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泥泡”靠近之後,曹安才發現,這是一個類似泥泡的手段,也就是那王獸之前對付自己分身的手段,區別在於泥泡是渾濁的,而麵前這層薄膜卻是清澈的,沒有任何的雜質。


    一個巨大的清澈的泡泡,那黑色的區域,是上麵附著了一層厚厚的泥土,被王獸用它身體的粘液死死的粘合在一起,曹安拿出自己的年劍試了一下,其強度,不亞於一件七品寶兵,曹安的魚身輕易穿過了那扇門。


    泡泡內的世界呈現在了眼前,曹安身形變換,化作人形,早知道就不應該對金剛獸的審美抱有什麽希望的,在這裏麵,什麽都沒有,不,有一個人,一個正在扭動著身軀,氣息越來越弱的人:月輕歌!


    隻是看她那副模樣,曹安就算是沒吃過豬肉,卻也見過豬跑,自然曉得她的身上發生了什麽,難怪她不好好在鳳鳴城待著,卻要來到這裏,原來是糟了別人的手段,這也就解釋了為何之前感受到強烈的天地元力波動。


    以月輕歌的實力和地位,擁有的元精數自不會少,若是毫無顧忌的強行施展神通,足以支撐她在短時間內來到這裏,就是不知道這毒是什麽毒,居然能讓一個神通境大修到了這不田地。


    真名界,陽神不得出,外界武夫與煉體武夫之間的區別,並沒有多大,死了就是死了,無法棄肉身而活,看月輕歌的狀態,就知道,是下三濫的毒,可這一類毒中也有高低之分,尋常毒藥根本傷不到他們這些肉身強大純粹的武夫。


    此刻,月輕歌身上的yiwu早已經碎裂一地,隻有泛著赤紅色的身體還在地上來迴扭動,說不上嫵媚,卻有一種難以言喻的淒涼痛苦之感,曹安雙眸微眯,看了一眼,身形一動,重新化作紅鯉。


    這裏僅僅隻是那頭王獸的藏身之所,沒有任何的寶物和遺澤,他也該走了,至於月輕歌,他不願再動手,反正在這裏,看她的樣子,早已經沒了神誌,死亡隻是時間問題,這地底的世界,更不會有人前來。


    隕落在此,對她來說,也算是一個不錯的埋骨地,曾經,它是王獸自製的‘活陵’,現在成了月輕歌的。


    曹安的身形穿過屏障,快速朝外而動,在水底周圍探查了一番,確定沒什麽遺漏之後,這才一躍而起,跳上岸邊,重新恢複到了人類模樣,下意識的扭了扭脖子,隻覺得自己的身體有了些古怪。


    這剛從湖泊出來,本來涼快才對,反倒是渾身燥熱得難受,原本古井不波的內心,有了一絲絲悸動,腦海中浮現出月輕歌的身影,他搖了搖頭,想把這些雜念一掃而空,可惜卻是未能如願。


    丹田位置,像是有一個小鍾一般,激蕩起一圈又一圈的漣漪,在自己身體內擴散開來,他的唿吸逐漸急促了起來,這個時候,如果還意識不到自己發生了什麽,那麽曹安也就不是曹安,他臉色微變,盤膝坐定,全力運轉冰心訣。


    七情水,其本身毒藥的烈性就不多言,更為強大的是,如果第一個身中七情水之人,長時間沒有得到‘解藥’,那麽他或者她本身,就將變成為一個更強大的毒源,自他們體內激發而出的毒素,其爆發和反應遠勝七情水本身。


    月輕歌沒能擋住的毒,曹安也沒能擋住,靜心三決沒有起到絲毫的作用,從未經曆過,確又知曉內中情形的曹安,在這更強烈的毒藥麵前,連一刻鍾也沒有撐過去,他的腦海裏盡是月輕歌的身影。


    水底的月輕歌,在這一刻,成了他腦海中唯一的念頭和景色,原本在他看來詭異而痛苦的人,卻散發著強大的吸引力,身形沒入水中,他奮力的爬向那個黑色的‘大繭’,身形在泛著光亮的水幕中消失。


    次日,天剛蒙蒙亮,遊千擊是一夜未曾安心過,按嬰旦所說,那座枯竭的礦脈內部,可能還有王獸殘餘下來,而自家主上追了過去後,就一夜未曾歸來。


    隊伍在原地休整,吃過食物,看起來已經與昨日有了天壤之別,整裝待發,遊千擊看了看遠處,依舊沒有感受到曹安的氣息。他招了招手,喚來了左乾坤,在這個隊伍裏,除了他就屬左乾坤和嬰旦的實力最強。


    嬰旦目前還不是他信任的人,“老左,你留在原地等待,我過去看看,主上一夜未歸,別不是遇到了什麽麻煩脫不開身。”


    昨晚上的事情左乾坤也是知曉的,隻是他神經比較大條,比遊千擊更信任自家主上,當下點了點頭,“你去吧,這邊的事情你大可放心,出不了問題,我雖然是箭手,但近戰的能耐也不差。”


    往常,遊千擊必然要調侃幾句的,但眼下,他顯然沒有那個心思,得到了準確的答複,就直接動身,身形快速朝著曹安離去的方向飛掠。


    嬰旦站在人群中,看著這一幕,眼中閃過一絲憂色,他想借助曹安他們的勢力報自己的仇是真的,他在天水縣跟遊千擊所說的也是真的,在這個節骨眼上,即便是他內心再怎麽不想成為別人手下的奴仆,他也不希望曹安出事。


    自己這麽長時間沒有迴去,寶閭州那邊肯定已經知道了自己的情形,一個背叛者的身份是脫不掉的,而這個背叛者還隻是一個私生子,那就更沒有任何值得留戀的了,眼下,他已經隻有這一條路了。


    不成功便成仁,這個隊伍中,沒了曹安,還有成功的希望嗎顯然是沒有的。


    ……


    湖泊內,月輕歌蓋在曹安身上,榫卯焊接依舊完好不說,接口處尚有些物什存在,曹安早已經醒來了,他沒想到這一切會發生的這麽狗血,而他的‘被子’顯然也是醒了的,不知道是貪圖這片刻的滿足,還是說羞於見人。


    到目前為止,尚未進行表態。


    “月道友難道還想打一架不成”


    月輕歌臉色騰的一下就紅了,這比潑了墨還要快,身形一動,一件月白色的袍子就不知何時落到了身上,以強大的控製力,硬生生阻止了臉紅的趨勢,麵若寒霜,那雙眼睛死死的盯著曹安。


    曹安不慌不忙的起身,整理好自己的衣物,這才抽出時間看向月輕歌。


    “你打算如何安置我我沒有記錯的話,你在外麵是有道侶的。”


    曹安麵色平靜:“你到了外界之後,會在你的信仰和我之間,選擇什麽”


    聽到這句話,月輕歌臉上的寒意收斂了起來,信仰如果因為這樣一件突然發生的事情就發生了改變,那就不是信仰了,兩人說到底,還是對立的兩個方向,確實不需要如何安置自己,他們終歸會走向對立麵嗎,迴到各自的陣營內。


    “你在鳳鳴城似乎進展很不順利,不然也不會到了如今這步田地,我們或許有合作的可能,至少,在這個世界裏。”曹安開口道,月輕歌盡管不是煉體武夫,可卻擁有著不亞於十階金剛身的實力。


    這一點,曹安也是在經曆了昨夜之事才知道的,也幸虧當初自己剛剛到此界的時候,沒有對她動手,否則憑借自己當初的實力,絕不可能是這個女人的對手。


    想到昨夜之事,兩人開始的時候,都是本能的驅使,隨著漸漸清醒過來之後,好似發現了個中趣味,又進行了加時賽,強大的肉身,賦予了他們更多體會快樂的時間,最後才沉沉睡去。


    “眼下的我,似乎也隻有跟你合作一條路,但有一點,曹安,我要迴到鳳鳴城,我們合作的前提是你得保證,你不能止步於寶閭州。”想來這個事情,月輕歌也是想過了,她幾乎是在曹安說完之後,就毫不猶豫的說了出來。


    “我想知道為什麽”


    “你應該知道,月家先祖就是從真名界中破虛出去的,這個世界通行金剛身無法使武夫破虛,但我月家先祖留在鳳鳴城帝宮內的【涅盤鳴音】卻是可以,隻有我月家血脈之人才能修行,還需要借助帝宮內的一處特殊地點修行才可。”


    “所以,我在達到此界之後,第一個想到的就是前往鳳鳴城,隻是沒有想到如今的九家早已經不是當年的九家,九家如今的掌舵者,似乎在謀劃著什麽,他並沒有答應我的請求,這才導致了今日之事的發生。”


    曹安點點頭,“先出去吧,我的人可能已經等急了,後續之事咱們慢慢談。”


    月輕歌沒有在這件事情上多說什麽,緊跟著曹安的步伐,兩人出了湖泊,循著之前來時的路,徑直出了地窟,隨著曹安一掌拍碎了那麵石牆,光線照進了地窟內,不遠處,遊千擊的身影正好出現在前方。


    “主上!您沒事吧。”他話音剛落,就注意到了曹安身後的那個女人,一個美豔到不似人間之物的女子,原本還要說的話卡在了喉嚨裏,低下頭,讓在一邊。


    “主上,這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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