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往好處想,淑妃不是出去了麽?”


    “可那是李氏和蕭氏互相妥協的結果...”


    鄭才人此時才發現自己說錯話了,這些話是不該給陳方說的,這是她們這一階層的秘密,平日裏是不會有人胡說的,也是此時鄭才人有些心灰意冷,才會說出這話,所以就不再去說。


    李氏和蕭氏妥協的結果,難道這事中間還有其它緣由。淑妃不是已經證明清白了麽?太子的人不是已經證明投毒和淑妃無關麽?


    蕭氏雖不是五姓七望之一,卻也是南方大族,自隋唐以來蕭氏就一直和皇室通婚,到此時也是一方不小勢力。


    淑妃離宮,到底怎麽迴事,難道這事其中竟然還有這些暗中的較量。


    “可她畢竟出去了!”


    陳方此時也不去多想,不管這事中間發生什麽,不管暗中有多少利益糾葛,畢竟蕭淑妃離開了皇宮,離開了這對大部分女子來說最陰暗的地方。


    “其實淑妃已經出家了,在雲夢寺!”


    那裏鄭才人忽然哭了,淚水灑在陳方後背,溫熱而濕潤,陳方手中,鄭才人的手在顫抖,她的軀體緊靠著陳方,此時全身都在顫抖。


    美人淚,讓那一刻陳方望著明月的雙眼朦朧了一刹。


    淑妃已經出家了!


    陳方忽然很想罵人,罵這個時代!罵這殺人的皇權。


    就為了帝王家那一點點尊嚴,淑妃就要在雲夢寺度過自己的後半生,和青燈古佛為伴,和山鬆雲海為臨。


    陳方那一刻為淑妃覺得不值,初見時說人家好,是自己的小甜甜,轉眼間就棄之如敝履。


    這還是為陛下生下一兒兩女的女子,若是平常女子,怕是連出家都不行了。


    陳方刹那的失神,此時才覺出自己的渺小無奈,知道了,他又能做什麽,天地浩大,他連滄海一粟都算不上。


    淑妃還是出家了,這事鄭才人不可能胡說。


    黑月停在林間,那裏陳方跳下馬揮著馬鞭,狠狠抽打在旁邊樹幹上,抽的樹枝紛亂落下。


    他需要發泄心中的積鬱,發泄此時壞透了的心情。


    馬鞭一次次揚起,抽打樹幹的聲響震撤林越。心情沒來由越來越糟。


    鄭才人走到陳方身後,從後麵抱住陳方。


    “陳方,你怎麽了?”


    忽然陳方轉身反抱住鄭才人,竟將她推到旁邊樹上。鄭才人隻感覺背部和樹幹沉重撞擊了一下,微疼。鄭才人失神了刹那,就看到陳方扔了馬鞭,向她走來。


    陳方凝視著鄭才人,那一雙眼睛的注視下,鄭才人忽然有些慌神,不知所措。


    一隻手伸來,托起鄭才人完美的下頜,將與陳方視線錯開的鄭才人從腦袋低垂托的抬起。


    “陳方,你要做什麽?”


    陳方沒有迴答,陳方微微傾斜腦袋,向著鄭才人靠近。


    感覺那溫熱的男子鼻息,嗅聞著撲麵的男子氣息,那一刻鄭才人無來由的心情慌亂起來,竟然閉了雙眼,漂亮的長長睫毛竟然在那微微顫動,精致的五官上展露出微微的驚慌神情。


    那一雙唇粘住,仿佛兩顆星球碰撞在一起,星球表麵彎了弧度,海洋交織在一處,澎湃的海浪吞沒了所有。


    那無情的浪潮一浪接著一浪,像是要吞沒所有,占據所有,浸潤所有。


    頭頂星月高懸,黑月打著響鼻。林間的風吹過,卻讓人愈發覺得燥熱無比。這才是初春,為何會覺得燥熱?


    鄭才人隻感覺托著自己下頜的手很有力,托的肆無忌憚,托的不容她有任何反抗和掙脫,托的她仿佛掌握在這個男子手中一般。


    而陳方另一隻手已經從後麵將她抱緊,她感覺出那隻手上男子的強勢和專橫,如同山嶽般不可抗拒的力量。


    她不知道該如何,那一刻忽然腦袋中一片空白,任由陳方在她唇齒間索取,微弱的電流似乎擊穿身體,她鬼使神差的抱住那張臉,摩挲著那男子特有的胡茬和劍削一般麵容。


    她忽然睜開雙眼,星月光芒之下,忽然覺得麵前人的麵容是那般清晰和輪廓分明,竟然讓她覺得沉迷,仿佛一個漩渦深深吸引著周圍一切,抓住了她此時慌亂如同小鹿亂撞一般的內心。


    “你的眼睛很美!不許再閉上了!”


    陳方輕輕說著,那句話擊中了她,讓她身體都沒來由顫抖。


    她看著陳方,那眉眼神情,那弧度驚人的鼻翼折線,那望著自己的灼熱雙目,那男子額頭飄落下來的淩亂發絲。


    她聞著那股男子的味道,陽剛而熾烈。仿佛那味道不是從身上發散,而是來自那雙灼熱的雙目。


    她感覺自己仿佛要在那一雙灼熱的目光下融化,就仿佛冬日的雪放在了盛夏的耀陽之下。


    那一刻忽然有什麽擊中心扉,讓她整個心髒都極速收縮了一刹。


    她出身滎陽鄭氏,她是五姓女,她怎麽會如此輕易被一個男子攥住心髒,不得掙脫。


    她試著掙紮,可是那般無力,她甚至不敢閉眼,因為那句你的眼睛很美,不要再閉上了。


    她沉迷,隨波逐流!她沉醉,忘乎所以!她處在漩渦的中心,那一刻閃電終於擊穿最後的微弱掙紮。


    她淪陷,被輕易捕捉,從這一刻,她明白,以後她都不可能再對麵前男子有任何反抗。


    她看著他,以後他就是她遠洋的燈塔,守望的家園,可以躲避風波的港灣。


    刹那之間,仿若滄海桑田一般綿長。時間在唇齒間迴味,變得無窮。


    舌尖品著男子濃烈的滋味,變得醇厚。指尖觸著男子分明的輪廓,變得炙熱。那目光相接,她感覺毀滅一般的光將她浸透。


    陳方的手穿過華麗宮裝,那宮裝是那麽完美,最好的絲線,最好的織工,最出色的裁縫剪裁。


    那柔軟的緞子,那仿佛絲質一般的柔軟順滑。


    手指仿佛觸過柔軟的絹麵山水,整幅畫變得清晰而秀麗起來。


    峰顯水露,隔著薄薄雲霞。


    “陳方,這就是男女在一起的滋味麽?”


    她的聲音輕柔,微弱的電流還在身體中穿梭。


    “你喜歡麽?”


    “喜歡!”。


    “一千兩黃金!”


    小拳頭打在陳方胸口,陳方抓住,捏著那瓊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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