮膚早已冰涼,若不是還有唿吸,心口處還有體溫,怕是要嚇死幾個女子。


    “快去叫清玉姑娘,快去!”


    白雅腿最長,早已抱了油紙傘,就往坊主院落跑。


    “彩衣姐姐,駙馬爺到底怎麽了?”


    “別愣著了,將駙馬爺的濕衣服脫了,趕緊放在暖熱的被褥中。”


    “我的被窩還是暖的,放我被窩裏。”


    “我給駙馬爺暖身子!”


    那裏雪籬已經脫了身上的小衣,陳方躺在被褥中,雪籬和銀葉分別睡了他的兩邊,緊緊用身子抱著駙馬已經冰涼的身子。


    白雅和林清玉跑迴來的時候,陳方已經微微睜了雙眼,林清玉仔細查看了一番,才長長出了口氣。


    此時明顯林清玉都沒了往日的話多,認真照顧著駙馬。


    十月十日,唐工坊設在敦煌的分坊被攻破,坊中一萬餘人,除了一個嬰孩,全部戰死。


    也是這一日,以北漢平南王率領的漢軍,西域樓蘭王率領的西域聯軍,東匈奴匈奴王率領的匈奴鐵騎,吐蕃王率領的吐蕃番兵,以及背叛大唐,加入西秦軍隊的許王李素潔率領的雍州兵,從三個方向向大唐心髒地帶,關中發起猛攻,史稱五王之亂。


    黎明,陳方從塌上起身,讓鼎玉將自己那把唐刀取來。


    “師父,您的身體?”


    “無礙,鼎玉,今日陪我去蕭關,兩日之內,破北漢軍隊。”


    雪鷹降臨,陳方將那把許王送給他的唐刀收在腰間,鼎玉帶著他上了雪鷹背部,高空的風鼎玉為師父擋下,陳方看著遠處山川,自己這一年到底是懈怠了,若是自己不懈怠,到現在應該能經受這高空的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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