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子有請,自當前往!”


    既然推脫不得,如何也要大氣一些,陳方慷慨應允。


    李弘卻也不走,隻和陳方談些朝中宮中之事,最後談到兩位暫居唐工坊的姐姐,心酸不已,又是囑咐陳方要好生照看,缺了什麽隻向東宮要就是。


    離別時,卻已到了日暮時分,陳方看了看天邊一片染紅的晚霞,鬱悶不已啊!


    方何德何能,就招惹了太子,如此躬親示好。


    竟是拉著自己說了小半日話,中間大笑了十三次,朗笑了二十四次,淺笑了五十二次,沉默了一十七次,哀愁了九次,落淚了兩次...


    陳方始終微笑陪著,臉上表情如教科書一般標準,真心不容易啊!尤其被太子拉著手時,雖然內心鬱悶無比,臉上表情卻始終微微笑著,讓人覺得親近無絲毫疏遠。


    這宮裏待的久了,如何也要養成色不由心這項基本技能。


    送走太子,陳方頹然坐在椅子上,一個懶散靠背姿勢,踢了靴子,銀葉趕緊撿了,幫著陳方揉腳。


    那皙白手指輕輕捏柔,倒是真舒坦。


    那裏桃紅倒了水,陳方一口灌下。


    陪你母後也就不到兩個時辰,你妹,陪你竟用了小半日。


    這做臣子的,果真命苦,哪裏都要照顧周全。


    銀葉捏了一陣,陳方舒服的又遞過去另一隻腳,那裏卻捏著一個瓷杯子發愣。


    太子生辰,這禮物當如何準備?


    雖然不送也就那麽迴事,但是真不送如何也是失禮。


    此時卻是又犯了愁,你慶生幹嘛找我,我僅僅是一個八品太醫博士而已,在這王公遍地走,大臣多如狗的長安,你為何慶生還要請我?


    “大人,怎麽見你麵有難色?”


    桃紅揉著肩膀,在那裏細聲問著。


    “往年太子生辰,別人都送什麽?”


    “這個,我卻是不知道詳細,畢竟是在東宮,不過我知道去年太子生辰,太平殿下送了一個鴨子給太子。”


    陳方一拍額頭,難道讓我送一隻鴨子給殿下麽,太平小,送什麽都不會有人責怪,可自己...


    “大人,去年安定公主送的是一本民間流傳的詩詞孤本!”


    那裏銀葉忽然說道。


    這個倒是可以參考,太子不是一直都對詩歌文學之類有收集麽,更是集了一些人編撰《瑤山玉彩》,就是收集前人詩文五百篇成文。


    自己要不要剽一首唐詩送給李弘,想到要剽文,陳方苦笑搖了搖頭,這個還是算了。


    自己將李白杜甫白居易的詩全剽了,那讓以後的他們怎麽辦?陳方不想害人,無論是身邊人還是後人。


    其實是陳方實在背不過全唐詩,別說全唐詩,一篇詩三百也就會背一些五言七言絕句律詩,長篇的一概背不全的,如何剽來贈與太子。


    而且這是太子生辰贈禮,卻要應景,你總不至於太子生辰,你贈一篇杜甫的三吏三別吧?更不能贈李白三首清平調,萬一太子真有龍陽之好,誤會了自己,那他麽以後就好玩了。至於白居易的,那特麽贈人,很多包含的曆史典故如何也解釋不清。


    比如你贈長恨歌,你如何解釋李隆基和楊玉環,而且長恨歌第一句,漢皇重色思傾國,太子會不會過份解讀?


    所以,剽詩做禮顯然不行,而且他也對太平殿下說過,自己不會作詩。


    陳方也是極羨慕那些小說裏的穿越者,各個精通詩三百,詞三百,曲三百。更有甚至,那是將詩經都倒背如流的。


    大概別人是被書砸死穿越的,自己隻是普通車禍。


    可是這禮物?


    “罷了,明日去找找德妃!”


    陳方心說。


    她那裏肯定有一些詩文孤本,就算欠下一個天大人情,這次卻先將送於太子的禮物辦好再說。


    不過想到要去找德妃,還是有些鬱悶。那可是正妃,自己去她那裏,會不會又惹出事非。


    現在來看,武媚娘是不會管他有沒有和別的女子有染,可要自己敢動李治的嬪妃,武媚娘怕是會割了自己腦袋。


    媽呀!好痛苦啊!


    陳方鬱悶加苦不堪言。


    “你們都迴去歇著吧,今日也忙了一天!”


    天色黑了,陳方揮了揮手,今日是如何也沒了調戲兩個侍女的心思。


    東宮之中,一尊香爐升起縷縷熏香,正在細細加著香料的襲人被人從後方牢牢抱住,那雙手白嫩似女子玉腿,雙臂環著襲人細柳一般腰肢。


    單薄薄紗裙籠著襲人柔軟身子,卻被那手壓出了褶子。


    看時,那男子手指竟是比襲人腰上嫩肉還白了一分,當真是細皮嫩肉,白嫩的緊。


    “殿下,等等,待我忙完這些!”


    那雙手卻未停下,隻逗的襲人咯咯笑著,臉上顏色如桃花一般暈開。


    一會兩人鑽入被中,卻是過了一陣,李弘出了一身細汗,襲人用錦帕擦拭,讓太子靠在自己懷中。


    “殿下,襲人有些話不知道當不當說?”


    “你說便是!”


    “殿下是不是太過看重陳大人了?上官那幾位大人太子也隻是差人去告知而已,陳大人那裏卻親自去請了!”


    “陳愛卿值得本太子親自去請,好了。莫要說他了。”


    “殿下,襲人以為殿下對陳大人有禮,可是陳大人卻似毫不在乎,去年還駁了殿下麵子!”


    “我要休息了,你自己去睡!”


    忽然李弘說道,襲人本想繼續說話。一下子愣在那裏,不敢置信看了看李弘。


    “我的話你未聽到?”


    “襲人遵旨!”


    襲人走下床,披衣穿鞋,卻忍不住淚水吧嗒嗒落下。


    李弘卻是個心軟的性子,一向待人和善,此時聽了,倒也沒了之前脾氣。


    “罷了,你睡我身邊,不過以後不可再說陳愛卿一句壞話!”


    “襲人自不敢說,剛才其實襲人也是為殿下考慮。”


    “你可知道為何父皇母後都看重陳愛卿?”


    “襲人自知才疏學淺,卻是不知。”


    “無雙國士,能挽大唐百年興榮!”。


    李弘隻說了一句,卻不再說話。


    這一晚,襲人雖然睡在李弘身側,整晚李弘卻並未再動她,有意疏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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