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方勾了勾高安瓊鼻,這要是以前,他們不去找武媚娘,她也會約束陛下,甚至會一直陪著陛下身邊,監督陛下。


    可是此時,罷了,武媚娘要是能勸陛下半句,那才是生了怪事。此時的後宮,武媚娘可是完全放開了,無論誰要陪陛下,她都不會幹涉,別說嬪妃,就是那些宮女,武媚娘都不會管,這要是之前,不殺了才怪。


    陳方如何看不出來,武媚娘心思,此時卻多在太子李弘身上,最近在唐工坊,陳方也見了幾次太子母子坐一起促膝而談,有時候武媚娘批閱奏折,也是叫了陳方李弘,陳方髒手研墨添臭,武媚娘則手把手教李弘批閱各種奏章。


    這時武媚娘已經將大部分精力放在太子身上了,其中另一層意思,何嚐不是武媚娘已經對李治徹底失望。他愛如何,即使龍榻一個月修幾次,武媚娘也不會過問分毫了。


    說一句大不敬的話,李治就算此時忽然因為過度勞累駕崩,武媚娘也會一邊循禮處理李治後事,不會有任何失禮地方。一邊扶李弘登上皇位,教他做一個好皇帝。


    比起李治,到底李弘好管教一些,畢竟是親兒子,也聽武媚娘的話。


    話說曆史上聽母後話的,怕是沒一個朝代,沒一個時代的皇子比得過武媚娘這幾個兒子了。對武媚娘,這幾位皇子基本是言聽計從。


    離武媚娘太近,她的心思陳方如何不懂。


    而最近朝堂的風氣走向,也是越來越向著這位大唐太子了。


    尤其武媚娘因為去禁苑狩獵那幾日,李治處理國政,卻真是讓眾朝臣挺失望。等待七年,陛下臥病在榻,都沒有讓這幫朝臣失望過,有的隻是期盼。


    而此時李治病好以後,倒是讓眾朝臣失望了。


    這也就罷了,關鍵武媚娘迴了長安,李治又將朝政全部推給了武媚娘。


    此時大唐朝廷的人心,已經是漸漸向著李弘多了一些,而不是當今聖上了。


    畢竟,明臣誰也不喜歡每日隻顧盼女兒身子的皇帝。芙蓉帳暖度春宵,君王從此不早朝,做臣子的但凡有些心性,如何會喜歡這般皇帝。


    此時說李治昏君倒是有些過了,畢竟他讓武媚娘主持朝政,卻也真沒有貽誤朝政。甚至武媚娘處理政事的風格,比起李治更像先皇,卻是果斷幹脆,大事上從不拖泥帶水。


    雖然有時候也有一些過失,不過大體上還是明智果斷的。


    後世評武媚娘是貞觀遺風,也足見即使後世的人看她處理朝政,治理國家,也是肯定的。


    此時身在當代,這些朝臣如何會感覺不出。


    不過處理朝政畢竟是武媚娘,陛下,哎。除了失望還能如何。


    至於覲見勸勉,也不是沒人做過,問題是李治這性子,當麵是很聽臣子的建議,也願意采納。可問題,轉了身見了女兒身子,又流連了那一段窈窕香薰。


    到底女兒懷中,才是溫柔軟香的。


    此時的李治,自然沒有人再願意勸阻了,罷了,做臣子的勸了陛下左耳朵進右耳朵出,做妃子的勸了,陛下以為她在爭寵吃醋。至於兒女,如陳方說的,最不能勸陛下的就是這些公主皇子,也加上他這個駙馬。


    此時的李治,稱不得昏君,其實也差不多了。國政未壞,可後宮每日帳暖春宵,夜夜日日流連女兒身子,如何也不是明君所為。


    在朝臣眼中,李弘就是未來的唐皇,和李治卻也沒本質的區別,一個是此時天子,一個是以後天子。而主政的武媚娘,心思也全部在太子身上,這朝堂的風氣變了,也就正常。


    說到底,李弘主政,那也是李家天下,對於做臣子的,也沒什麽本質區別。


    而且李弘的性子,加上其母後的處政方式,其實很多朝臣嘴上不敢說,心中卻在盼著太子早日繼承大統。


    這一切的關節,注定了此時無人會勸李治,高安擔心父皇身體,卻也毫無辦法。武媚娘不管,這天下已經沒有人會約束陛下了。


    而今天聽了高安說的胡姬進宮,陳方又如何聽不出來,這事情其中西秦也在暗中點火了。


    胡姬會傷陛下身體,怕是不止是會傷,而是每日都在虧空陛下的身體。


    這樣再發展下去,搞不好陛下身體會徹底垮掉。


    若是陛下身體真的垮掉,怕是再有迴天之術,也難挽迴了。


    此時陳方輕輕拍了幾下高安後背,將她用手扶了一下。


    “安殿下,你父皇的事情,我勸殿下最好別去找娘娘勸說。殿下要不聽我的,那陳方也沒有辦法。”


    “那該如何辦呢?總不能真讓那幾個胡姬留在宮中,虧父皇龍體。”


    “這事誰也沒辦法,說到底,還在陛下。殿下也要相信你父皇,陛下也隻是大病初愈,有些流連女兒溫柔鄉罷了。”


    此時高安歎了口氣,也算是將去找娘娘的心思熄滅了,駙馬說的不錯,此時找娘娘,其實也是多餘。


    娘娘要管早管了,此時的娘娘心思都在自己皇弟身上。


    “我聽你的,對了,晚上陪我好麽?”


    “就你貪嘴,像是吃了魚腥的貓咪。”


    “就貪嘴,怎麽了?”


    高安仰了仰頭,一副理所當然模樣,她就喜歡陪陳方睡,如何了?她是陳方馬上過門的妻子,陪自己駙馬睡,不是太正常了。


    陳方心中卻歎了口氣,罷了,今夜就不去找娘娘了,反正那金色胎痕也不急在一日兩日。


    一切慢慢來,時間長些陳方也不是太在乎。


    天色晚了,陳方準備了娘娘晚膳,準備伺候娘娘用完晚膳就迴去陪安殿下的,不過今日剛到了武媚娘那裏,就有人求見娘娘。


    來人也不是生人,而是四妃中的靜妃,靜妃這個時候來求見武媚娘,卻也是少有。


    這位出身五姓七望中的太原王氏的靜妃娘娘平日裏極少和宮中嬪妃交往,其中也包括身為皇後的武媚娘,今日天色都要暗下來了,卻來專程求見。


    隻讓陳方伺候喝了一口銀耳蓮子羹的武媚娘也覺得奇怪,陳方更覺得奇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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