俊魅的男人穿好錦華的錦袍之後,戴上紫色的瓔麵具便緩緩地走出房間去了,蘇雪煙看到細細光線透了進來,接著又被掩蓋上遮住了。


    雖然知道那個男人已經走了,但是蘇雪煙依然躲在床榻的下層不敢出去,不敢輕舉妄動,怕那男人還在外麵。


    時間一分一秒地流逝過去了,蘇雪煙依然維持著緊繃的姿態,躺在她身上的紫砂茶杯的碎片搖搖晃晃的卻沒有跌落下來。


    一會兒之後,紫丞蘭艱難地撐起被淩虐侵犯過的身體,隨意套上了一件白色的裏衣裏褲,便走下穿。


    他掀起了床榻下層的綢緞,看到想汗淋漓的蘇雪煙,等著水靈靈明亮的星眸看著自己,


    心中一陣無奈的苦心。


    “出來吧。”紫丞蘭的聲音變得暗啞低沉的,看似有點難受的感覺。


    聞言,蘇雪煙看著紫丞蘭普通的臉上若有似無的苦笑,微微愣了一下,接著從床榻下緩緩地爬出來了。


    因為身體曲得太久加上又是處於緊繃的狀態,讓她不禁有點站不穩腳,一下子整個人往前傾倒。


    幸好紫丞蘭即使扶住了她,才免於她跌倒在紫玉地磚上。


    可是也因為動作太大的緣故,蘇雪煙臉上的麵紗被扯下來了,露出平凡的臉容,讓紫丞蘭不禁怔了怔。


    隨即淡然笑道:“我還以為能得到傲皇寵愛的女人,應該是天姿國色才是的。”


    沒想到竟然長得這麽平凡,和自己一樣。


    “你的名字是?”蘇雪煙看著僅僅穿著裏衣裏褲的紫丞蘭,單薄的白衣並遮不住他身上被淩虐過的痕跡,以及白皙的脖子上……駭人的勒痕。


    這個人比自己活得更痛苦吧。


    “邪塵。”


    “我的名字叫邪塵。”紫丞蘭久違地說出連他自己都淡忘已久的名字。


    是啊,他叫邪塵,並不是叫梵兒,但是從被紫皇捉住的那一刻開始,這個名字就消失了。


    現在,也沒有人敢提起這個名字。


    唯獨他自己……一直渴望著能夠恢複自身的身份。


    “邪塵……”蘇雪煙若有所思地低低念道,腦裏卻想到剛剛那男人嘴中喚叫出聲的,梵兒,心中有點替他苦澀起來了。


    邪塵不是梵兒,那麽……


    “為什麽不反抗?”蘇雪煙看著一臉平靜的邪塵,靜靜地問道。


    或者,反抗了就能逃得開呢?


    “那麽為什麽你也不反抗?”邪塵不答反問道。


    他淺色的嘴唇拉扯開淡淡帶著苦澀的笑意,自嘲地說道:“倘若隻是一個反抗就能逃得掉,我願意反抗下去,但是你我都懂得,有些事不是反抗就能改變的,要想反抗,就要學會變強,沒有能力的弱者,隻能被強者吃掉。”


    “那麽你為什麽不變強,你雖然隻是個假紫皇,但是坐在這個位置上的人是你,隻要你想的話,或者就能扳倒那個男人!”蘇雪煙鎮靜地追問道。


    她不明白,竟然邪塵不是出自自願的,為什麽不好好利用自身的優勢,去扳倒那個男人呢?


    “我愛紫苑城這個國家。”邪塵緩緩地走到房門前,輕輕地推開了房門,暖暖的陽光映照在他普通的臉龐上,有種近乎於透明的白,仿佛整個人都變得透明起來。


    唯獨他身上那獨特的氣質變得更強烈更吸引人了,讓蘇雪煙隻能呆呆地站在凝望著站在陽光底下的他。


    “對了,你叫什麽名字?”邪塵緩緩迴過頭,看著還呆呆站在屋子裏的蘇雪煙,好奇地問道。


    她是個什麽樣的人呢?


    蘇雪煙細想了一下,隨即邁著緩慢的步伐慢慢地走出去,走出昏暗的房間,踏進耀眼的陽光底下,沐浴久違的光芒。


    “我的名字叫蘇雪煙。”蘇雪煙仰頭直勾勾地看著邪塵,沒有撒謊而是選擇了坦白。


    她,覺得邪塵不是個壞人。


    他,隻是個和自己一樣身不由己的人而已,同樣被卷入不願卷入的權利生死之中,被鎖上層層的枷鎖,動彈不能而已。


    “蘇雪煙?”邪塵輕輕地重複念道,驀然淡然一笑,清幽的雙眸含笑看著蘇雪煙,輕笑道:“看來你比我的處境活得更危險,更身不由己啊!”


    蘇雪煙,據說是擁有絕世美貌的女子。


    傲皇‘冥婚’的蘇皇後。


    據說在大婚前夕新娘子突然暴斃了,原因至今不明。


    不過為了表現自己的情深意重給蘇尉遲看,傲皇選擇了舉辦一場感動天下的‘冥婚’迎娶了已死蘇雪煙,也贏得了蘇尉遲的忠心。


    沒想到,真正的蘇雪煙並沒有死,她很聰明,選擇以假死逃離傲皇的掌控,逃離做棋子的命運,可是如今看來,她並沒有逃得過宿命。


    “我……”蘇雪煙低下頭,不知道該說些什麽,也許即使什麽都不說,邪塵也能明白理解她現在自身的處境。


    畢竟他們是如此地相像。


    “好了,快走吧,忘掉今天所發生過的事情,你明白的,像我們這樣的棋子知道得越少對自己越有好處,人生其實活得糊塗一點,未必不是一件好事。”邪塵輕輕一笑,修長的指尖拿起披在蘇雪煙身上的紫媚紗披肩,示意蘇雪煙趕快離開這裏。


    “我明白你說的話,再見。”蘇雪煙感激地朝邪塵輕輕點了一下頭,便轉身快步離開了這裏,渡過紅色木橋便向東側園林的方向走迴去了。


    就剩下邪塵孤單一人站在偌大的草坪上,獨自一人仰起頭眺望著頭頂上那一片蔚藍不見邊際的天空,淺色嘴唇上的笑意深了深。


    再見了,蘇雪煙。


    邪塵在心中默默地念道。


    “或許下次再見的時候,你已經是自由身了。”邪塵眺望著一望無際的天空,淺色的嘴唇勾起微微的笑說道,語氣充滿了渴望和……苦澀。


    那麽他的自由,又是在何方?


    ……


    邪塵,原是紫苑城裏三王爺膝下唯一的兒子。


    年過四十的三王爺好不容易終於有了子嗣可以後繼香火了,對邪塵寵愛得很,什麽都給他最好的,請最好的學士教他知識。


    知道他喜歡音律就請來城中最好的音律師傅教他音律,可謂是寵子的二十四孝父親啊!


    邪塵自小就很聽話,比同年的孩子要安靜得多。


    雖然長相極為普通卻氣質獨特,往往即使他一聲不吭地站在一角,也會惹來很多人的注目。


    他自身的氣質就猶如一個巨大的磁場似的,讓人無法抗拒他的存在,讓人深陷在其中。


    邪塵一出生的時候,右額上有幾片蓮花花紋的印記,淡淡的粉紅色很是奪目漂亮,卻讓三王爺嚇得名人立刻將接生婆送出城外,用錢打發了她命她不準再迴來紫苑城。


    看著隻是個嬰兒的邪塵,那一年三王府傳出了一個傳聞,三王爺愛子成狂,將小王爺關在香閣中,平時就隻準自己和王妃進入,下人一概不準亂入。


    直到小王爺快兩歲的時候,毛發長得也茂盛的時候,三王爺才將邪塵解放出來,黑黑柔軟的毛發遮住了他飽滿的額頭,也遮住了他額頭上的蓮花花紋。


    一切看起來就猶如傳聞那樣,三王爺對自己唯一的兒子疼愛得很,誰也沒有看出異樣!


    隻是從邪塵五歲懂事開始,三王爺就將他叫進房間裏,認真嚴肅的細說一番,千叮萬囑命令他不準將額頭上的劉海撥開。


    以後凡是出席皇家的宴席聚會的時候更是不準做出一些惹人著名的事情,有些事能免就免,最好別出現在紫皇麵前。


    別人跪下就跟著跪下,別人吃飯就跟著吃飯,盡量要保持低調!


    那時候年僅五歲的邪塵並不懂三王爺嚴肅的話,不過聰明的他即使隻有五歲也知道身在皇家之中就得要處處留神,別強出風頭。


    所以一直以來邪塵除了被冠上一個被三王爺驕縱的兒子的稱號,其他一直很低調。


    低調得讓人忘記三王爺的兒子究竟叫什麽名字。


    日子也在這低調之中一天天過去了。


    邪塵八歲那年,因紫皇紫軒轅招納了一名男妃墨梵而鬧得滿城風雨。


    畢竟納男妃這一事是紫苑城裏曆史中從來沒有發生過的,更何況男人和男人根本就是忤逆了倫常荒唐至極。


    但是當時的紫皇並沒有聽取群臣的奉勸,一意孤行非要將墨梵立為自己的男妃,更對他專寵至極,隻願意準他一人服侍自己,將後宮的三千妃嬪氣得不行,但是又不敢對墨梵做出什麽。


    畢竟他可是紫皇最眷戀的男妃,雖然荒唐至極,但是紫皇卻沒有因城裏的風風雨雨而放開墨梵,反而將他納入自己保護的範圍,讓任何人都傷害不了他!


    那時候紫苑城被鬧得滿城風雨,老百姓們更是時常討論起墨梵的長相來曆身份起來了。


    據說墨梵已經被紫皇金屋藏嬌在寢宮多年,長得比女子更傾國傾城不止,更能吹奏出世間上最動人的音律。


    最為耀眼的地方就是右額上有幾片蓮花花紋的印記,被傳聞為是蓮花花仙的轉世,隻是性別被混亂了而已。


    那時候八歲的邪塵不懂得老百姓們口中的男妃是什麽意思,但是聽到那人右額上也有幾片蓮花花紋,不由自主的伸手捂住被厚厚的劉海遮住的額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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