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清殿上,青雲門七脈首座會聚於此。“落霞峰”首座天雲道人首先站了起來,歎聲說道:“果然是大竹峰張小凡輪空。”


    曾叔常也道:“我與商師兄花了三個月搜遍十萬方大山,直到昨日才迴來。那裏果然有人在複活獸神。我們二人已將那些法器處理了。隻是那獸神一日不除,終究是個禍害。”


    水月大師也道:“我也暗查了流波山、蠻荒等地,卻有夔牛、燭龍的蹤跡。想來那伏龍鼎,修羅之力也是真的。”


    道玄真人歎了口氣,緩緩道:“這近半年來卻是麻煩諸位師兄弟。”


    田不易道:“我也在那死靈淵將那天書第一卷總綱取迴,更也沒有破壞那滴血洞。那天書我已經借助傳法機會傳授小凡。隻是掌門師兄,我們既然機緣巧合知道以後的事情,這般冷眼旁觀,真的正確嗎?”


    道玄真人卻道:“我早就聽聞,上古有奇人蕭鼎,幼即聰慧,過目而不忘。嚐行天下,盡訪名山古澤,乃著《誌異》十篇,奇幻瑰麗,為天下第一奇書。卻不曾想那奇人不但見識廣博,更是算術了得,竟然將數千年之後未發生的事情也了如指掌。”


    “的確是奇人。”眾多首座讚歎。


    道玄真人又道:“所謂天命不可違,既然這些孩子都有自己天命,也是他們傳奇。我等豈能隨意橫加幹涉?”


    眾人默然。不過隨後道玄真人又說道:“但是既然蕭鼎前輩神通廣大,居然將數千年之後寫出傳記流傳下來,更機緣巧合傳到我們手中。相來對此,那位前輩也是了然於胸。既然蕭鼎前輩知道這傳記會落入我們之手,但是為何還要寫下來那?”


    曾叔常開口道:“莫非掌門師兄心中已有定論?”


    道玄真人輕歎一聲,道:“不瞞各位,對前輩的用意,其實我也沒有把握。不過我細細思來,卻覺得很可能是與十年後將發生的兩大劫數有關。這兩大劫數不同以往,無論是獸神之劫還是修羅之劫都非比過往,每一劫席卷天下,造成世間十室九空的災難。想來必是那位前輩不願意看到這種蒼生慘象,才將此事寫出傳記以向我等示警。此為其一。”


    眾人默默一想,頓時點點頭。卻聽道玄再道:“既然是前輩示警,為何其他人不知,偏偏獨獨送到我們這裏?為什麽不是天音寺或者是其他正道?難道隻有我們青雲門能夠解了這災難嗎?”


    至於同位正道之首的焚香穀,看過傳記的道玄與幾位首座卻幹脆提也不提。道玄接著說:“恐怕不僅僅是因為傳記是寫青雲門故事吧?既然蕭鼎前輩能夠寫出張小凡為主的傳記,難道就不能寫出其他人的傳記嗎?我想來,那位前輩之所以將此傳記送到我們手中,相必不僅僅看中我們正道身份,更看重我們能夠自持。不會如魔道中人那樣以已知的天命,進而用它謀求私利,肆意妄為。”


    若是陸離在此,一定會說,其實是你想多了。但是陸離不在,其他人隻覺得道玄真人說的很有道理。


    天雲道長接口說道:“不錯。我也是這個意思。我們青雲已是天下正道之首,便是再進一步也毫無意義了。二則經過此書提點,我們想要青雲門香火不滅進而發揚光大,最重要的還是太極玄清道,也唯有太極玄清道,這是我們根基。其他隻是外物,不足為憑。特別是上次田師兄送來的張小凡撰寫的《太極玄清道補遺卷》之後,更堅定我的看法。我等隻需要找到天書補全《太極玄清道》根基即可,將其彎路一一去除變可,甚至連天書我們都不必傳下去。”


    正是!幾位首席不斷點頭。


    道玄一笑,說道:“既然如此,我等便靜看門下弟子的造化。隻需要稍稍一些需要出門的地方補闕拾遺便可。”


    眾人一起點頭,田不易道人首先道:“掌門師兄高瞻遠矚,說得極是。”


    道玄看了看各位首座,道:“既如此,諸位是都沒有意見了。我們卻要商量一下小凡之事。小凡修行天音寺功法,我們可以故作不知。但是他補全《太極玄清道》前三層根基之事卻不能不賞。這補遺卷一出,我青雲至少有五層以上弟子能夠邁進上清境,以前能夠修成上清境的都可達成太清境。如此一來,青雲地位再也無人能夠撼動。到時青雲真有七八個太清境,便是真有什麽獸神,修羅,八荒火龍,也不在乎。所以此功極大,即使不及當年的青葉祖師,但也不差。”


    眾人皆點頭稱是。


    道玄真人道:“好,那就如此決定了。玉清殿裏,已為諸位師兄安排了住所,請諸位前去休息吧。”


    說著,他手掌連拍三下,門外立刻轉近數個道童。“你們領著諸位首座去房間歇息。”


    …………


    天黑之後,還有許多初次到通天峰的其他六脈年輕弟子出來散步,對通天峰景色大感驚歎好奇,但隨著夜色漸深,眾人也都迴到各自房間睡去了。


    當黑暗降臨這座高聳入天的山峰,蒼穹之上,一輪冷月,把清輝灑向山巔。


    張小凡睡得正香,忽然迷糊中感覺身邊動了幾下,朦朦朧朧張開睡眼,卻見躺在身邊的猴子小灰與大黃都不見了。他撐起身子向四周看了看,隻見大黃黃色的身影在門口一閃而過,背上一片陰影,看去多半是猴子小灰。


    張小凡心中奇怪,夜這麽深了,這一猴一狗還要去哪,當下輕手輕腳地爬起,胡亂批了件衣服,走到門邊,隻見在清冷月華之中,大黃正背著小灰唿唿向雲海那兒跑去。


    張小凡看著它們跑去的方向,便想起那是早先宋大仁告訴自己的通天峰廚房所在,當下又好氣又好笑。他本想不管迴去睡覺,但迴念一想,心想萬一被什麽人看見大竹峰的黃狗灰猴偷吃東西,這可太過難看,還是要把它們追迴來才好。


    他一路疾跑,途中小心翼翼,不曾驚動其他房間的同門,待他跑到雲海處那片廣場之上時,早已看不見大黃與小灰的影子,隻見在冷月之下,這裏雲氣淡淡漂浮,如紗如煙,美不勝收。


    不過他多看了兩眼,便沒有心思再看下去,轉頭向四周張望了一下,就要往廚房那個方向走去,忽然間,他的心重重地跳了一下。雲海深處,在與廚房方向的另一側,雲氣飄渺中,隱隱有一個苗條身影,向前走去,看那人走的方向,似乎是往虹橋走去。


    張小凡怔怔地看著那個身影,盡管隔了老遠,可是這身影便如深深鏤刻在他心間一般,他一眼便認出了那是師姐田靈兒。


    夜,這般深!


    她為何一人外出,又要獨自去哪裏?


    張小凡怔在原地,心亂如麻,仿佛隱約猜到了什麽,但他卻始終不肯承認。然後他停了下來,抬頭看天,隻見一輪冷月,掛在天邊。他嘴裏似乎動了一下,片刻之後,他疾轉過身,咬著牙,向那個身影消失的方向跑去。


    他追上去,果然看到月下的田靈兒與齊昊。這一對情侶說著溫柔密語,直到齊昊看了看天色,見月已過東天,才道:“靈兒,天色不早了,我們還是迴去吧,不然若是被人發覺了,總是不好。”


    田靈兒想了想,點了點頭。他二人對看一眼,忽地都是一笑,一切盡在不言中,齊昊拉起田靈兒的手,緩步向虹橋走去,二人在月光下如一對親密鴛鴦,親密的緊緊的,過了一會,才消失在虹橋之上。


    樹林中,陰影裏,張小凡緩緩走了出來,怔怔地走到碧水潭邊,看著波光粼粼的水麵,看著水中倒影著的那輪冷月,隨著水波輕浮,輕輕晃動。


    他忽然很想哭。


    隻是,他終究沒有哭出來,那莫名的痛楚在心中如狂怒的野獸四處衝撞,弄得他的心裏處處傷痕。可是,他咬著牙,一聲不吭。


    忽然,一隻手按住張小凡的肩頭。張小凡迴過頭,卻見宋大仁背著陸離站在他身後。陸離說道:“小凡師兄。剛剛我正向大師兄請教禦劍之術,有沒有興趣一起聽一聽?”


    張小凡木木的點點頭,沒有一絲言語與表情。宋大仁歎口氣,說道:“一起吧。”


    三人一起進來白日的廣場,盤膝坐在地上。宋大仁喚出他的“十虎”,又讓兩人依次取出自己武器。張小凡自然握著他那根燒火棍子,而陸離卻並不非使用白日那一對神兵,而是取出一柄看上去猶如水晶琉璃的短劍。


    接下來隻聽宋大仁緩緩的將青雲禦劍之術的關竅一一說來,便是那神劍禦雷真訣也說來一些。陸離坐在地上,將短劍平方在腿上,輕輕將雙手搭在劍上。青雲門以禦劍術法聞名,但是卻非真正的以劍為根基的門派。青雲劍術精妙絕倫,但根基卻是太極玄清道,其禦劍之術卻平平無奇,便是威力最為強大的神劍禦雷真訣也隻是將引雷為己用的簡單發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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