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葉秋看來,技樓的老人之所以讓他去南海神州,肯定是跟神龍有關,所以與藍如嬰和南宮千璽分開之後,便直接南下。


    要想進入南海神州,就必須南下進入燕國,再向西南行駛穿過燕國,才算進入南海神州。


    此刻,葉秋正在一家酒樓中吃飯,突然看到幾個風隕門的弟子走進酒樓,而且四處張望,像是尋找什麽人。


    看到這些風隕門的弟子之後,葉秋直接放下筷子,從窗戶跳了出去,然後沿著街道急行,還不停的迴頭去看,隻見幾名風隕門的弟子自拐角處衝出,然後大喊道:“在前麵。”


    葉秋加快腳步,拐入一個巷子,腳步卻是突然停住。在巷子中央,站著一個藍衫中年,背負長劍,胸前繡著流雲飛劍圖。


    這中年看到葉秋之後,笑著問道:“葉掌門,你這是要去哪啊?”


    葉秋眯著雙眼,打量著對方的境界。


    這時候,葉秋身後也出現了七八個風隕門弟子,正是剛才進入酒樓的幾人。


    在明確對方是一名靈尊強者之後,葉秋便問道:“你們這是什麽意思?”


    站在巷子中央的中年一邊向著葉秋靠近,一邊道:“掌門師兄已經下令,一定要將你的屍體帶迴風隕門,我們也不想為難葉掌門。”


    葉秋冷笑一聲,“過河拆橋,卸磨殺驢?”


    這中年麵色有些尷尬,但還是笑著道:“葉掌門為風隕門做的一切,我們都看在眼裏,但葉掌門所修煉的元氣,卻是風隕門的禁忌,我們也隻是聽命行事,還望葉掌門理解。”


    葉秋點了點頭,“不過就憑你們幾個,恐怕還沒法將我帶迴去。”


    這中年嗬嗬一笑,滿是不屑,在他看來,葉秋也就是一名靈宗,而且隻是靈宗六階,別說靈宗六階,就算是靈宗巔峰,也不可能戰勝步入靈尊的強者,整個大陸上,人人都知道,靈尊以下無強者,在漫長的修煉路途中,隻有進入靈尊,才算是登堂入室。


    葉秋沒有再說話,而是開始算計,身後的七個人,都是靈宗級別,要對付起來不難,但並不是說沒有威脅,其中最麻煩的就是麵前這個靈尊強者,若是平時一對一跟對方捉對廝殺,葉秋倒也不見得會怕,但現在,情況不同。


    他本身就隻有靈宗級別的實力,要對付一名靈尊強者就已經自顧不暇,更別說一旁還站著七個靈宗強者,而且在風隕門待了這麽久,他自然知道風隕門還有一些陣法,七個靈宗合力之下,戰力雖不如靈尊,但要對付靈宗以下的任何強者,都綽綽有餘。


    再就是葉秋根本不知道這附近還有沒有風隕門的強者,到時候鬧出動靜或是這些人發出求助信號,其他強者趕到,那麽他的屍體恐怕就真的要被抬迴風隕門了。


    思來想去,隻總結出一個對策,那就是不易硬碰,盡可能的擊殺掉實力較弱的幾人,至於能殺幾個算幾個,然後靠著“疾風勁草”跑路,對方雖然是靈尊,但速度不見得就能強過自己。


    打定主意,開始調動身體中的元氣。


    一場廝殺就要展開,葉秋心中卻有些感歎,就幾日前,他還是風隕門的掌門,還在風隕門發號施令,而且在風隕門待了這麽久,多多少少也會生出些感情,也算是有了同門之情,但現在,卻要生死相拚。


    感歎歸感歎,葉秋從來都不是多愁善感之人,特別是在這種性命攸關的時候,更不會有什麽不忍的心理,說到底,他與風隕門其實也就是一場交易而已,如今交易完成,可以說已經兩不相欠,既然對方想讓他死,那他也沒理由讓對方活著。


    一把把飛刀不斷憑空出現,然後屈指猛彈,一道道流光折轉而迴,射向後麵的七個風隕門弟子,以此同時,他身體一下拔高,背後直接彈開一雙翅膀,整個人帶起一道流光,衝上天際。


    巷子中,這些風隕門的弟子都沒想到葉秋會來這麽一招,二十多把飛刀同時出手,七名風隕門弟子甚至都來不及反應,就倒下了三個,剩下四個也盡數重傷。


    葉秋在蓮花塢的時候說過,他要對付靈尊強者或許有些難度,但靈尊以下,一口氣殺個百八十個不是什麽問題,這並不是他自吹自擂,而是隨著飛刀的增多,加上元氣對靈力的壓製,同等級之中,很少能找到對手,這有點相似一個靈尊強者麵對數十個靈宗強者的圍殺,也能進退自如。


    中年也沒想到葉秋竟會選擇身後的七名弟子出手,更沒想到葉秋出手之後,就逃之夭夭,他雖然是風隕門弟子,而葉秋也做過風隕門的掌門,但風隕門數千弟子,不可能每個人都跟葉秋有過接觸,更不可能每個弟子都了解葉秋,他甚至連葉秋的靈獸是什麽都不知道,自然想不到葉秋能夠憑著靈宗的實力禦空而行。


    微一怔神,便沉聲道:“你們先去通知其他同門,我去追殺這葉秋。”


    說罷,身體一下衝天而起,向著葉秋離去的方向追擊而去。


    葉秋衝出這個小鎮之後,便看到了一片大山,然後直接向著大山中落去。


    “疾風勁草”的速度雖然快,但不能持久,而且如此大搖大擺的禦空而行,無疑是告訴風隕門那些強者自己的位置,萬一到時候來個靈王靈皇之類的強者,那自己就別想離開晉國了。


    而且在大山裏,往往會遇上一些強大的靈獸,到時候真遇上了自己無法對付的強者,還能靠著這些靈獸拖延時間,這在上次天極宗追殺他的時候,就已經用過,而且效果很好。


    進入大山之後,快速沒入密林,隱藏身形。


    在葉秋落下沒多久,那中年便跟著落了下來,同時冷聲道:“葉秋,你跑不掉的。”


    葉秋大聲迴道:“等你追上我再說。”


    咻!


    一把長劍突然破空而來,撞開一棵大樹,帶起一道驚鴻,直取葉秋後背。


    葉秋前奔的身體沿著地麵一翻,躲開了這一劍,同時取下後背的金槍,腳尖一點,跳上一棵大樹,同時快速轉身,剛好看到這中年撞開樹葉,站在自己的對麵。


    葉秋問道:“我們無冤無仇,你何苦這般死死相逼?”


    這中年看著葉秋沒有再逃走的意思,心裏頓時鬆了一口氣,因為就連他也覺得葉秋的速度實在太快,自己即使是靈尊二階的強者,竟是也有些追不上,笑著道:“我說了,這是掌門的意思,我們隻是聽命行事。”


    葉秋點頭道:“既然如此,那就讓風隕門知道,想殺我,就得付出慘痛的代價。”


    說罷,背後雙翅輕輕顫動,手持長槍,悍然向著對方撞去。


    看著葉秋竟然當先向自己出手,這中年冷哼一聲,手一揮,地上的長劍發出一聲顫鳴,迴到他的手中,隻是下一刻,他麵色遽然一變。


    周圍的空氣一下變得無比陰冷,完全不是自然現象,他抬眼看向對麵衝來的葉秋,隻見這家夥身上包裹著森白色火焰,火焰騰騰燃燒,卻散發著陰冷的氣息。


    “叮!”


    包裹著森白色火焰的金槍直接與長劍撞在一起,長劍顫動,那些火焰竟是沿著長劍蔓延而上,很快就包裹了整個劍身,而且還在繼續增加,向著握劍之人的手臂蔓延而去。


    中年大喝一聲,手臂上竟是出現了熊熊火焰,似乎想要將那些森白色火焰驅散,但當兩種完全不同的火焰遇上的時候,火紅色火焰竟是開始退卻,就像遇到了天敵一般。


    這中年雖然有些吃驚,但空著的左手直接握起拳頭,悍然砸在金槍之上,強大的力道直接將葉秋震飛出去,然後印結一變,憑空出現了一柄柄火焰長劍,劍尖直指葉秋。


    葉秋身體快速後退,伸手一拉,光芒一閃,一把把深藍色小刀排列而出,他身體後退的同時,不斷屈指猛彈,整個密林中,頓時鋒芒萬丈,一道道劍氣衝天而起。


    看到這些衝天的劍氣,這中年再不敢有任何輕視心理,手一揮,無數火焰長劍直接向著葉秋撲殺而去,葉秋掄起金槍,或擋或躲,隻見這些火焰長劍落下之後,頓時引燃密林中的枯葉,一瞬間,大火蔓延,而且不斷增強。


    葉秋身體向著地麵上落去,同時手中金槍悠然點在地麵之上。


    “乾坤日月浮。”


    一聲清喝,無數寒冰瞬間蔓延而出,將漫天火焰給壓了下去,以此同時,一根根巨大的寒冰尖刺衝天而起,犬牙交錯,逼得中年不斷閃躲。


    在寒冰出現的同時,天際上的劍氣轟然砸下,氣勢恢宏,竟似乎要劈開整個天地一般。


    密林中,劍氣縱橫。


    無數綠葉瞬間化為齏粉,無數巨樹不斷繃斷,裂開,炸碎,就像是有一股無形的力量不斷壓向大地。


    中年麵色劇變,因為在這些劍氣落下的時候,他竟是感受到了一絲恐懼,這種恐懼他以前從未有過。


    其實自小就在風隕門長大的他,並未下過山幾次,與別人生死相博的戰鬥更是寥寥無幾,雖然已經修煉到了靈尊級別,但真談不上有什麽戰鬥經驗。


    此刻麵對葉秋如此攻勢,也有些手足無措,一直沒有召喚的本命靈獸也一下出現在身後,同時長劍向上舉起,竟是想要直接擋下這些劍氣。


    隻見他周圍火焰不斷增加,一道道火紅色光圈浮現而出,以某種特定的規律飛速旋轉起來。


    隨著這些光圈出現,那些帶著劍氣的飛刀直接撞在光圈之上,光圈卻沒能擋下這些飛刀,就好像石子沒入水麵一般,淹沒在光圈之上。


    而葉秋則是一下拔地而起,悍然撞向這中年。


    砰!


    一聲巨響,兩人快速後退,葉秋竟是沒能撞入那些光圈之中,而是被一股強大的力道直接給彈了迴來,撞在一棵大樹上,水桶般粗壯的樹幹直接當場炸碎開來。


    光圈消失,露出中年男人的身形,隻是他此刻已經麵色蒼白如紙,一雙眼中更是充滿了恐懼,盯著葉秋,“你這是什麽東西?你對我做了什麽?”


    那些飛刀,盡數定在他身後的靈獸上,他周身的靈力,開始江河決堤一般流瀉。


    葉秋淡然一笑,“這就是你們口中的元氣。”


    說著,他身體再度上前,這一次,他全身再度包裹著森白色火焰,整個人帶起一道道長長的火尾,撞向中年。


    “焚心掌!”


    一聲大喝,一掌轟在對方胸膛之上,同時側身躲開對方垂死掙紮的一劍,幾個起落,站在一棵大樹的樹杈上,冷笑道:“想殺別人,就得做好被殺的覺悟,顯然你沒有。”


    中年看著葉秋的笑容,感受著身體中的變化,感受著那種發自靈魂深處的恐懼,那一刻,他似乎終於明白,為什麽整個大陸都將元氣視為禁忌。


    因為對修煉靈力的人來說,元氣的存在,實在太可怕。


    然後他悶哼一聲,眼睛,鼻子,耳朵,嘴巴,開始噴出森白色火焰,接著蔓延全身。


    葉秋看著化為灰燼的中年,感歎道:“我真不想殺你,希望風隕門能從你身上吸取教訓,乖乖迴到風隕門,守護著老掌門和白前輩好不容易保住的基業。”


    他看了看東邊的方向,有些擔心,也不知道藍先生和南宮千璽怎麽樣了。


    收起思緒,從樹杈上跳下來,沒入密林之中。


    烈日炎炎,溪水淙淙。


    葉秋一屁股坐在一塊被溪水衝刷得光滑圓潤的大石頭上,有些懊惱。


    一連幾天,風隕門竟像是瘋狗一般,死死的咬著自己不放,要麽是讓他乖乖迴風隕門,要麽就是讓他交出掌門令牌,關於掌門令牌,一開始的時候他還會解釋一下,到後來幹脆懶得說了,因為不管他怎麽說,這些人都不會相信。


    葉秋實在想不通,自己不就是修煉了元氣嗎,這些人至於如此深仇大恨?


    風隕門好不容易保住了一些血脈,不好好待在風隕門過幾天清閑日子,非跟自己過不去幹什麽?


    一想起這些事情,他就有些氣惱,冷聲罵道:“一群忘恩負義的東西。”


    捧了一捧清澈的溪水潑在臉上,頓時神清氣爽,然後他直接將整個頭埋進溪水中,能看到遊魚四處逃竄,心念一動,一把深藍色小刀撞入溪水,很快就有一條巴掌大的鯉魚翻出水麵。


    葉秋將這鯉魚拿起來,露出一個笑容,用小刀將這條魚簡單的整理一下,然後直接將這條魚拿在手中,頓時有火焰將整個魚身覆蓋,很快白氣騰騰,魚香撲鼻。


    葉秋吞了一口口水,感歎道:“想來那些煉丹大師,應該這是這麽煉丹的吧,以後有機會了,得學學煉丹的技巧。”


    說完後,直接啃了起來。


    風隕門來得太突然,自上次在酒樓吃了那頓飯之後,他可以說就再沒吃過什麽像樣的東西,而且上次那頓飯,也沒吃好,甚至連賬都還沒結,就已經逃之夭夭。


    正當葉秋埋著頭,全心全意對付這條鯉魚的時候,天際上一個風隕門的強者突然出現,冷聲道:“葉秋,乖乖束手就擒。”


    葉秋歎了一口氣,將嘴裏的魚咽下去,轉頭看著天際的風隕門強者,破口大罵,“你他娘的是不是瞎了,沒看到老子在吃東西啊,這幾天跟瘋狗似的追著老子不放,要殺人也得讓人先吃飽吧。”


    這強者愕然,一時間也不知如何應對,誰知地上的葉秋竟是又低下頭,繼續對付那啃了一半的鯉魚。


    驟然間,這名強者有點被無視的感覺,自己難道還不如一條鯉魚。


    他以前在山下的時候,聽說過一些關於魚的詞語,什麽鹹魚啊,雜魚啊,此刻,他就覺得葉秋把他當成了雜魚,頓時生出一絲怒火,大喝一聲,手中長劍直接帶起破空聲響,向著葉秋激射而去。


    他出手並沒有任何留手,這幾天在這大山裏,折在葉秋手上的強者,沒有十個也有八個了,而且還有三個是靈尊強者,也正是這一次的追殺,他才知道這個葉秋,遠遠要比他想象的厲害得多。


    其實對整個風隕門的弟子來說,葉秋這兩個字,還是有著很大的威懾效果,因為他畢竟曾經是風隕門的掌門,畢竟是滅了滴血宗,震懾了整個十八峰執事的葉秋。


    再加上這幾日來發生的一係列事情,他們更加肯定這個葉秋絕不是輕易對付的人,若不是風隕門發生了變故,若不是李掌門下了命令,他們是如何也不願意與葉秋為敵的。


    葉秋身體一下跳起,跳到了小溪對麵,他身體才離開那塊巨石,整個巨石頓時轟然炸開,漫天碎石灑落,落在地上,溪水中,劈裏啪啦。


    葉秋將身下的魚含在嘴中,取下金槍,指著天際的風隕門強者,想要罵幾句,卻發現這魚堵住了嘴,猶豫了一下,一口將這魚吐掉,“你他娘的就不能等老子吃完了再打?”


    天際的風隕門強者看著葉秋一臉委屈,似乎也覺得自己過分了,隻是他才生出這種想法,就被葉秋的做法驚呆在當場。


    這家夥罵完之後,竟是一個轉身,撒腿就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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