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劍讓道一側,曹安徑直而過。


    赤火鎮走出三十裏,才得見到這劍渠的源頭,大河從這裏被分流,分別導入兩條劍渠之中,一上一下各行其道。


    劍渠到了赤火鎮中,都能保持那等溫度,不是沒有道理的,曹安在這溪邊都感覺到了純正的自然寒意,所謂的純正自然寒意,指的是天然而成的寒意,沒有任何陰邪之物。


    麵前這條溪就是如此,曹安掏出堪輿圖,這條溪在這堪輿圖上,幾乎看不到,其名字也與冰寒沒有半點幹係,名叫孔雀河。


    寬不過十丈,深不足一丈,兩道劍渠一攔,下遊的水流更少了。


    這孔雀河繞著山腳而流,原本曹安還打算似往常一樣,直接山上的,現在見到這孔雀河,卻是換了一種想法了,念頭才起便一個猛子紮進其中。


    暢快的遊了幾個來迴,剝去這一路而來的燥熱和赤火鎮的火氣,身形一動,從孔雀河中掠出,指劍一掃,打落岸邊山腳的數根竹子。


    落到地麵的時候,周身的衣服早已經被蒸幹,取來山間藤蔓,捆束山間之竹,掐頭去尾做成了這一片竹筏,足尖輕點,將竹筏蕩至碧波上,人也隨之穩穩落在其中。


    孔雀河水流不大,這樣的好處就是曹安的竹筏在上麵幾乎感覺不到任何的動蕩,拍拍葫蘆,將自己的家夥什擺到竹筏上,溫上一壺茶,屬實愜意。


    若不是他想走的路是逆流而上,現在連竹筏都不用推動,完全可以隨波逐流,做一做那風吹哪頁讀哪頁,水流何方去何方的悠閑人。


    他的目光注視著看似平靜的水麵,一尊傀儡隨著信念幻化而出。


    “曉夢見過公子。”


    曹安擺擺手,朝前幾步,站在竹筏的前方,曉夢以天人勁氣催動竹筏,不疾不緩。


    長劍悠然而動,伴隨著清脆的劍鳴之聲,這是曹安的自在一十九式,有了曉夢從旁護法,曹安全數心神都投入到了自在一十九式的感悟之中。


    曉夢看著這一切,目光有些失神,她很清楚曹安這麽做的緣故,在這之前,或者說,在兩陰山之前,曹安的修行之中更多的是隨性。


    少了一份緊迫感,但眼下,是個人都能看出來,雖然他道心未改,但修行之中卻多了一絲緊迫感,為的是能早日到達神通境,施展肉身再造之術。


    專注而平靜的修行了四遍有餘,曹安這才在演練之中稍稍感受到了那種自在隨心的感覺,招式也在無形之中發生了細微的變化,融入了水流之柔。


    “自在,自在,隨心而動,順意而為!”竹筏上,響起了曹安的聲音,但這並不是曹安自身的感悟,而是他的執念,他所求的武道,卻苦而不得的法門。


    連著數招之後,曹安落迴竹筏,拄劍而立,額前隱約可見細密的汗珠,臉上閃過一絲挫敗之感,他原以為,能夠憑借這自在一十九式重新迴到那種狀態下。


    事實上,在赤火鎮的時候,就已經很接近那種狀態了,如果說之前頓悟的時候,那個狀態是滿的,那麽在赤火鎮演武的時候,大約能達到六分。


    他隻當是赤火鎮有事分心,未能專注,現在再練,無論是心神還是其他,都自問已經達到了巔峰,卻還是止於六分,無形中證明了一個曹安不太想承認的事實。


    自在的狀態無法通過招式累積達到圓滿。


    況且,真正的戰鬥中,別人也不會等你達到狀態後再出手,演武四遍,這都已經不是法術吟唱太長的問題了,他當初為了契合心境,挑選的招式裏,隻在乎意境。


    顯然,這一十九式的殺力太弱,甚至可以說是雞肋,如果說入道之後反而導致自身護道之術變弱,那入的可就不是自己的道了。


    “公子心中有惑?”


    “不自在,難入道。”靜心三決一掃,曹安的內心再次平靜了下來,所求之道與現實的違和,對曹安自己的影響太大了,以至於連續多次壞了心境。


    “公子可否意傳?”


    曹安點點頭,閉上雙眸,伸出一掌抵在曉夢的掌心,一時間,曹安所想的入道形勢感同身受的傳達到了曉夢的意識裏。


    清風徐來,水波瀲灩,良久,曹安才鬆開了曉夢的手,兩人相對而坐,曹安將目光看向曉夢。


    他很清楚,麵前的曉夢在對天地的感悟上,是要勝過自己的,她現在修為低,是因為自己現在隻能製造出這個修為的傀儡。


    曉夢沉默了良久,“公子,你這不是入道之境,該是得道之境,你不得其法也是正常的,就像是凡人不可能搭建出空中樓閣一樣,總是得需要循序漸進才好。”


    “公子若是中意劍法,便可練劍入道,拳掌亦是如此。於入道後再考慮得道之門路。”


    曹安沉吟著,“當如何做?”


    “繼續公子之前所行之事即可,不過卻需要稍微做出些許改變,七分觀自在,三分觀世音,以求得道坦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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