寇仲與徐子陵二人後從小湖水麵鑽出頭來,洗幹淨的衣服則掛在湖旁的小樹幹處。


    寇仲心有餘悸的說道:“他姥/姥的,這些人都瘋了!尤其是那個妖女,根本就是想將咱們活剝了。這次雖然因禍得福,但是那妖女還在後麵,不知道什麽時候就找上門來。”


    徐子陵也忍不住說道:“這還不都怪你,就你手賤。要不你偷什麽發簪,我們也不會落得如此狼狽。”


    寇仲苦笑道:“可是誰又知道,一個普通不能再普通的琉璃簪子,不就是漂亮一點,精巧一點嗎?居然牽扯出龍王爺出來。我說,這些神仙也是有病,沒事裝什麽肥羊亂跑,害的小爺隻能到處亂跑。”


    徐子陵歎息一聲:“本來區區一個楊公寶藏就讓天下有誌之士垂漣。現在又多出一個比楊公寶藏更值錢的龍君之諾,不止那些有誌之士,而是天下所有人的公敵。”


    寇仲無奈的說道:“走一步算一步吧。”


    徐子陵卻擔憂的說道:“那位龍王爺可是給了期限,若是三個月找不到人。就發洪水淹了九州,到時候不知道多少人死於非命。”


    寇仲鬧鬧頭,說道:“也許他隻是說說,畢竟這個世上不可能隻有一個神仙。如果他要發洪水,其他神仙也未必願意。”


    說完他搖搖頭仰觀天上明月,歎道:‘我們很久未試過在溪水中洗澡了!假設娘仍在旁看著我們。會是多麽美好的一迴事呢?‘


    徐子陵雙手緩緩撥水,眼中射出傷感的神色,沒有答話。


    寇仲*裸的爬上湖邊一塊平滑的大石上。道:‘會否是蕭銑暗中出賣我們呢?隻有通過香玉山的情報網,消息才可以散播得這麽快。‘


    徐子陵道:‘這個可能性很大。換了是其它有心人,隻會怕泄出消息,以至被他人捷足先登。‘


    寇仲從大石站起來,擺出一個即將跳水的完美姿態,側頭思索道:‘但這樣做對蕭銑有什麽好處?不說楊公寇藏落在別人手上,對他隻會有百害而無一利。就說那位龍君一諾。足夠讓任何人瘋癲。江湖傳言,這龍君可是承諾。隻要將你我找到,帶給他。無論成為世界之王,還是長生不老,都可以隨意提出。‘


    徐子陵苦笑道:‘像蕭銑這種老狐狸。實在很難猜出他打什麽鬼主意,說不定他是想我們知難而退,乖乖的迴去投靠他。神仙龍君之事,畢竟是江湖傳聞。相比之下,當然還是順手讓我們獻出‘楊公寶庫’的秘圖才是正理!‘


    寇仲動容道:‘這猜測頗合情理。不過,那龍君現身,可是半條長江之上的人都看到了,他還不信?‘


    徐子陵搖搖頭,說道:“像他們這些當豪門閥主。若不是親眼所見,多半不信。何況,與龍君傳言一起。還有龍君麵見李世民,賜龍氣使其必得天下的傳言。他們多半懷疑這是李閥搞出來的虛頭。”


    “千古一帝唐太宗嗎?”寇仲微微擰起眉頭,聳身而起,投進水裏。


    徐子陵見他跳得快意,也學他般躍到石上,正要跳入水中。身體卻忽然頓住。他微微疑惑看向上遊,隻覺得上遊有什麽動靜。似乎一舉一動都牽引自己心神。不!應該說是那一舉一動都牽引天地之理,反向影響自己心境。


    “怎麽了?”寇仲問道。


    徐子陵說道:“上遊似乎有什麽動靜?”


    寇仲心中一動,頓時隱隱也發覺天地之間的,甚至發現這動靜的源頭就在不遠之處。他與徐子陵對視一樣,頓時看到對方眼中的心驚。自從妖女暗算兩人失敗,兩個的功力已經大增,隻要靜下心甚至可以聽到十幾裏之外的動靜。縱容兩人說話,但是借助井中月心境也能將幾裏之內的動靜引入心中。可是現在,他們徹底集中精神傾聽,居然感覺不到大約二裏處到底有什麽響動。


    如果不是他們靈覺奇異,甚至無法發現。


    他們兄弟二人也是膽大。對視一眼之後,便小心的潛去。


    二裏之地,對於輕功極好的二人來說很快就到了。他們穿過山壁,順著小溪直上,從一顆樹後探出頭,卻看一條淺淺的小溪之中,站著一個奇怪的孩童。這孩童不過七八歲,容姿極為俊美可愛,宛如雕鑄一般,看起來不似凡人。他身穿素白宛如天衣無縫的衣物,華美而精致根本不像人間的衣物。


    這孩童雙瞳盯著溪水,一手抓著一隻大約四五斤樣子的青魚,嘴裏咬著一條更大一點的大魚,兩行鮮血不斷從他嘴角流出,他空出一隻手宛如鷹爪豎起。忽然,那孩童的爪狀的手劃出一道奇異的軌跡,猶如蜻蜓點水一般落入水中,又向岸上一甩。頓時一條遊魚化作奇異弧度從水中飛出,那種自然無比的弧度,就好似這魚悠閑自得從水中遊上岸。


    不錯,宛如遊上岸般自然!


    寇仲與徐子陵看到那隨意的一爪,頓時渾身冒出冷汗。那一爪看似非常不起眼,但是靈覺極為敏銳的二人眼中,卻是另一種變化。那一種變化並不在於這一爪有多麽精妙,而在於當這名孩童一爪抓出,本身並無精妙也無特別變化,偏偏在兩人眼中,神秘莫測的天地至理以直白的方式展現在兩人麵前,更不可思議的是隨著這一爪,天地至理強行形成不可思議的自我變化,使這一爪變得極為精妙又不可思議,常人上千年、上萬年苦修也無法達到的武道境界,天地自己送上門達成。


    這種感覺,就好像天地至理宛如任勞任怨奴仆一樣刻意討好這個孩童。


    寇仲與徐子陵隻覺得一股涼氣從頭傳到尾,一種恐懼從心田傳到全身。他們雖然從直白的天地至理一瞬間窺視不少奧妙,更反推成“真實”的至理。但是卻沒有世間喜悅,隻因為這一爪便讓兩人意識到,自己遇到前所未有的高手了。無論是之前遇到跋鋒寒還是妖女婠婠,包括那些陰葵派妖人,都不及其十分之一,不!百分之一,不!千分之一。


    那孩童微微迴過頭,看了兩人一眼,又迴過頭看向水中。寇仲徐子陵兩人對視一樣,頓時看到兩人眼中的退意。兩人緩緩的倒退,臨走的時候又看了一眼那個孩童。卻見那個孩童又是一爪,居然從水中抓出一條五顏六色的毒蛇,隻見那毒蛇蛇頭猶如三角,猙獰兇惡齜起嘴,可見起毒性。


    那孩童看到毒蛇似乎有些高興,他一甩頭將嘴中的魚扔到岸上,居然張開嘴一口咬掉毒蛇的頭,用力嚼了起來。寇仲與徐子陵頓時寒毛乍起又覺得腹中一片沸騰不已,居然趴在樹上嘔了一聲吐了起來,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看到這一切。


    “我已經如此茹毛飲血生活了三萬,這個星球就是我的狩獵場。何來野蠻之說?”那少年一變嚼著蛇肉,一邊將手中的魚扔掉。他看向寇仲與徐子陵,說道:“這魚我也吃膩了,看來偶爾改改口味而已。說起來,我有很多年沒有吃猴腦。今日是什麽日子,先是送上一份毒泡蛇羹小吃,又來了兩隻生漿猴腦,真是走運。”


    “毒泡蛇羹小吃!”


    “生漿猴腦!”


    寇仲與徐子陵不由打個冷戰,寇仲驚嚇的說道:“陵少,好像不妙啊。”


    徐子陵倒退幾步,說道:“當然不妙了,你沒聽他說要吃猴腦嗎?”


    “啊!這裏似乎沒有猴子。”寇仲跟著倒退幾步。


    “如果他也這麽認為的話……”徐子陵說道。


    “怎麽辦?”寇仲小心的問道。


    “跑啊!”


    徐子陵話音一落,兩人頓時就像離弦之箭一般分別射向兩個不同方向。兩人輕功施展開來,霎時間種種的玄妙湧入心頭,剛剛看過各自至理本能的融入自己身法之中。一瞬間,他們速度居然提升三倍,幾個唿吸之間兩人就分別奔跑出一兩裏。


    但是下一瞬間,徐子陵隻覺得天旋地轉,一股巨力拉扯他的衣服。正如宛如流星一般飛出近千多米,重重的摔到溪水邊。沒等徐子陵起身,又見另一個方向飛出一個身影,撞倒了徐子陵,霎時間,長生真氣急行,仿佛現在才反應過來保護徐子陵,也灌注對方體內,引來同源的長生真氣運行,但是已經來不及了。隻見他宛如串糖葫蘆一樣,兩人一起撞到溪中,那身影果然正是寇仲。


    “痛!”寇仲捂住自己後背與徐子陵從水中跳起來,接著兩人提起長生真氣,背靠背警惕看向溪邊。


    下一瞬間,一道青淡之極虛影在兩人的視網膜上一閃,那孩童身影宛如憑空出現一般出現在溪邊。與此同時,兩人隻覺得自己提起的宛如生命交融長生真氣一顫,瞬間縮入兩人的關竅,死死不願意出來,就像老鼠遇到貓一樣恐懼。


    兩人頓時更加驚恐看向那孩童,露出見到生物鏈最頂端的捕食者的恐懼。


    “原來你們就是寇仲與徐子陵。”那個孩童說道。


    他向前一步,露出一對龍角。或者說,到了這個時候,寇仲與徐子陵才注意到他長著一對龍角,嗯,應該是仿佛到了此時,兩人才應該注意到他長著一對龍角。


    “我叫陸離。”龍族少年的聲音悠悠又久遠:“找來你們很久了。”(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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