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昨天看到她和章時宴在車裏接吻以後就走人了,並沒有留下任何訊息給她,她是怎麽知道他去找過他的?


    難道是昨天跟他聊天的幾個人之一,把他來找她的事情告訴了她?


    秦景淵沉默著沒有說話。


    他雖然對紀南笙已經沒有興趣了,但他挺想知道紀南笙今天打電話給他的目的,想知道這個女人在拋棄了曾經的愛人以後,還有什麽把戲。紀南笙停頓了一下,帶著歉疚說:“昨天我迴來以後在住院部大樓下麵遇到了一個老人家,他跟我說了你來找我的事情。他說你在毒辣的陽光底下等了幾個小時,對此,我感到很抱歉,真的很抱歉,我不知


    道你會來,我不是故意把你晾在那兒的,請你不要生氣——”


    秦景淵微眯著眼睛,揣摩了一下紀南笙此刻的心情,然後繼續沉默沒有說話。


    如果他現在的角色還是一個失憶了對紀南笙念念不忘的人,在等了幾個小時沒等到人以後,即使她打電話來道歉,他心裏也會有疙瘩,不想說話是最好的表達方式。


    紀南笙沒有聽到秦景淵說話,沉默了幾秒鍾,啞聲說:“我從老人家口中知道了,你已經去找過你母親了是嗎?她也已經告訴了你,我們之間的關係……是嗎?”


    秦景淵勾唇淡淡一笑,用磁性的嗓音低聲說:“你就當做我不知道吧。反正,你從一開始就在隱瞞我,不是麽?”


    紀南笙或許是因為內疚,沒有迴答秦景淵的話,秦景淵嗤笑一聲,還以為她今天是迴心轉意了想來安撫他,結果她隻是知道了他的可憐之處,心裏過意不去,所以打個電話問候問候?


    “咱們能見一麵嗎?”


    良久以後,紀南笙一字一頓的問秦景淵。秦景淵長眉一挑,“還有必要嗎?你已經有了你想守護的愛人和孩子,有必要再跟我見麵?再說,你老公把你看得那麽重要,那天我們隻不過是在樓下聊了一會兒他就一直打電話催你迴去,以他這種性格,


    他會放你出來見我?”


    紀南笙說:“我已經讓孩子把他支出去了,他不會跟過來的。”


    秦景淵這下是真的有點好奇了,紀南笙這麽想見到他,究竟是想幹嘛?而且她竟然故意支開章時宴,就不怕章時宴知道她是來見舊情人的,生她的氣?紀南笙不等秦景淵說話就先說道:“我在江邊等你,你知道是哪兒吧?關於我們之間的事情,你母親既然已經跟你說了,我也沒有必要再繼續隱瞞什麽了,你來一趟吧,不管是我嫁給別人的事情,還是當年


    你出事的事情,我都總是要給你一個解釋的。”


    “不用了,我現在不想見……”


    “不管你來不來,我都會在這邊等你。我會等你兩個小時,兩個小時以後你沒有來的話,我就走。”


    不容打斷的說完這句話,紀南笙就摁掉了通話,然後睜開眼睛,嘴角勾起一絲諷刺的笑容。


    秦景淵,論做戲,我也不會比你差,隻不過我從來沒有把這種偽裝用在你身上罷了。


    你以為這天底下就隻有你一個人會演戲?


    嗬,大家都演起來的時候,你那點演技不見得能比誰強。


    ……


    別墅裏,秦景淵聽著手機裏的提示音,眉心微蹙。


    過了兩分鍾,秦景淵叫來了一個下屬。


    他讓人去查一下章時宴的行蹤。


    不出十分鍾對方就通過昨天在醫院收買的一個小護士知道了章時宴的行蹤,跑過來告訴他,“秦哥,那個章時宴二十分鍾前帶著他兒子一起去外麵逛街了。”


    秦景淵眉心微展,看來章時宴果然是被紀南笙支開的。


    一個公司的大老板,都沒有時間去公司處理事務,整天隻陪在老婆孩子身邊,這麽一個大忙人今天怎麽會有閑暇時間帶著兒子出去逛街?


    如果不是紀南笙支開他,他既然都帶兒子出去逛街了,為什麽不把紀南笙也帶上?


    肯定是紀南笙不想跟他一起出去。果然,他緊接著就聽到下屬說:“聽小護士說章時宴本來不想去的,不知道為什麽他兒子今天死活要纏著他去外麵。好像父子倆在電梯裏他還在無奈的說兒子越來越任性了,如果不是有兒子他媽勸他帶兒子


    出去,他今天肯定不會去。”


    聽到下屬這句話,秦景淵確定了,紀南笙沒有撒謊,果然是她故意這樣做的。


    “章時宴不是雇了幾個保鏢嗎?你問問看,那幾個保鏢現在在哪兒。”


    “好的秦哥。”


    下屬給小護士打了電話過去,兩分鍾以後得到了答案。


    “秦哥,對方說那幾個保鏢還在病房裏。章時宴走的時候帶走了一個,剩下幾個如今正坐在客廳裏看電視,很悠閑的樣子——”


    “行,你下去吧。”


    秦景淵滿意的擺擺手示意屬下退下去,他之所以要問問保鏢們的行蹤,是怕這萬一是章時宴給他下的套兒怎麽辦?現在看來,真的是自己想多了。他輕輕笑了一聲,迴來了這麽些天,章時宴也不是不知道他活著的事,可章時宴沒有來找過他的麻煩,嘖,這個章時宴還是如同當年一樣蠢笨,根本就不知道他骨子裏是個壞人,恐怕章時宴到現在還以為


    他隻是個普普通通的情敵吧?


    “章時宴都不知道我真正是個什麽樣的人,紀南笙就更不可能知道了。既然如此,見見又何妨?”


    秦景淵自言自語道。


    章時宴這些天的按兵不動給了秦景淵這個假象,也讓秦景淵失了對紀南笙的防備心,再也沒有覺得紀南笙約他見麵是在算計他了。


    摩挲著下巴,秦景淵心中有一個聲音得意的說,既然你故意將你老公支開了,隻為了見我一麵,我又怎麽好不給麵子呢?


    反正隻有紀南笙一個女人在那裏,正好方便了他對她下手。


    無論是想讓毀了她的容,還是打斷她的腿給她弄成一個殘疾人,都很方便。


    打定主意,秦景淵決定一個人去赴約。


    紀南笙都是一個女人獨自去的,他怎麽會帶下屬們?


    他一個大男人,還對付不了一個女人?


    再說了,這個女人浪費了他這麽多時間,讓他特意從意大利趕迴來結果卻辜負了他的一番心意,他要親自動手毀了她幸福的下半生,這樣才夠解氣不是麽?


    ……


    紀南笙靜靜坐在一艘小小的船上,看著波瀾壯闊的江麵,靜靜的等待著秦景淵來。她不知道秦景淵今天會不會來,但她在心中告訴自己,隻有這一次機會,今天秦景淵來,她就跟他清算他們之間的債,今天秦景淵不來,她就收手再也不瞞著章時宴和紀北霆做這種危險的事了,讓章時宴


    和紀北霆兩人去處理就好。


    所以雖然不知道對方會不會來,但紀南笙一點都不緊張,一點都不急躁,看上去悠閑得像是在等一個許久不見的朋友一樣。


    半個小時後,秦景淵來了。


    到了江邊以後秦景淵其實已經知道了紀南笙在哪裏,但演戲要演全套,他裝作不知道,給紀南笙打電話問她現在在哪兒。


    紀南笙給他指了一個方向,他很快就找了過來。


    小船停靠在江邊,還沒有駛入江心,秦景淵深深看了一眼坐在小船上的女人,然後抬步邁了上去。


    紀南笙迴頭看著上船的男人,眼神有一瞬間的恍惚。


    這個人曾經風姿卓然的吸引了她,讓她一見鍾情,然後展開狂熱的追求,用盡了手段才將他追到手,也是這個人,在她苦苦等了幾年以後才發現,一切都是虛假的謊言。


    紀南笙很快就收起了眼中的恍惚,但秦景淵卻早已經看見。


    他薄唇微微勾起一絲得意的弧度,同時也有一絲厭惡。這個女人還是像當年一樣容易被他吸引,可即使被他吸引了,她還是嫁給了別人,還是選擇了別人,真惡心。


    小船上有一張小桌子,紀南笙坐在左邊,秦景淵在距離紀南笙兩米遠的地方停下,紀南笙指了指對麵,示意他坐下說話。


    秦景淵挑眉在右邊坐下,抬頭看著她,語氣平淡的問:“找我來有什麽事?”


    紀南笙認真看著對麵的秦景淵,說:“我想知道,你母親跟你說了多少?”


    秦景淵嘴角勾起一絲嘲諷,“心虛?”紀南笙下意識的搖搖頭,然後又小幅度的點點頭,苦笑著說:“我確實心虛,但我問你這個不是為了遮掩什麽,我隻是想問清楚,然後你母親跟你說了的我就不用再重複了,我會把她沒有跟你說過的事情一


    五一十全部告訴你。”


    很顯然,兩個人一見麵都已經入了戲,一個偽裝成深深愛著對麵的女人卻被對麵女人背叛欺騙的可憐人模樣,一個偽裝成因為對不起對麵的男人而心存愧疚的模樣。


    不同的是,紀南笙已經知道了秦景淵的真麵目,她知道秦景淵是在演戲。


    而秦景淵卻不知道紀南笙已經了解了真相,他還以為紀南笙真的是來跟他敘舊,說當年的事情的。高下立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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