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機那頭的人可以想象到宋靳南現在有多麽震驚,他剛剛也被嚇了一跳!他深吸一口氣,再次重複道:“老板,剛剛我們找到了喬諾小姐,也見到了那幾個綁架喬諾小姐的人,但是他們……他們不是章時宴章先生派過去的。而且其中一個保鏢傳話說,他們老板要跟您做一個交易


    ——”


    宋靳南有點懵。


    他知道喬諾被人帶走以後,第一時間就懷疑了章時宴,倒不是沒有懷疑過其他人,可在他看來,其他人都不如章時宴可疑。


    再加上一直跟章時宴有舊怨,所以二話不說就讓人開展了抓紀南笙和章念笙的行動。


    結果現在他已經把紀南笙和章念笙母子兩人抓到手了,竟然有人告訴他,他抓錯了人,章時宴根本就沒有參與到這件事裏麵來,章時宴是被他冤枉的!


    宋靳南也算是個見過大風大浪的,一開始的震驚過後,很快就反應過來了。


    他的手指微微曲起,在平滑潔淨的桌麵上一下一下輕輕敲擊著。


    看來,他這是被人算計了啊?


    螳螂捕蟬黃雀在後,嗬。


    他以為他算計了章時宴,誰知道卻被人算計了。以為自己抓住了章時宴的女人和孩子,既可以威脅章時宴交出喬諾和章時宴手中那些關於宋家的不利罪證,又可以將這幾年積壓的怨氣一並發泄出來,到時候就算事情傳開了,他還能站在道德的製高點上


    ,指責這件事是章時宴先挑起的,是章時宴找人開車撞了他的女兒,後來又綁架了他的女兒,他作為一個父親在知道女兒被綁架以後一時衝動帶走了章時宴的妻子兒子,這不是很正常的嗎?


    到時候在任何人眼中他都是無辜的,他是可以被原諒的,想必章時宴礙於道德輿論也不會真的對他展開報複,要真的對宋家趕盡殺絕,首先a市其他的豪門就不會饒了章時宴——


    他都已經盤算得好好的,什麽都考慮到了,現在竟然發現自己是被人陰了一把,被利用了!


    這種心情之下,宋靳南的臉色就不大好看了。


    他閉上眼睛讓自己恢複一貫的脾性,淡淡的說:“他們是誰?”


    手機那頭的人為難地說:“老板,他們沒說他們的雇主是誰,隻是負責傳個話……”


    “嗬,我宋靳南什麽時候這麽跌份兒了?一個被雇傭的保鏢也可以跟我直接對話了?告訴他們,除非那個人自己跟我談,否則這交易作罷。”


    停頓了一下,宋靳南勾唇露出一個殘酷的笑容來,“不過是一個毫無感情基礎的女兒罷了,既不能傳宗接代又不能繼承我的家產,死了也沒什麽關係。”


    手機那頭的人不知道不是被宋靳南突然轉變的態度嚇到了!


    之前喬諾小姐被人綁架以後,老板分明那麽憤怒,他們都以為老板是在乎喬諾小姐的,誰知道老板根本就沒有將喬諾小姐當迴事?


    究竟是他們看錯了,還是老板在強撐著,故意說這種不在乎喬諾小姐的話?


    那人遲疑了一下,還是盡忠職守的說:“那老板您稍等,我這就跟他們那邊的人轉達您的意思。”


    宋靳南可有可無的應了一聲,便閉上眼睛安靜等著那邊的迴答。


    等待的同時,宋靳南也在思考,那個人究竟是誰?他想做什麽?


    今天讓人綁架了喬諾,那麽開車撞喬諾的人是不是也是這個人?他突然想起來那天在手術室門口,章時宴義正言辭的表示這件事跟他沒有關係,他說他不至於喪心病狂到對一個五歲的孩子下手,還說就算他恨喬諾,看在紀南笙的麵子上也不會鬧太過,不可能開車撞人


    。


    當時宋靳南根本就沒有將章時宴的話聽進去,他手中有黑豹的所謂證詞,一口咬定是章時宴下的手,現在看來,自己恐怕是真的冤枉了章時宴。


    那個綁架喬諾的人,從一開始就在故意挑撥他和章時宴的關係,想挑起他和章時宴的爭鬥。


    隻不過宋靳南一時想不明白,那個人最終的目的究竟是他們宋家,還是章時宴?


    或者說,那個人的目的不是他也不是章時宴,而是想看他們鷸蚌相爭,漁翁得利?


    他和章時宴是鷸蚌,那人想做漁翁?嗬,未免太不把他們看在眼中了!


    不管那個人是衝著誰來的,這件事他都不會善罷甘休,這種被人當傻子一樣耍著玩的事情,他宋靳南絕對不能夠容忍。


    十分鍾後,手機在桌上再次響了起來。宋靳南拿起手機,按下接聽鍵,就聽到手機那頭的人用一種十分怪異而複雜的口吻說:“老板,那個……剛剛我去問了那邊的人,他們立刻打電話給他們老板,他們老板說可以跟您見麵親自談一談。而且那


    人還說,他的身份您一定會很感興趣……”


    “哦?他是誰?”


    宋靳南倒是真的被挑起了興趣了,看起來這人不像是跟他做對的,如果是他的仇敵,不會這麽好說話,而且言語中也不會這麽溫和,既然不是衝著他來的,那麽就是衝著章時宴去的了?


    本來還覺得這個人挺可惡的,但如果這個人的最終目的是想對付章時宴,那麽他倒是可以考慮一下所謂的交易和合作了。


    畢竟敵人的敵人,就是自己的朋友嘛!


    手機那頭的男人輕咳一聲,壓低聲音說:“他說他是章先生恨之入骨的人……還說章先生的妻子,至今愛慕著他。”


    “他難道姓秦?”


    宋靳南聽了那頭的話,愣了幾秒鍾後突然就想起了這麽個人來!


    雖然章時宴當年年少時的事情很少人知道,但並不是什麽隱秘,自從知道喬諾的母親就是紀南笙,也就是章時宴的妻子以後,宋靳南就讓人去調查了紀南笙一番,自然也就知道了很多往事。


    聽說章時宴當年是被紀家收養的兒子,而他一直愛慕著他名義上的堂姐紀南笙,不僅如此,這個堂姐還是有喜歡的人的,他夾在中間都有一種第三者插足的感覺了……雖然後來那個人不知怎麽就死了,章時宴也如願的跟紀南笙結婚了,但紀南笙剛剛生下孩子就離開了章時宴,加上這一次紀南笙迴了a市也不跟章時宴見麵,足以證明紀南笙至今愛著的人都還是那個姓秦的


    ,而不是章時宴。


    想到這兒,宋靳南眼中一抹精光劃過!他綁架了紀南笙和章念笙雖然能夠讓章時宴焦灼不安、食不下咽,但也就那麽幾天罷了,等章時宴將人救迴去了,指不定紀南笙還要多麽感激章時宴呢,一個說不準,這兩人的感情就突飛猛進,他倒像總


    裁小說裏寫的一樣,成了增進男女主角感情的炮灰男了……


    但如果他將紀南笙推入那個姓秦的男人懷中,到時候紀南笙死活要跟姓秦的在一起,堅持跟章時宴離婚,為了跟姓秦的在一起連孩子都不要,不知道章時宴會有多麽痛徹心扉啊!


    在宋靳南思考的那一霎,手機那頭的人也開口迴答說:“沒錯,他說他們老板是姓秦,這一次迴來就是為了章時宴的妻子紀南笙小姐,知道紀小姐在您手中,所以對方老板想跟您做一筆交易。”


    果然是為了紀南笙而來的!


    既然對方做的事情可以惡心到章時宴,可以深深刺傷章時宴,他有什麽理由拒絕呢?


    錯過了這一次,以後可就沒有這麽好的機會了啊!


    宋靳南的手指敲了兩下桌子,勾唇笑了起來,“告訴他們,我願意試著跟他們老板談一談。”


    “他們問您,見麵地點安排在哪兒比較好?”


    “就城南的溫泉會所吧。”


    他因為腿癱瘓了,血脈不通,四肢冰涼,所以每個月都要去幾次溫泉會所,這是人盡皆知的事情,明天去溫泉會所想必也不會引起什麽人懷疑,等到了那兒以後再進一步聯係吧。手機那頭的人準備掛電話時,宋靳南又說:“對了,告訴他們,雖然我不是很看重喬諾這個女兒,但她畢竟身上流著我的血,他們綁架了她也就罷了,她現在可是個病人,如果出了什麽事,那不合作也罷。


    ”


    “好的老板,我一定讓他們好好保護喬諾小姐。”


    “一會兒讓他們拍幾張喬諾的照片給我,我要確定喬諾現在平安無事。”


    “好的老板。”


    宋靳南摁掉了通話,將手機放在桌上,這才緩緩看向屏幕中紀南笙和章念笙母子情深的畫麵。


    不知道母子兩人在說什麽小秘密,紀南笙貼在章念笙耳邊說話,章念笙睜大眼睛很懵懂的望著紀南笙,然後就看到紀南笙寵溺的捏了捏章念笙的臉蛋,把一張沒有血色的小臉揉得紅潤紅潤的。


    宋靳南看著這畫麵,嘴角勾起一絲嘲諷的笑。


    現在看上去是母子情深,可如果姓秦的出現在紀南笙麵前,紀南笙還能夠像現在一樣跟兒子親親密密的相處嗎?


    不知道在深愛了幾年都不曾遺忘的愛人,和沒有感情的丈夫、兒子中間,她會選擇哪一個?連喬諾都可以不要,也要一直守著章念笙,現在心愛的男人迴來了,她還能堅持自己的初衷,依舊毫不猶豫的留在章念笙身邊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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