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你的能耐止步於此的話,那麽還真是令人失望呢。”九命歎息一聲,隨著話音的落定,他那九丈的身形縮小到正常人類高度,這一刻,致命的危機感籠罩在曹安身上,僅僅一瞬間,身形如同被死亡的氣息拖進了深淵。


    快,太快了,九命的這一擊,以自身的喙為引,形如赤色虹光,刺向曹安,他的目標正是曹安的心髒位置,鳳凰的喙,自始至終,他都隻以自身的爪子攻擊曹安,喙的攻擊還是第一次。


    電光火石之間,曹安身形散了開來,九命從曹安的身體中穿了過去,才發現身後的曹安在剛剛那一擊中,身化青煙,就是實質上的青煙,自己的蓄力一擊,並沒有對他造成任何傷害,謀劃許久的攻擊,打在了空處。


    “確實出其不意,但是還不夠。”


    九命冷笑,身形去勢未減,淩空停滯,猛地展翅,身形以一個極其詭異的姿態轉了過來,就在他展翅的那一瞬間,曹安能夠明顯的感受到周圍的空間,在這一刻變得粘稠了起來,這不像是置身自由的天地間。


    反而像是將自己置身於泥沼之中一般,確切的說,是普通人置身泥潭之中的感覺,他抬起頭,周身寶光流轉,以八九玄功的強大能量支撐著自己的肉身,勉強能抵擋住這股力量,天空中,九命雙翅緩緩壓下。


    隨著那雙翅膀的壓下,那種壓迫感和束縛感越來越強烈,在這時候,曹安才明白,九命是以自身的力量改變了這一片天地的規則了,妄圖以天地之力將自己徹底碾壓致死,聯係上自己八九玄功第五轉的狀態。


    他就知道自己跟真正的十三階金剛身的差距在哪裏,因為自己無法更改一個區域內的天地規則,難怪這裏的天地意誌要將他們趕出去,原來不僅是災難,他們的存在更是對天地權柄的一種掠奪。


    天地意誌未必擁有智慧,但卻會本能的反擊,將這些竊賊趕出自己的領域之內,想到這裏,八九玄功運轉到極致,周身寶光大盛,雙臂平伸,將無形的壓製生生推開了一段,見到這一幕,天空中的九命眼底閃過一絲驚駭。


    他很清楚這一擊意味著什麽,他原本擔心的是曹安也竊取了一部分的天地規則,規則之間的對抗的話,勝負難分,就看兩人之中,誰對規則的了解更甚,可現在看來,曹安走的並不是自己這條路,也不是真名界的這條煉體之路。


    他並沒有竊取天地規則的權柄,而是單純的再以肉身之力對抗規則之力,周身力量洶湧,更強大的力量灌注到雙翅上,想要將曹安壓迴去,人類武夫的肉身在強大,也不可能跟天地規則較量。


    他的目的就是以天地規則直接碾壓曹安,但現實卻並沒有如他所願,不管自己加大多少力量,依舊無法阻止曹安兩條手臂向外推展,直至最後,他完全伸直了兩條手臂,麵色之間還是一副遊刃有餘的神情。


    “你那是什麽功法”


    “肉身橫煉嘛,很難嗎”說是遲那時快,年劍在手,身合天地,曹安一劍洞穿虛空,自九命身上透體而過,道道霞光從九命體內綻放出來,他不可置信的看著曹安,又低頭看了看自己的肉身。


    世間當真有這等強大的肉身橫煉之法嗎那自己修行的這些算什麽以曹安現在的肉身,都能抵擋自己的規則之力,那破碎虛空之後的天地之力,又如何還能對他造成威脅這不是直指破虛大道的功法是什麽


    他再也無法維持自己的鳳凰形態了,道道霞光散盡,天地規則的權柄歸還了這片天地,赤霞內斂,一具人類的身軀呈現在虛空中,金黃色的血液從腹部的位置湧出,灑落地麵,形成了濃度堪比王獸本源的金剛晶。


    傷口在緩慢愈合,但曹安這一擊已經徹底破壞了他的生機,再無存活的可能,映入曹安麵前的,不是一個偉岸霸氣的人間帝王形象,而是一個雍容華貴的女子模樣,盡管他身上穿著九龍袍。


    曹安表情明顯一滯,“你就是武帝九命可你不是男人嗎”


    這一點是肯定不會錯的,曹安記得很清楚,白虎來的時候就說過,這九命當年不僅跟一個青樓女子有了露水姻緣,還跟她誕下一個子嗣,再者說了,他九命不久前還打過月輕歌的主意,怎麽可能會是女的


    莫非麵前之人不是武帝九命


    九命的身形重重摔在了地上,現在的她早已經沒有半分力氣動彈,嘴角掛著一抹慘笑,“因為也沒人告訴過寡人,修行涅盤鳴音,會在大成之日陰陽轉換啊。即便是當年的月家老祖,也是男人而不是女子。”


    曹安一聽,腦海中浮現出葵花寶典來,“你自宮啦”


    “胡說……胡說八道,那是因為大成的涅盤鳴音會將修行者性別轉換為陰,是原原本本的轉換,不是,不是自宮。休得,休得壞了寡人聲譽。”


    曹安撇撇嘴,感覺現在這些似乎都不重要了,你還有什麽聲譽啊,你的肉身就擺在這裏,完完整整的女兒身,即便是自己不說,別人也會看到的,難不成還能騙得過天下人不成


    “幫,幫寡人個忙。”


    曹安走上前幾步,“你說說看!”


    “寡人死後,幫寡人保守秘密,切不可讓第三個人知曉這一切,否則,否則寡人做鬼也不會原諒你,這一身龍袍,替寡人換掉,就當死了個不知名的女性強者,天下間沒人會聯想到寡人身上。”九命滿臉通紅,哽著最後一口氣,將話說完。


    曹安看著他,明白這是他最後的交代了,點了點頭,“可以!”


    話剛說完,九命閉上了眼睛,生機徹底消無,曹安一揮手,那九龍袍子瞬間化作齏粉,自寶葫蘆中取出一件黑色袍子為她披上,單手一拎,將她托了起來,就在這時候,峽穀的入口處,一道倩影出現。


    “輕歌啊。”


    “你還活著,太好了,九命呢”


    曹安眨了眨眼睛,一時間不知道這件事該怎麽說,因為剛剛也跟人家九命保證過,不讓第三個人知道,然而現在,卻被月輕歌迎麵撞上了,隻見她的視線逐漸落到了曹安手中的女子身上,這女人也是極美的臉蛋。


    雖然比起月輕歌差了些,可放在外麵,那也絕對稱得上傾國傾城的,月輕歌輕輕捂住了小嘴,“不,不會是她吧”


    “我什麽都沒說。”


    月輕歌莫名的笑出了聲,“果然,老祖的記載是真的,涅盤鳴音最好是月家嫡係女子修行,不然的話,若是男子修行,在功法大成之日,會變成女兒身,盡管那個時候的武夫肉身,輕易轉換男女性別不是什麽問題,可本質上,還是一個女子。轉換也隻是暫時的,無法穩固下來。”


    “需要長時間分潤自身力量維持住變化之後的身形,原來一切都是真的,這九命,嘖嘖嘖,你別說,確實還有幾分姿色,你打算帶她去哪”


    曹安有些無語,這娘們的關注點,除了剛見麵那會是正常的,還知道關心自己之外,現在怎麽都感覺有些怪異。


    “找個地方安葬了他,他臨死之前讓我不要讓其他人發現他的這個秘密,我答應了,答應了的事情,就要做到。”曹安忽然想到了一個問題。


    “還有其他人跟了過來嗎”


    “沒有,就我一個,他們被千擊安排去提防鳳鳴城襲擊去了,畢竟你們兩個都到外麵決鬥去了,這確實是一個不錯的偷襲機會,若是成了,雖然改變不了大局,卻能惡心一下對手,也不失為一計良策。”


    曹安帶著月輕歌,直接去了鷹嘯崖一線天,將武帝九命的肉身葬入其中,這才返身帶著月輕歌迴到寶閭州,當這兩人出現在寶閭州的時候,結果不言而喻,一切都無需多言,城中爆發出山唿一般的呐喊。


    曹安贏了,他們也就贏了!


    信息從寶閭州瘋狂向外傳遞,即便是有月影樓的人大肆抓捕,也根本抓不完,這最後的瘋狂之際,鳳鳴城下轄各大州城,開始分崩離析,大勢力舉族逃亡,他們很清楚,隻有趁著這個時間逃掉,才是最後的路。


    否則,迎接他們的隻有死亡,絕無可能有第二種結果。


    曹安並未參與後續之事,遊千擊帶領著七支護道軍,一路大破,甚至都沒有形成任何有效的反抗,那些底層的武夫們,恨不得寶閭州的人早一日進駐,這樣,他們才能打破限製,自由修行。


    月輕歌這些時日以來,麵有愁容,將曹安擋在月影樓外已經是三天了,這一日,曹安依舊像往常一樣來到月影樓門口,站在門口的是夜鴉,見到曹安的身形,夜鴉跪在地上。


    “見過主上!”


    “你們樓主呢還在裏麵嗎”


    夜鴉臉上泛起了難色,“在,但是,主上,樓主吩咐說,她現在不想見你。”


    曹安頓了頓,揮揮手,夜鴉不敢攔,也不可能攔,他隻負責將月輕歌的話帶到,至於曹安是否要走進去,那是他的事情,正如之前的幾日一樣。


    走進月影樓,老遠就看到了月輕歌的背影。


    “輕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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