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親不同,她向著父親。”


    “林姨改嫁了?”


    “娜娜,別胡說,你林姨怎麽會改嫁。”


    “林姨說的她們父親不同。”


    “姐姐,你知道我不忌諱這個,霖兒的父親,是我用藥迷倒的,他到現在也不知道霖兒是他親女兒的。”


    那裏那個少女微微張了嘴巴,沒想到林姨會做出如此之事,還如此坦言,並無任何遮掩。


    “也隻有妹妹會做出這種事情。”


    “姐姐知道的,臨清安閣的傳承在我心中才是最重的。”


    “那他一定極為優秀,不然入不得妹妹法眼。”


    “是很優秀,現在妹妹還依戀著他,最想的事情就是他陪著。”


    “哦,妹妹還讓他陪著,姐姐倒是有心思見見他了。”


    “早些年姐姐若是見了他,呸呸,早些年他才是一個童子。”


    兩個貴婦人相識而笑,一路說說笑笑到了老樓。


    竹海茫茫,此時已經拋到身後。


    第二日,一大早陳方就早早起身準備,今日李弘登基大典,如何也要早早準備,馬虎不得。


    晨起,臨清安閣有人來訪,臨清安閣之人,進出唐工坊倒是極簡單。


    來人見了陳方,微微一福。


    “閣主讓我給駙馬爺帶話,她來了,問駙馬爺何時有時間,見見。”


    “她...”


    陳方遲疑了一下,才記起自己和林詩軒之前有過約定,林詩軒有一位故人,來了長安,陳方要見見。


    其實這事陳方並不上心,因為他對長生不老本就沒什麽奢望,從後世來的人,其實很難相信這個。


    長生不老,想想也就罷了,不用心心念念。


    “我知道了,今日新君登基,那就明日,明日一早我就去臨清安閣。


    “好,我會迴稟閣主。”


    “哦,對了,姑娘慢些走,我想姑娘帶些東西迴閣中。”


    “哦,駙馬爺讓我帶什麽?”


    “江南雪緞,紹興女兒紅這些,江南那邊剛剛送來。”


    “好,我會帶迴閣中,交給母親。”


    來人是林閣主養女,所以也稱閣主做母親。當年陳方第一次去臨清安閣,還誤會林閣主太能生了。


    東西陳方親自帶她去取,並不是名貴東西,以臨清安閣的財富,不缺,不過這就是陳方心意,心意有時候並非以價值衡量。


    讓她明白,自己心中有她,這就足矣。


    還要前往大明宮,陳方也就不能久留,送了那位女醫者,陳方已經看到等他的馬車。


    馬車中,義陽和高安已經上了馬車,劉怡昨夜去了未央宮和皇兄皇嫂聚聚,也沒迴來,他們會從未央宮出發,前往大明宮。


    新皇登基的程序,一向挺繁瑣,不過有文武朝臣準備,不用陳方操任何心。


    今年比較特殊,還有一位漢皇觀禮,自然一切程序,必須穩妥,不能出任何差池。


    過了今日,李弘就是這個國家的主人,大唐的唐皇了。


    夜色起時,陳方才迴的唐工坊,馬車中不是別人,正是李弘和武媚娘,武媚娘拉著兒子的手,說了一些話,陳方坐在一旁,有點鬱悶。


    你和兒子說話,非拉了我也來。其實最鬱悶的是,過了今日,武媚娘就成太後了,陳方是一萬個不滿意,以後伺候太後,怎麽想怎麽有點別扭。


    “駙馬,在想什麽?”


    “沒什麽。”


    “看你今日神色總有一些不對。”


    “娘娘變了太後,大概臣總有一些不適應。”


    “好了,皇後也罷,太後也罷,本宮還是本宮,不是?”


    陳方點頭,馬車到了,三人下了馬車,李弘過來非拉著陳方的手,對母後說自己和駙馬有話要說。


    得了,新君繼位,這就是陛下了。


    武媚娘點頭,李弘拉了陳方到他院子,剛進了院門,陳方就想抬腳將李弘踹開,不過剛抬了腳,想到李弘畢竟是皇帝了,踹皇帝總有一些不妥,甩開李弘的手,也就罷了。


    “駙馬,朕一直沒問,我這院中怎麽少了一個人?”


    “陛下養病之日,不小心在荷塘那邊淹死了。”


    陳方不想武媚娘知道李弘是中毒,自然也不想李弘知道。


    “哦!死了。”


    襲人的事情,最終也就換來了李弘這句,之後李弘也就不提襲人了。


    “駙馬,等朕和小蝶大婚,我將小蝶也帶進唐工坊住。”


    “陛下,這樣不妥,陛下大婚以後,太後和文武群臣肯定要為陛下擇選別的嬪妃,到時候陛下後宮佳麗三千,全部讓住進唐工坊麽?”


    “好像是有些不妥!”


    “不是有些,是極為不妥,陛下,您偶爾來唐工坊住住,陪陪太後,也就罷了,可不能將後宮也安置在這裏。我這廟小,容不下啊!”


    “好了,我知道了,駙馬!”


    李弘又來拉陳方,陳大坊主沒客氣,打了聖上一下,看,李弘繼位就是有這點好處,可以打皇帝。


    其實陳大坊主也沒想打皇帝,奈何這家夥不知道怎麽,有些粘人,你陪你的小蝶不好,拉本駙馬的手算什麽。


    陳方絕不會讓李弘步了他父皇的後塵,想一想就難受。


    現在,對李弘就要以暴製止,免得他得寸進尺。


    這拉手還能忍著,這萬一要和自己睡,晚上遛雞逗鳥,那還了得。


    自己可沒有什麽龍陽之好,斷袖之癖。這遛雞逗鳥之事,還是你母後...,呃,罷了,誰也不要遛雞逗鳥了。


    陳方離開了李弘院子,想到第二日要去臨清安閣,陳方又不由想到林詩軒那句話。


    她九歲在樓蘭王宮見到一個人,五十歲在精絕城再見,那個人依舊是舊時模樣,樣子絲毫未變。


    難道那是一個人,幾十年的歲月沒有在他身上留下任何痕跡。


    難道這世間真有長生不老麽?


    陳方不覺有了一點心思,這時候一個白影從身後躥了過來,一下子跳到陳方身上,瞬間已經爬上他的肩頭。


    陳方迴頭看了看,手撫著小白純白光潔的皮毛。


    秘境,小白,白鹿,雪鷹,其實這世間有太多陳方原本認為不會有的東西,那麽長生不老呢?


    陳方此時又不由捏了腰間的魚骨匕,黃河的怪魚,雲夢澤畔的古寺,此時陳方清楚記得那古寺後山隱隱散發光澤的林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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