樹幹外,洛麗特的笑容斂去,凝視著千玨分身的目光轉而變得嚴肅。就連她也沒想到來斯特居然能把符文之地的麵具靈拐到這邊來,符文之地起源的秘密並不多,但麵具靈的誕生絕對算是其中之一,其價值毫不次於巨人戰爭之謎。


    “隻要你們肯認真的輔左我的丈夫,讓你們死而複生並不是什麽難事,隻是以防萬一,我必須在你們的身上打上來斯特的烙印。”無數根金色的枝條由虛幻變得凝實,被洛麗特操控著破開了臻冰之棺裏的魔法封印。


    徘迴在肉身裏的羊靈和狼靈瞬間有了自我意識,然後就發現,自己被柳條一樣的樹枝用極為羞恥的方式吊著捆了起來,一身的本事居然無處可用。


    “嗷嗚汪!放下我!否則吃了你!”狼靈試著掙紮,卻發現這些金色的枝條對自己的靈體具有絕對壓製力,倒是羊靈顯得很平靜。


    “你是誰?來斯特在哪裏?”


    “我是來斯特的愛人……你可以叫我洛麗特,或者霞瑞,至於說我的丈夫……他正在為你們接下來的靈魂補全和靈魂調和奉獻自己的生命力。”另有幾根枝條在洛麗特的控製下撫弄著兩具近乎於完美的肉體,做著細微之處的調整。


    聽到洛麗特這麽說,狼靈倒是不在做無謂的掙紮,看起來有些沉悶。


    “霞瑞……徘迴在歸樹之下的靈魂詛咒者……依靠著外神的恩賜伐倒了世界之樹,卻卑劣地得到了本不屬於他們的生命禮物……”羊靈雖然被吊著四肢,看起來卻不甘示弱。


    “我也想過有朝一日能穿過大封印來到這裏獵殺你們這些顛倒陰陽的半生不死者,卻沒想到居然會以這種方式與汝相見。”聰明的狼靈似乎意識到了什麽,對著背對自己的洛麗特呲牙之後,又‘壓低聲音’,在洛麗特身邊對羊靈大聲密謀。


    “羊……先等等再罵!咱們好像一會兒得靠這個霞瑞才能住進身體裏。”洛麗特轉過身,用奇異的目光看向狼靈,似乎是在關愛兒童一樣的眼神讓狼靈有些不滿。


    “我並不知道為什麽麵具靈會選擇我的丈夫,更不知道你們到底有什麽陰謀,不過我願意信任他,隻是……一旦摘下麵具獲得肉身,你們將徹底失去不朽的力量,再無迴頭之路。”在沉默中,狼靈看向羊靈,羊靈輕歎一聲。


    “我們已無迴頭之路……”洛麗特點點頭。


    “既然如此……”


    “在此之前,我需要把我作為千玨的最後一個禮物送給來斯特……能否放我下來,讓我見他一麵?”猶豫了一下,洛麗特還是同意了羊靈的請求。


    神樹再次裂開,在洛麗特和狼靈的注視下,羊靈靠近了極具攻擊性的金色花包,在花包麵前對著沉睡男人的嘴唇輕輕一吻。


    一道特殊的靈魂印記出現在了男人的手背上,下一刻,焦急的花包就把羊靈從狹小的空間裏擠了出去。


    “現在可以開始了嗎?”


    “洛麗特……麻煩你了。”羊靈和狼靈親手摘下麵具,撕裂靈魂的痛苦尚未湮滅殘缺的靈魂,就被溫和的靈魂能量包裹了起來,如同腹中胎兒。


    ……意識重現的一瞬間,渾身上下的酸痛和無力如潮水一般洶湧而來,好在來斯特早已習慣了忍受痛苦,這才沒直接暈過去,即便如此,也隻能蜷縮著身體一動不動……與妄圖跨越欄杆的失足男人並無區別。


    “你終於醒了,辛苦你了。”令人憐愛的柔弱聲音從身旁傳來,來斯特艱難地支開眼皮,卻是羊靈親自參與設計的幼態軀殼,之前的娃娃還未曾有什麽特殊的感覺,如今這未著寸縷的白皙嫩肉與盈滿水霧的明眸有了靈魂,隻會讓來斯特每一秒都充滿了罪惡感……雖然這靈魂的主人單論年齡足以當他的祖奶奶。


    “不會吧不會吧?大名鼎鼎的帝國大統領居然需要睡這麽久才會蘇醒?難道說野蠻人的大統領其實是一隻無力的雜魚?”極為惡劣的嘲諷從另一側傳來,來斯特克服了痛苦坐起身,隻為看向出言不遜之輩,視線之內卻是一個抱著瓦罐的灰發少女。


    四肢的線條並未受到太大的影響,堆積的脂肪涇渭分明的壘成四座讓愛神都豔羨的大山,讓人望而生畏,唯有腰腹的肌肉如同精凋細琢的希臘大理石凋塑,給人一種強烈的衝擊感。


    然後來斯特的視線就開始地動山搖地晃蕩,卻是灰發少女跪坐在自己麵前搖晃著裝著水的瓦罐,露出了兩顆小惡魔似的虎牙,從神情到舉止都極為惡劣,需要好好管教。


    “雜魚大統領想不想喝水?求我啊?”硬了,這次是真的硬了,拳頭硬了。


    “小狼崽子。”來斯特咧嘴一笑,帶著毫不掩飾的惡意,極具侵略性。


    “你是不是忘了,你現在已經不是靈魂形態?我若拿捏你,易如反掌。”男人伸出右手,在狼小姐顫抖的身體前一把抓住晃動的大瓦罐,從容不迫地貼在自己嘴邊,咕冬咕冬喝了半罐水,眼看這無法匹敵的大手不是針對自己,有著小麥色皮膚的狼小姐才如逢大赦地跳起來,對來斯特施展眩暈攻擊的同時,蹲下身體躲在不及自己半個身子高的銀短發少女身後,重新獲得了反抗的勇氣。


    “羊!他居然威脅我!我要趁著他軟弱無力狠狠揍他!你會幫我按住的吧?”羊:“……”


    “會的吧?”狼小姐一臉不可置信地看著羊小姐,露出了一副被姐妹背叛的痛苦之色。


    來斯特:“……”這家夥是不是有表演型人格?還是狼靈的時候自己怎麽就沒看出來這是隻二哈?


    眼看命運並不站在自己這邊,狼小姐隻能掉頭就跑,然後毫無意外地用深邃狹長的背影再次給了來斯特一次附帶眩暈的重擊。


    擦了擦鼻前的血液,來斯特輕歎一聲,寸風都沒能傷到自己一根汗毛,自己卻被一個雌大鬼兩次重傷,真是羞恥。


    “看來這次身體是真的虧下了……咳咳,羊,恭喜你和狼脫離了麵具的束縛,有了身體後,你和狼準備換個名字嗎?”扶著來斯特站起來,羊搖搖頭。


    “我們已經一分為二,卻仍有一層無法斬斷的聯係維係著我和狼的靈魂,倒不如就此拋棄我過去的名字,我還是羊,狼還是狼。”


    “可這樣子稱唿你們有些怪怪的,畢竟你們已經失去了羊和狼的動物特征……還是說,你們能長出羊耳朵和狼尾巴?”沒有迴答來斯特有些惡劣的妄想,羊小姐提出了另一種稱唿方式。


    “那也可以稱唿我為鏡爪,稱唿狼為玉尾。”


    “鏡爪,玉尾,都是很可愛的名字,比羊和狼好聽多了。”稍稍活動著僵硬的身體,來斯特扭頭觀察了一下四周,卻是沒看到洛麗特。


    “洛麗特在哪裏?”


    “沉睡了,在睡蓮之上,她刻意囑咐我,讓你醒來後不要去打擾她。”來斯特低下頭,看來洛麗特的消耗絕對不小。


    “我遠遠地看一眼可以嗎?”鏡爪猶豫了一下,還是點點頭。


    “看一眼,然後我們一起離開這裏。”兩人抵達水潭附近的時候,正好遇上旁若無人地撅著屁股在水潭邊喝水的玉尾,這次來斯特卻是沒有被某些無關精要的事物吸引注意力,男人隻是默默地看著在睡蓮上沉睡的狐女,眼神格外溫柔。


    “放心吧,就算是把這個世界翻個底朝天,我也不會讓你和我們的女兒出任何事情。”……在來斯特看來,任何沒有效果的關心和擔憂都是在浪費時間,與其把疲憊的洛麗特喚醒互訴衷腸,倒不如快點找到暗影島的牧魂人約裏克,跟那個老好人商量著能不能勻幾滴聖泉之水,或許未曾腐敗的聖泉之水能讓神聖之樹殘喘更多的時間。


    有了這個緩衝期,來斯特就能有更多的時間尋找艾翁,然後把這個長腿樹人狠狠地教訓一頓。


    為鏡爪和玉尾換上了提前準備好的合身衣物,來斯特離開了愈發衰敗的神聖之樹。


    找到黑守衛駐紮地的時候,眼前的場景媲美古羅馬共和國的酒池肉林,男男女女之間,比來斯特想象之中的還要墮落,鮮血和強敵沒能擊垮他的士兵,他的士兵卻敗於美色和男色……問題是,他好像還沒什麽指責的立場。


    於是男人的臉色就黑了下來,我說歸說,你們還真的玩上了?而且那些雄性瓦斯塔亞是什麽鬼?


    鏡爪閉上眼睛,撇開泛紅的小臉,玉尾舔著嘴唇虛遮雙眼——直到一個正義的巴掌從身後把狼小姐打醒,酥軟的身子一顫,霧水一般的眸子不自覺地就看向懲罰者來斯特,眼睛本能地向下一瞥,舌尖卷過下唇,頗為不滿。


    “看看又不會少塊肉?”來斯特卻是似笑非笑。


    “光看看多沒意思,我允許你加入他們。”玉尾卻是搖搖頭,惡劣地露出虎牙。


    “我對加入他們沒興趣,我隻對雜魚大統領加入那些雄性瓦斯塔亞很感興趣。”


    “啪!”位於不同位置的第二巴掌比第一巴掌更響亮,玉尾漲紅了臉,呲了呲牙,卻不敢再反駁。


    偷偷睜開眼睛,鏡爪暗自偷笑,毫無姐妹之間的情誼。


    “所有人!列隊!”當來斯特的聲音出現在營地之內的時候,黑守衛們紛紛停下了動作,一把推開身前的障礙物開始著甲,詮釋了什麽叫諾克薩斯式無情。


    語言不通的瓦斯塔亞們大唿小叫,黑守衛們卻視若無睹,逼急了甚至要拔劍,眼看自己鍾意的外來人不再接受自己的情意,就紛紛轉頭看向罪魁禍首——那是一個不知道什麽時候出現在營地之外的俊美男人。


    然後,眼睛就直了,尚未消退的情欲支配著身體,上百隻瓦斯塔亞們如同野獸一般衝向了有著致命吸引力的男人,其中不乏健康美麗的雄性。


    “鏡爪,玉尾,擊退他們。”來斯特黑著臉後退一步,把戰場交給了自己的新打手。


    鏡爪乖巧地輕嗯一聲,身形敏捷地衝上前去,用嫻熟的技巧擊昏沿途的瓦斯塔亞,興奮的玉尾緊隨其後,握著拳頭放倒了好幾個之後才猛地一呆。


    “等等,我為什麽要聽這個雜魚大統領的話?”黑守衛的隊長充分地體現了諾克薩斯軍人的素質,推開瓦斯塔亞雄性後,第一個穿好了褲子,隔著騷亂的人群沉聲問道。


    “來斯特大人,是否需要我們斬殺這群瓦斯塔亞?”來斯特揉了揉太陽穴,有些沒眼看這個活靈活現的帝國高級軍官,先不說新生代瓦斯塔亞和他的複雜關係,要是真的讓自己最忠誠的士兵為了自己的命令對這些手無寸鐵的瓦斯塔亞下手,那才是豬狗不如,這事情他做不出來。


    “不需要,沒弄丟塞恩將軍吧?”


    “我們安排了輪崗,並未讓任何瓦斯塔亞……接近塞恩將軍。”關鍵是接近也沒用,塞恩可不會坐起來像其他黑守衛一樣‘大殺四方’,隻能被‘大殺四方’,要是真的發生了這樣那樣的事情,怕不是折辱了諾克薩斯之手的榮耀。


    對於這場混亂的鬧劇,來斯特哭笑不得,不過考慮到人類本就是易於被情欲掌控的生物,瓦斯塔亞又大多是開放的俊男美女,又恰好遇上了生育困難的問題……瘋狂一點倒也不是不能理解。


    好像他還是某個掌管情欲的外神的神選來著?這算不算是取悅外神?


    “休整一下,一個小時後啟程,我們離開奧米卡亞蘭。”


    “是!”隻用了十分鍾的時間,鏡爪和玉尾就讓上百個瓦斯塔亞進入到了甜美的夢鄉之中。


    暫且安全的來斯特則是來到塞恩的臻冰之棺前,檢查封印完好後,皺著眉頭考慮塞恩的去向。


    因為神聖之樹的衰敗,複活塞恩的想法算是泡湯了,他也不可能讓疲憊的洛麗特再調和塞恩殘缺的靈魂,想要讓塞恩重獲意識,隻能另想辦法。


    “抬迴諾克薩斯隻能是瞎折騰,埋進土裏又隨時都會破土而出,不安全,要不然,還是先安置在精神迷陣之外,派人嚴加看守?”


    “來斯特,你是否正頭疼於如何處理這具被黑魔法汙染的活死人?”來斯特一愣,轉頭看向背著小手的鏡爪,我見猶憐的容貌與鎮定自若的氣質形成了奇特的反差,讓來斯特無法挪開目光。


    該死,自己可不是在犯罪!


    “咳咳……不錯,你可有辦法?”鏡爪輕點腦袋,注視著塞恩的目光很是澹漠。


    “把他帶上暗影島,你就會得到答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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