河麵急速變窄,正前方是一堵石壁,下麵出現了一個無比湍急的漩渦。


    “嘛呀!”


    這一幕讓我們三人同時大叫,二話不說拚了命的往迴遊。


    但湍急的水勢讓我們絕望,盡管我們已經使盡了全力,卻依舊被一點點的扯入漩渦。水流的衝擊力根本不是人力能夠對抗的。


    很快我們就被扯入了漩渦,被強大的水流漩渦卷入水底,朝著無盡的黑暗沉去。


    我剛開始還盡量保持著清醒,但很快就扛不住了了,唿吸一嗆,水立刻朝嘴裏肺裏無情的灌進去,整個人天旋地轉,迷糊了。


    恍恍惚惚,忽明忽暗,黑暗朝我吞噬而來,眼前緩緩一黑。


    臨閉眼刹那,也不知道是不是錯覺,我仿佛看到一隻白皙雪膩的手朝自己的衣領抓了過來。


    ……


    “孟磊,孟磊!”


    也不知道過了多久,我突然感覺有人在喊我,聲音很熟悉,而且越來越大。


    “醒醒!”


    緊接著黃毛的臉突然在我麵前,滿臉焦急,肚子還被狠狠的壓了一下,一口水狠狠的從嘴裏噴了出去。


    我劇烈的咳嗽起來,翻過身狂嘔水,肚子裏麵就好像有一缸水一樣,怎麽嘔都嘔不完,剛開始還伴隨著胃酸的酸味,後來就什麽味道都沒有了。


    “我靠,真險!”胡來的聲音傳來的,大鬆了一口氣。


    我嘔的直冒金星,晃了晃頭坐下,發現不止我一個人在嘔,曹楠和劉二龍也吐的稀裏嘩啦的,不遠處是一個水潭,黃毛和胡來叉著腰喘氣,全身都濕透,也不知道是水還是汗。


    沒死,還活著!


    這是我看到這情景的第一個念頭,又一次劫後餘生,老天眷顧。


    “怎麽樣,還行吧?”黃毛過來拍拍我的肩膀。


    “你救的我們?”


    我問道,很明顯那條暗河隻是部分潛入水下,然後又鑽了出來,但就是這麽點水道,卻完全能要我們的的命,如果沒有人施救的話,絕對死定了。


    “除了我們還有誰?”黃毛道,又說:“真險呐,要是再來遲一分鍾,你們的都得被淹死。”


    我狠狠唿吸幾口新鮮口氣,將腦袋裏麵的暈黑驅散,問:“你們怎麽找到我們的?”


    “額……我們看到盜墓男一行人從這個方向離開,猜到你們應該在這。”黃毛遲疑了一下,說。


    我一陣奇怪,盜墓男可是先我們大半天離開的,怎麽也這會兒才出來,難道在墓室耽擱了很久?


    “你們進去之後到底發生了什麽?”胡來插嘴問我。


    我搖了搖頭道:“一言難盡,等下再說,你們先告訴我這是哪呀,怎麽看著這麽陌生?”


    “這是金盆嶺西側,這條河通臨縣,不走金盆鄉,所以你可能沒注意過有這麽一條河。”黃毛道。


    我點點頭,金盆嶺的西邊確實緊挨著隔壁鄉,再過隔壁想就是臨縣了。


    清醒之後,我起身打量這個要命的水潭,是一條河貼著石壁轉彎形成的。暗河應該是從水潭的某個位置注入了河中,盡管水量不小,但混入河流就不明顯了。


    不過也可以發現一些端倪,中間的地方暗流洶湧,水在往上湧,與上流湧入的河水碰撞,時不時碰撞出一個漩渦。


    我心中無比震撼,自己和曹楠明明是在金盆嶺南邊的無名小山進墓穴的,結果兜兜轉轉再漂了一段,跑到了金盆嶺西側。


    這可是至少十公裏的距離,說出去怕都不會有人信。


    那座大墓到底是有多大?


    金笛夫人那裏看起來還隻是守墓關,根本沒到主墓室。


    但僅僅就是這,讓我們數十號人隻剩下不足十指之數。尤其是我們這支大部隊,隻剩下三人,那些流氓混混浪蕩子,死了個幹幹淨淨。我們也是九死一生才逃出來。


    這讓我有一種恍如隔世、不真實的感覺,從來沒覺的活著能喘氣是那麽美好的事情。


    之後,曹楠和劉二龍也漸漸清醒過來,黃毛迫不及待的問:“在裏麵到底發生了什麽,你們好像進去了不少人才對?”


    我們三人聚攏在一起,緩緩將裏麵發生的所有事情說了一遍。


    黃毛聽完滿臉震驚,“你們命可真硬,這都能逃出來!”


    “你確定那個雕像是金笛夫人?”胡來也是滿臉吃驚,急忙問。


    曹楠很肯定的點頭,說:“錯不了,那個雕像是個女的,而且吹著一杆笛子。”


    “我去!”


    “靠!”


    黃毛和胡來同時罵了一句,


    “怎麽了?”我急忙問。


    “你不知道,金笛夫人在我們法事行可是大名鼎鼎的蛇夫人,關於她的傳說非常多,有說她是人的,也有人說她是蛇妖的,總之就一條,非常厲害,一手馭蛇之術傳揚千古,令所有敵人聞風喪膽,前無古人後無來者。”胡來滿臉豔羨道。


    “蛇夫人?”


    我嘀咕著這個名字,想起那些密密麻麻的蛇棺,不禁心有餘悸,打開一口就恐怖至極了,如果全部打開,那是怎樣的場景?


    確實很多蛇,而且蛇毒恐怖至極;別人喪不喪膽不知道,但我們肯定是被嚇的差點尿了褲子。


    “蛇夫人是古越人,揚名在秦漢時期,據法事行記載,她是一個部落的巫女,金笛一響萬蛇出洞,是古越人中的無冕之王。”黃毛也說道。


    我恍然大悟,金笛夫人雕像有一頂包帽,確實是典型的少數民族風格。


    但同時奇怪的是,她身上穿的卻是典型的袍服,漢人裝。


    想了想我便問:“金笛夫人到底是什麽身份,為什麽會穿袍服,感覺像漢人貴婦的樣子?”


    “她在正史上的身份,是南越國國後!”胡來道出了一則驚人的消息。


    我腦海中電光火閃,這就對上了。


    趙佗,號大越武王,其實就是南越國王,他的帝號是南越臣民進獻的,正史並不承認這點,因為當時中原正值大漢王朝,有正兒八經的皇帝。


    南越國太小太落後,緊靠五十萬秦軍及其屬眷,根本沒資格稱帝。


    金笛夫人,南越國國後,和趙佗正好是一對夫妻。


    這也就可以確定,金盆山裏麵的大墓真的是趙佗陵寢,而且弄不好還是合葬墓。


    “但是,她和南越國主趙佗隻有夫妻之名,沒有夫妻之實。”突然,黃毛話鋒一轉,說道。


    “啊,怎麽會這樣?”我震驚了。


    “你對始皇帝派五十萬大軍南征嶺南那段曆史了解嗎?”胡來問。


    我點點頭說了解,過程很簡單,趙佗受秦始皇之命帶領五十萬大軍南征,先敗後勝,戰勝了百越,將嶺南數千裏劃入大秦版圖。


    然好景不長,始皇駕崩,中原六國紛紛複立,秦朝風雨飄揚,並在極短的時間內滅亡。


    五十萬嶺南秦軍頓時沒了效忠的對象,也斷了迴家的路,於是自立一國,趙佗為國主,號南越。


    胡來道:“趙佗雖然帶去了五十萬秦軍,但其中真正的戰鬥力隻有小半,大部分都是秦軍眷屬,失去大秦王朝的支持根本無力對抗此起彼伏的古越民起義,於是,趙佗與古越無冕之王金笛夫人談判,具體的談判過程沒有記載,結果就是,趙佗為南越國國主,金笛夫人為南越國國後,兩人共治南越。”


    “你是說他們其實是平等的,權力不分大小?”我吃驚道,這種內幕信息,正史上可是一個字都沒有。


    胡來點頭:“對,南越國遺留的聖旨上,都有兩個印,一個是主璽印,一個是後璽印,兩印皆有才有效力。”


    我無語了,這一係列的詭事,終於掀開了一角麵紗!


    金盆嶺上真的存在一座帝陵,所有的事最終都指向了那裏,我和爺爺的卷入,肯定也是因為那裏。


    還有陸凝香也是一樣!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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