驀然,紫鳶輕輕推開了靠在自己身上蘇雪煙的身子,連忙站起來退到一邊去,櫻唇無聲地向蘇雪煙唇語道:小姐,傲皇迴來了。


    細想了一下,蘇雪煙不理會自己身上隻穿著單薄的裏衣根本抵禦不了冬至寒冷的天氣。


    她掀開了柔軟的棉被,光著小腳緩緩地走下車,玉足踩在冰冷的地磚上,冰凍麻木了神經。


    多日沒有下過床的她,有點適應不過來,頭昏昏的,原本就是軟綿綿乏力的身體支撐不住眼看就要倒下來了,一旁的紫鳶看到連忙走向前想要扶住蘇雪煙,卻被一股強勁的力氣給撞開了。


    隻見傲君烈大步跨上去,一把將搖搖欲墜的蘇雪煙橫起來,劍眉緊皺地看著衣衫單薄的她,不悅地說道:“你不舒服還下床做什麽?”


    語氣依然冷峻,卻透出絲絲的……溫柔?


    “我已經在床上躺了很久了。”蘇雪煙的小腦袋無力地依靠在傲君烈的胸膛前,秀眉微微攢起,聲音輕輕淡淡地說道,星眸半掩遮去了眼眸中閃爍著的漩渦。


    聽到蘇雪煙的話,傲君烈不禁勾起了笑容,英俊剛毅的臉龐流露是絲絲柔情,讓他消退了身上的狠戾,倒是有點像寵妻的相公。


    讓一直站在一旁的紫鳶暗暗吃了一驚,心裏波濤洶湧的卻不流露於色,依然是一副鎮定自若的樣子。


    “朕不介意讓你多躺一會兒。”說著,傲君烈便橫抱著蘇雪煙大步流星地走向床榻前,迴頭看向紫鳶一樣,冷冷地命令道:“這裏沒你的事,出去吧。”


    聞言,紫鳶緩緩抬起頭下意識往蘇雪煙的方向看了一眼,看到她唇上若有若無的笑容,才緩緩地應聲退下去。


    紫鳶退出永烈殿外麵,仰頭看著漆黑一片的夜空,偌大的皇宮裏顯示出凜然的雄偉壯觀,卻始終掩飾不了其中的孤寂。


    自己站在這雄偉的宮殿上,顯得特別渺小,猶如一隻螻蟻,微不足道的!


    紫鳶微微側過頭,看向燈火通明的永烈殿,心裏既是驚訝又是害怕的。


    她明白剛才小姐是怎麽一迴事,小姐是想要試探出自己在傲皇心目中裏的分量和位置。


    倘若小姐在傲皇心目中是一點兒分量與地位都沒有的,那她們在宮中的日子就苦了,苦的不是生活艱苦,苦的是要處處留神,步步驚心,一個不小心怕是連怎麽死都不知道。


    畢竟七日皇寵這件事已經在宮中散播開去了,宮裏麵的女人都喜歡勾心鬥角的,倘若她們連一點後台都沒有,那些女人又怎麽會放過小姐。


    她和小姐又怎麽能平穩生存下去?


    不過慶幸的是,看來在傲皇心目中,小姐的分量和地位都要比想象中的要高什麽多,要不然傲皇剛剛就不會這麽緊張地衝過去抱住小姐,也不會對小姐露出那樣子的表情。


    細想一下,宮裏的人至今沒有見過小姐的真麵目,每個人都充滿了好奇,但是傲皇卻處處維護讓那些人根本就看不到小姐的臉容。


    也許,從一開始傲皇就已經替小姐想好了後路,讓小姐可以安心地留在他身邊吧……


    隻是這樣盛大的皇寵對小姐來說是一種無形的壓力,畢竟小姐並不愛傲皇,而傲皇卻為小姐付出了全副心神,那麽這次背叛他的下場,可能就不是這麽簡單了。


    愛有多深,恨就有多深,或許下一次傲皇會選擇直接處死小姐!


    紫鳶輕輕地歎息一聲,緊鎖著秀眉看著寂靜無聲的皇宮,心裏五色雜味的。


    小姐這樣做無疑是在玩火,傲皇為小姐她費盡了心思,倘若將來發現小姐有異心或者得不到她的迴報時,那該要如何是好?


    得到傲皇的寵愛,究竟是一件好事還是壞事?


    七日皇寵的傳聞很快就在宮中慢慢淡下去了,換來的卻是新的流言蜚語,傳得更加猛烈了!


    傳聞,傲皇對那神秘的美人寵愛有加,不但與他同住一個宮殿更能與他同吃一碗飯同喝一杯茶,太監很多時候傳膳都隻傳傲皇一人的碗筷,卻是兩人份的飯菜,不難看出兩人究竟有多親密。


    傳聞,傲皇對那神秘美人好極了,吃的用的穿的都是最好的,賜給她的綾羅綢緞多得數不清。


    金銀珠寶首飾發簪更是全部都是一件件手工精致的珍品,甚至連吃的傲皇都下了一番心思,下令要禦廚房每天都要送補品過來。


    加上每隔幾天就會有太醫院的禦醫來為那神秘美人隔著紗簾把脈開藥,為的就是調理好那神秘美人的身子吧!


    總之這宮裏頭的傳聞是歇不去也停不下,每天就是傳著傲皇對那神秘美人究竟有多好,讓宮裏的人都不禁感慨,那以狠戾為名的傲皇真的與傳聞中一樣那麽溫柔嗎?


    隻有紫鳶知道,在這層獨寵的華麗包裹下,傲皇獨寵的人是要付出相應的代價的!


    ……


    永烈殿的外殿上,傲君烈坐在軟塌上一邊拿著宗卷看著,一邊張嘴吃著蘇雪煙喂過來的飯菜,銳利的雙眸瞄了她恢複紅潤的臉頰一眼,淡然地問道:“你吃飽了?”


    這女人的食量就比鳥大一點點,真是讓人難以理解!


    聞言,蘇雪煙微微一笑,拿著金質龍紋筷子的小手靈巧地夾起了一塊香菇,遞到傲君烈嘴中讓他吃下,聲音輕輕地緩緩地說道:“是的,我已經吃飽了。”


    她自己本來食量就不大,這幾天要不是傲君烈霸道地逼著她吃飯,她根本就吃不下那麽多,其實吃得飽就夠了,又何必要撐壞肚子?


    蘇雪煙低下頭秀氣地夾了一團白米飯又遞給了傲君烈嘴中,喂他吃下,一口飯一口菜的,純熟無比,仿佛已經習慣似的!


    傲君烈突然要自己喂他吃飯,實話說,剛開始的時候她並不習慣也不願意這樣做。


    可是細想一下,即使她不願意,傲君烈提出的話根本就沒有被拒絕的餘地,所以即使心裏有多少個不願意,她最後還是得要乖乖拿起筷子聽話地喂他吃飯。


    日子一長了,自己也就習慣了。


    人啊,是種倔強適應能力有強大是動物。


    蘇雪煙在喂傲君烈吃飯的整個過程中都沒有主動說過話。


    傲君烈說一句,她才會緩緩應上一句。


    這段日子他們一直就是用這種方式相處著,蘇雪煙的不吵不鬧和乖巧甚是討得傲君烈的歡心,但是有時候也覺得她太過安靜了,沒有一絲所求的。


    下意識的,傲君烈看了看蘇雪煙烏黑的發髻上的鳳鳴發簪,造工精致華麗而高貴卻又不會俗氣,一看就知道價值不菲了!


    這支發簪是當時自己強迫她戴上的,結果以後每天她就隻戴這支發簪,內殿裏所放置的各式各樣的發簪她連看也不看一眼,真不知道她是對一切都無所謂,還是想要討自己歡心?


    或許,兩者都不是吧。


    傲君烈放下了手中的宗卷,修長的手指了指了指精美碟子上肥美的白灼蝦子,示意蘇雪煙剝給他吃。


    看到傲君烈的手勢,蘇雪煙緩緩放下了碗筷,雪白的小手挑起了一隻肥美的蝦子,秀氣靈巧地為他剝開蝦殼,露出鮮嫩的蝦肉。


    剝好之後,蘇雪煙直挺起嬌小的身子,將手中的肥美鮮嫩的蝦肉遞到傲君烈的嘴邊,喂他吃下,接著又去為他剝殼了。


    “等下有人會來這裏。”


    忽然,傲君烈冒出了一句話來,讓蘇雪煙疑惑不已,手上剝蝦子的動作微微頓了一頓,接著繼續若無其事地剝著。


    “那麽我需要迴避嗎?”蘇雪煙一邊認真地剝著蝦子,一邊輕聲地問著身旁的傲君烈。


    按照平時來說,傲君烈定會叫自己退入內殿中,直到那些人離開後,自己才能再出來,那麽這次他專門說給自己聽,是為了什麽?


    “不需要,他見了你,也無所謂。”傲君烈單手托著下顎,張開薄唇吃進蘇雪煙遞過來的蝦肉,優哉遊哉地享受著被她服侍著的滋味。


    又剝好了一隻蝦子,蘇雪煙將肥美的蝦肉遞到傲君烈的嘴中,輕輕緩緩地點下頭,聲音平靜地說道:“我知道了。”


    內心卻是被撩起一片波瀾。


    為傲君烈的話而不安地起伏著!


    果然,不一會兒,永烈殿外麵真的響起了動靜了。


    隻聽見太監公公尖銳的聲音傳了進來,那簡簡單單的幾個字卻讓蘇雪煙渾身一抖,差點兒手中的蝦子就要掉在軟塌上了,手上的動作也緩慢下來了。


    隻見傲君恆和小妾馨兒徐步走進來,紛紛有理畢恭畢敬地說道:“參見皇兄、傲皇。”


    “嗯,賜座吧。”


    傲君烈隨手一揚,便有幾名太監進來為傲君恆和他的小妾馨兒鋪好墊子。


    全程由始至終都是低下頭,目不斜視地完成的,怕的就是會看到坐在軟塌上喂著傲君烈吃飯的蘇雪煙的真麵目而已!


    因為傲皇曾經說過,倘若誰敢看她一眼,就要挖下兩個眼睛,倘若還敢再看第二眼就會割掉舌頭,接著慢慢的將人體身上的五官觸感都全部割掉,再扔進蛇洞裏,讓千萬條毒蛇咬遍全身,緩緩地用極其殘忍又緩慢的手法處死那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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